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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更是尖銳如同野獸,還泛著黑,跟淬了毒一樣。一連串的咳嗽聲將我思緒拉了回來,我看向捂著唇的靈澤,問他:“你怎么找到我的?”他不知是凍著了還是嗆著了,臉有些白,我皺了皺眉,拎著外袍披到他身上。興許是魔氣護體的關系,又或者剛做了熱身,我現下一點不冷,甚至還有些熱。“我醒來發現自己在戒指里……”他向我解釋,呂之梁他們走了沒兩天他就醒了,一睜眼就發現自己在須彌戒中。他從呂之梁和蔣虎的對話中得知他們正往北海而去,知道自己是被遺棄了,又急又傷心,等到晚上兩人熟睡就偷偷溜走了。一路磕磕絆絆回了龍虎山,結果蛤蟆精一家說我早走了,他不甘心,就又聞著味兒追了過來。他說得不清不楚,但大概意思我連蒙帶猜也差不多知曉,只是不明白他聞著味兒是什么味兒……我低頭嗅了嗅自己身上,也沒聞到有味道啊。“我的味道?!彼旖青ㄖ?,忽地湊到我耳畔道。細細的呼吸吹拂進耳道,叫還未徹底平息躁動的身體整個顫了顫,感覺更熱了。我稍稍往后靠去,仔仔細細打量他一番,斟酌著道:“你……到底好沒好?你記得我,記得你自己是誰嗎?”他雙眸毫不避讓地看著我,搖了搖頭。“不記得?!?/br>我笑了:“連記都不記得我就說喜歡我?”他傻雖然還是傻,但比起一開始話都說不溜的模樣已經聰明太多?;蛟S再過不久,無需大巫醫診治,他自己就能痊愈。“不知道……”他指尖撫過我額角的碎發,摸上了我平日用頭發遮擋住的黥印,“但我一看到它,心就很痛,很想……疼你?!?/br>看到黥印……就心痛?痛誰?絳風嗎?我眼睫一顫,那黥印被他摸得仿佛生出了久違的痛感,一路蔓延,扎進四肢百骸,每一根血脈。刺痛伴隨著“果然如此”的了悟,我竟然沒有暴怒,反而有些釋然了??磥矸讲诺陌l泄還是很有用處的。我閉了閉眼,長嘆一口氣:“行吧……”呂之梁這不靠譜的老小子,困眠丹并非每個人藥效一樣就算了,靈澤都跑了大半個月了他也不知道發沒發現。等他來找怕要猴年馬月,我如今一身魔氣也要找他想辦法,不若就此調轉方向,改送靈澤回北海,路上看看能不能與他們匯合。我在前面走,靈澤遠遠墜在后面。他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距離,哪怕沒有法鈴的禁制,他也自覺不再靠近我。離開龍虎山后,我一路往西北方走,如今雖只是初秋,但此地林間的樹葉已是全黃了。地上鋪著經年累月落下的枯葉,踩在上面吱吱作響,空氣蕭瑟微寒。忽地一陣大風襲來,吹亂了我的發絲,也吹落了樹上搖搖欲墜的黃葉。漫天落葉被霸道的風卷著,不情不愿離了枝頭,身子翩飛舞動,與風纏綿片刻,又被無情拋棄,落到地上,任人踩踏。我仰頭觀賞這場葉雨,不覺便停了腳步。“你喜歡嗎?”靈澤不知不覺跟了上來。他沒頭沒腦地一問,我也不知道他指的什么,不解地看向他。“樹葉?!彼斐鲆恢钢噶酥干戏?。我更加莫名:“還行?!?/br>轉身接著往前走,沒幾步,頭頂上方忽地被一抹巨大陰影籠罩。我悚然一驚,抬頭望去,只見一條白色巨龍懸浮在上空不遠處,鱗甲飽滿華美,頭頂兩支龍角猶如頭鹿的鹿角,形如枯枝,顏色雪白。他在空中便如在水中一般自由地游曳著,龍爪龍尾在樹木間刮擦拍打,林間再次落下黃色葉雨,而且這次還停不下來了。眼看周圍一圈樹都要禿了,與更遠一些的樹形象差別巨大,我怕被人看出端倪,以為這塊地出了什么事,趕緊叫停。“行了行了!你快變回來?!?/br>一陣風過,頭上巨龍轉瞬間又變成了俊美的青年。他一臉邀功地向我跑來,眼里像是藏著星星。到了嘴邊的訓斥又咽了回去,無論如何說不出口。他現在一如赤子,所作所為、一切一切不過是為了讓我開心,我又何苦去傷他。他不是十年前在我身上刻下引雷咒的男人,也不是那個用冷酷的語調施舍般賜予我恨他權利的男人。他不過就是個……傻子。不記得自己是誰,不記得我是誰,更不急的自己所愛是誰。想通了這點,我與他的相處也能自在不少。“以后不要隨意化出原形,以免引來追兵?!蔽夷椭宰犹狳c他。靈澤似乎才意識到這點,“啊”了聲,眼里的星星黯淡下來。“對不起,我……我忘了?!?/br>我看他難過,心里也像被小針扎了般不舒服。“別皺眉?!蔽抑讣鈸徇^他眉心,想要揉開那緊蹙的疙瘩,“我不喜歡你皺眉?!?/br>我如今一身魔氣,秉性大變,倒是對他更沒抵抗力了。前幾日路過一條溪流時,我也曾對水自照。由于魔氣侵蝕,我如今雖還是過去五官,氣質卻變得迥然不同,膚色白到沒有一絲血色,唇卻不點而朱,像是含過胭脂。額角刺目而丑陋的黥印增加了這份妖異,黑發披散的樣子,任誰見了都不會懷疑我是個徹頭徹尾的魔。靈澤笑起來,眉間自然舒展:“好,不皺眉?!?/br>他抬手握住我按揉他眉心的手,牽進掌中,輕輕搖晃。我盯著彼此交握的雙手,半晌后,決定不去管它,以著這樣的姿勢繼續向前趕路。夜晚到來,靈澤點燃篝火,我在火堆旁打坐,試圖通過清心咒壓制魔氣,卻使得體內魔氣翻滾更為洶涌。內臟絞痛不已,我傾身朝地上吐出一口血,正巧吐在枯葉上,濃稠的紅襯在其上越加顯眼。“哥哥!”靈澤急急來到我身邊,讓軟倒的我靠在他身上。他握住我的手腕,想將靈氣輸送到我體內以修補我被魔氣損毀的器官。然而當他瑩白純凈的靈氣一到我體內,便會被漆黑的魔氣徹底吞噬纏繞,最終同化。如此一來,倒是越幫越忙了。“不用……”我掙開他,忍著痛苦道,“沒用的,別白費功夫了?!?/br>我撐著最后一口氣不愿成魔,魔氣威逼不成,便要給我點顏色瞧。鮫珠已生了裂縫,快要被魔氣撐爆。我不打算屈服,更不要成為像阿羅藏那樣的食人魔。珠碎之時,便是我殞命之日。只希望這天慢一點來,好歹讓我送靈澤回到北海,也好讓呂之梁看看我有沒有別的生機。我思及上次與靈澤**,醒來后魔氣就平靜不少,儼然一副被安撫了的樣子,便將他就地一推,整個人騎在他身上,動手脫他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