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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宮吃得都好,我簡直懷疑他們是不是直接將靈澤的菜分了我一半。用完飯,我就著清茶漱了漱口,問伺候我的魚奴:“我能見一見高總管嗎?”他是龍宮總管,日??傇陟`澤身邊伺候,我如今雖住在偏殿,但帝錦宮十分寬廣,并不是隨意就能碰上。要是有意避之,也可以一直見不到。“總管正在忙著準備三天后設宴群臣的宴席,不在帝錦宮內?!濒~奴恭敬回道。“那我能見一見紫將軍嗎?”“這……”對方面有難色,“奴婢只是一介小小魚奴,并不能幫公子向紫將軍傳話,若要在宮中面見將軍,還需得到陛下準許?!?/br>得,繞來繞去還是繞回了靈澤身上。夜晚入睡之際,我躺在寬敞的大床上,望著帳頂愣愣發呆。靈澤就在與我相距不遠的主殿內,我們離得該說十分的近了,可我又覺得從未這樣遠過。迷迷糊糊睡過去,不知是不是換了新的環境,我睡得不太踏實,做起了噩夢。夢中有一道險惡的男聲不斷在我耳邊低語,訴說著我的不幸,我的悲哀,我的痛不欲生,全都來自于一人。“他故意讓你與絳風識神結合,從頭到尾都將你當成容器。你傻傻信了他,得到的是什么?”“恨他,你必須恨他……”“他不愛你,他只是在利用你……”四肢彈動著,怎樣都無法清醒。意識逐漸被拉向更深的深淵,惡意包裹著我,將我一點點融入其中。那些聲音進入到我的腦海,一遍遍重復著,讓我相信自己只是個沒人要的可憐蟲,被丟棄的殘破棋子,一個癡心妄想的卑微之人。“殺了他,殺了他……在月圓之夜動手!”黑暗中,魔龍巨大的頭顱倏地出現在我眼前,猩紅的雙眼閃過殺意。我這才看清糾纏得自己不能動彈的竟是黑龍頎長的身軀,他纏繞著我不斷收緊,口中吐出的并非龍厚實的舌頭,而是一根分叉的蛇信。“殺了他,你知道在哪里找我?!?/br>我猛地從床上坐起,身體微微顫抖著,冷汗濕了褻衣,一抹臉,滿手不知是淚還是汗的液體。夢里的一切變得朦朧不清,我只記得自己做了個噩夢,卻忘了具體內容。高甲著人問我要去了龍蛻,這本就不是我的東西,要去也就要去了。只是沒過兩日,他又命人來請我去主殿,說是參加宴席的衣服做好了,讓我去試。什么衣服?我為什么要參加宴席?滿心疑惑下,我被魚奴催促著來到主殿,一眼便被不遠處架子上的衣服鎮住了。幾位繡娘正在仔細地逐寸逐寸檢查著衣袍,見我來了,紛紛彎腰行禮。白色長袍上,前襟與下擺處繡著銀色的淡淡龍紋,雅致又不過分奢華。外頭罩著件輕柔的雪色紗衣,不同與一般紗衣,它散發著珍珠般的柔和光芒,不難想象行走間該是如何流光溢彩。“這是……”里面那件長袍是鮫紗制成,我不會認錯,可外面那層紗我卻從未見過。連鮫人都無法織出這樣美麗的紗來。“是龍衣?!备呒椎?,“外面的紗由陛下這次的龍蛻制成?!?/br>我走近了伸手摸上那件衣服,近看的確外層的紗上有類似鱗片的紋路。龍蛻做成的衣服,何其名貴,竟是為我準備的……魚奴替我脫去外袍,繡娘們小心從衣架上取下衣服,圍著我一陣搗鼓。等她們推開后,我身上已經穿上嶄新的龍衣,尺寸正好,半點不差。高甲滿意地點點頭,伸出一臂指引我道:“請公子入內殿?!?/br>我一愣,內殿便是靈澤在的地方。“請公子入內殿,陛下有請?!蔽揖镁脹]有反應,高甲只得提聲又說了遍。我輕咳一聲,裝模作樣理了理并不凌亂的衣襟,抬步走向內殿。我進去時,靈澤醒著,正坐在床上翻閱文書,身上披著件淡色的鶴氅。見到我,他將手上一卷折子丟給捧著厚厚文書的魚奴,讓其退下。魚奴垂著眼,動作麻利地快步退出了殿內,一時,殿內只剩下我和靈澤兩人。那股濃郁的藥味并未散去,反而似乎更重了。我動了動鼻尖,嗅到藥味的源頭——放在床頭小幾上的漆黑藥汁。他似乎也察覺到了我對藥味的敏感,抬了抬下巴道:“去將窗打開?!?/br>我依言轉身,打開了寢殿內正對著床的一面大窗。殿外清新的空氣流入進來,卷走了沉悶苦澀的氣味。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回身時,靈澤已將小幾上的藥喝盡,正將碗放回幾上。“你穿這身衣服很好看?!彼闷鹨慌耘两硎昧嗽囎?,又隨意地丟回去,“過來些?!?/br>我整個人一凜,磨磨蹭蹭走過去,大概在離床鋪三尺左右的地方停住。靈澤注視著我,沉聲道:“再近些?!?/br>我看了看他,不敢違抗,只好又挪近幾步。忽地手腕被人一把抓住,腰上一緊,整個人便往下倒去。等回過神,我已經趴在了靈澤身上,他一手攥著我的手腕,另一手按在我后腰,我倆呼吸交纏著,我只要稍稍前傾,便可觸到他的唇。我緊張地脖頸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撐著他的胸膛就要起身。他收緊手臂,將我往他身上帶了帶,喉頭發出一聲隱忍的悶哼,眉間隨之輕輕蹙起,似乎被我碰到了痛處。“別動?!彼ひ粲行┧粏〉氐?。我哪里還敢動,只得靜靜趴在他身上,低頭打量他的胸口。“你身上有傷?”他的褻衣因方才動作稍稍泄開些許,露出鎖骨下結實的皮rou,以及……緊緊纏繞的繃帶。不知是不是我剛才動作太大,繃帶上透出一些血色,似乎傷口又裂了。我嚇了一跳,忙要起來:“你……你傷口裂了,我去找大巫醫,你……你等等!”可他這會兒卻發了倔,牢牢按著我,就是不讓我起來。“別去管它?!彼ё∥?,拇指輕輕摩挲我的手腕。我一下軟了腰,被他碰觸的地方連帶整張臉都開始發燙。“你就這么不想和我待在一起嗎?”怎么可能呢,他都不知道我有多想和他待在一起。日日月月,每時每刻,恨不得能化作舟鰤,長伴他龍身左右。見我不說話,靈澤接著道:“明日設宴,你與我一同前去,就穿這身,聽到沒?”明日……是月圓之夜。我心神恍惚了一瞬,腦海里尖銳地刺痛了一下,沒等我呼痛又很快消散。我閉了閉眼:“……是?!?/br>“宴席過后,在這里等我,我有話與你說?!?/br>腦海里突然出現又消失的疼痛讓我有些不安,就沒有及時回話。靈澤的反應也很直接,一下加重了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