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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也冷汗漣漣的,弄了清水和軟巾給他擦臉,擦拭完畢之后,便伸手要去解他衣服。洛冰河猛地抓住他的手。要不是被疼痛折磨地幾乎沒了力氣,洛冰河真想怒吼:有意思嗎?沈清秋!這里沒有外人在,你又何必裝作一副關心徒弟的模樣!這般惺惺作態,真叫人惡心!這些傷痛,不正是你帶給他的嗎?……這一抓用力極大,沈清秋皺了皺眉,壓低聲音道:“別任性,我給你看傷口?!?/br>沈清秋不管不顧地把他衣服“嗤啦”一下撕開??戳藘裳?,有點無從下手,只敢用軟巾在一片血污之中輕輕點拭。沈清秋邊小心翼翼給他清理,邊說:“這幾天你究竟跑哪兒去了,跟誰打打成這樣的?”洛冰河始終不說話。沈清秋擦完了他的胸口,按照木清芳教過的,捉住洛冰河手腕,探他的脈。隨著靈力緩緩流遍洛冰河體內筋脈,洛冰河感覺身上那刺骨火辣的疼痛好了很多,面部肌rou也不再緊繃下去,然而下一刻,洛冰河再次皺起了眉頭——那人渣師尊伸出了手,打算把洛冰河攬進懷里。洛冰河再次掙脫了出來。隨后,就聽到沈清秋一陣嘆息聲——“你又怎么啦?”“都這時候,還鬧什么脾氣。不就是前兩天沒讓你一起睡么,值得生氣到今天?!?/br>“有點發熱。你暈不暈?”洛冰河有點反應不過來,饒是他在無間深淵呆滯多年反應遲鈍,也不會聽不出這話的意思。一起睡……前兩天……沈清秋再怎么惺惺作態偽善至極,也不可能會放下身段和自己同睡一床的。只能說——他不是沈清秋!或者說,他是沈清秋,可這個世界不是洛冰河認識的世界。不是前世,也非今生。洛冰河腦子想了很久,回過神來,“沈清秋”已經吹熄了燈盞,悉悉索索脫去外衣,也上了床。他抱著洛冰河,說:“你睡吧。為師給你調息?!?/br>“沈清秋”閉上雙眼,將全身靈息調至最平緩的狀態,傍晚的潮水一般,柔和地沖刷著洛冰河的靈脈。黑暗之中,一雙清粼粼的眸子冷光閃爍,良久都未闔上,直勾勾注視著安然閉目的“沈清秋”。“沈清秋”的長發散落在他手臂和指間,他抓住一縷黑發,慢慢收緊,無聲地用口型重復念著這個名字。沈清秋。沈清秋。當洛冰河慢慢用微弱的力量探完“沈清秋”的記憶的時候,他喉嚨哽咽了一下。這個世界的“洛冰河”,過得真好。他一直以為重生后沈清秋雖對自己沒半點溫情,但最起碼自己沒受那非人的折磨,已是幸運。可是,這個世界的“沈清秋”,對“洛冰河”太好了。他不甘心。他嫉妒。他抓狂。自己花了兩世,用盡了所有的手段,都沒換回沈清秋那半點真心。就連入住偏室的待遇,也是自己使了點手段爭取得到的。可那個“洛冰河”,什么都沒做,憑什么能輕而易舉地得到“沈清秋”的青睞?但當他想到這個世界的“沈清秋”也將“洛冰河”推下無間深淵的時候,洛冰河眼眸燃起了一絲絲希望——沈清秋,你推我下無間,也是像他那般,有苦衷的嗎?倘若,沈清秋真有苦衷,而洛冰河的人生中必有此劫數,他便認了。最起碼,這段感情,沒有洛冰河想的這么糟糕。道侶黑暗潮濕的水牢里,于死寂悚然中,血滴一滴一滴滴落在血泊中的聲音顯得無比突兀。滿是血跡傷痕的沈清秋沉沉地悶哼著,雙手被冰冷的鎖鏈牢牢懸空吊著,手腕處盡是淤青血痕。有人緩緩地從牢門口走了下來,沈清秋耳朵動了一下,但仍是沒有睜開眼睛看看來人。不用說,能有這興致折磨沈清秋的,除了洛冰河還有誰。“沈清秋?!币坏缼в袔追中镑群痛判缘穆曇魝鱽?,“嘖嘖,痛不痛呀?痛得實在受不了可要喊一聲呀……不如這樣吧,看在以往師徒的情面上,你若跪下來給我磕三個響頭,我便放了你,如何?”沈清秋緩緩睜開了眼睛,望著眼前悠閑地把弄心魔劍的洛冰河,眼神里滿是恨意:“呵……小畜·生,你無非……不就是想折辱我,怎么可能……會放過我?”每說一個字,沈清秋的心肺都會刺痛得厲害,額頭上冷汗滾滾而落,嘴角也緩緩地沁出血絲出來。“看來師尊的膝蓋金貴得很,不肯隨意下跪于人?!甭灞铀坪跸袷前l現了什么極其有趣的玩意兒,目光灼灼發亮,帶著一點近乎殘忍的興奮之色說道,“這么金貴的雙腿,弟子很是覬覦,不如師尊見證見證,是心魔劍斬腿快,還是弟子空手撕腿快?!”“啊——啊——”一陣凄厲的慘叫聲響徹整片水牢。……“不!不要傷他!”洛冰河被自己說的夢話驚醒了。洛冰河猝然睜大了眼。臉頰咸濕黏糊的感覺真不好受,洛冰河下意識地用手抹了抹臉頰。自從洛冰河掌握夢境之術之后,便好久沒有做夢了,而且還是一個自己不愿去回想的夢。難道自己的功力出現問題了?沒有考慮太多,洛冰河一抬眸便對上了緩緩睜眼的“沈清秋”。“怎么了?做噩夢了?”“沈清秋”剛睡醒,話中帶有一絲迷糊溫柔的韻味,很是誘人。雖知道此人非彼人,但卻是長得一樣的臉。洛冰河一看便會想起剛剛做的夢,心中一片沉悶和煩躁。“嗯……我夢見師尊很痛苦,我便很……很難過……”洛冰河心里空落落的,聽到這溫柔關心的話語,就止不住地想把所有的委屈和痛苦傾訴給眼前的陌生人聽。無論前世亦或今生,洛冰河從來都是一個人在硬撐著,沒有誰是自己的依靠,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是自己一個人去承受。這是他第一次去把所有的委屈和痛苦傾訴出去。畢竟,這個“沈清秋”真的給他送了一晚上的靈力,直到迷迷糊糊睡過去也沒停下。“別怕,那只是夢,為師不正好好的在你身邊嗎?”“沈清秋”輕輕揉著洛冰河的腦袋安慰道。幾乎是不經思索地,洛冰河眨了眨漆黑的眼睛,說道:“師尊,你說,你當初推我下無間深淵,表面上狠決果斷,實際上心里卻糾結難受,為什么?”洛冰河太想知道這個世界的“沈清秋”為什么也會推“洛冰河”下無間的。“因為天命吧……”“沈清秋”沉默良久,才說出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