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6
于一條偏僻窄巷中忽然聽到身后傳來腳步聲。此地人跡罕至,街市上熱鬧的吆喝聲也若隱若現,離得甚遠。驟然聽到有腳步聲靠近,我心中微動,就要轉身回看,那腳步聲陡然急促起來,下一瞬我胸腔劇痛。不敢置信地低頭,胸口已多出一截長刃,刀頭滴下鮮血,細窄刀身泛著妖異的紅光。我一把握在刀身上,身體控制不住地軟倒在地,跪在了冰冷的地面上。視線逐漸模糊,意識的最后,似乎手里有東西化為了點點白芒。耳邊猛然傳來巨響,我睜開眼,便見自己身處一座奢華大殿內。不遠處有一男一女相對坐著,黑色的地板上躺著一只茶盞的殘骸,我聽到的聲響該就是它“死”時發出的慘嚎。“你知道今天靈澤和我說了什么?他說他不能娶我,要解除我倆的婚約?!鄙倥{發冰眸,長得與玉硫公主頗為相似,只是身上氣場更強,比之玉硫的嬌媚,她更明艷幾分,“他這是要讓我成為全海族的笑柄!”我緩緩走進,背對著的那少年手指敲擊著矮幾,與少女氣急敗壞的模樣相反,他頗為淡定,聲音里隱隱還有笑意。“九公主稍安勿躁,都交給我,我去勸他?!?/br>九公主?哪里的九公主?這稱謂加上女子眼熟的外貌特征,一個名字逐漸浮上心頭。我壓下震驚,又走近幾步。不知為何,我對眼前的少年有種說不出的熟悉,分明我倆該是素不相識,但我總有種感覺,自己與他某一部分彼此相連著,有割舍不掉的聯系。視角慢慢轉向少年正面,當看清他的臉時,我不禁有絲錯愕——他的眼睛是紅色的。對方聲音風流,人長得更是風流無雙。長眉入鬢,眼眸如星,唇角勾著噙著一抹笑,整個人看著明朗又清爽。就像幽暗海底投進來的一抹陽光,干凈,純粹。“他和我說他有心儀之人,因此不能娶我??尚?,我與他是從小訂下的親事,有先王印作為見證,除非他心上人是其它三海哪位龍王,不然他就是跪著也要把親給結了!”九公主眉間染上煞氣,眼里都要迸射出刀劍。少年指尖一頓,輕笑起來:“他說他有心上人了?我那個哥哥,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真是看不出來啊,藏得這樣深?!?/br>少女冷嗤一聲:“我懷疑人就在宮里,指不定是哪個賤婢?!?/br>“知道了,我這就替你去探探虛實?!鄙倌暾酒鹕?,腰間的什么東西磕在塌上,發出一聲輕響。他珍惜地拿在手中,輕輕撫過,似乎是怕它磕疼了。那是把兩尺來長的橫刀,刀身只兩指來寬,刀鞘火紅。他毫不費力地一推刀鞘,妖異的紅色刀身緩緩出現在人前,仿佛經年的血澆在上頭,洗也洗不掉。我一下捂住自己的胸口,只覺得那里guntang不已。這是剛才……傷了我的那把刀?我只是心神恍惚片刻,周身場景便發生了變化。天色已晚,墻上嵌進夜明珠,庭院前的廊橋上擺著一張小幾,上面布著各色酒菜。與方才一樣,還是兩個人相對坐著,一人仍是方才少年,還有個……我蹲**,雙眼一錯不錯盯著那張稚嫩不少的溫柔面孔。對方雙眸微斂著,泄出的一線眼瞳藍的好似萬里無云的天色,竟是年少時的北海王靈澤。“姝珠說你要悔婚?!奔t眸少年酒杯舉到唇邊,笑得有些吊兒郎當,“干什么嘛,好歹是父王給你指的親事,哪能說悔就悔?”靈澤默不作聲,盯著面前酒盞片刻,道:“我心里已有別人,不想耽誤了姝珠?!?/br>紅眸少年一愣,滿不在意地笑出聲:“什么耽誤不耽誤的?她嫁給你又不是求你一生一世一雙人的,你還可以納妃啊,做什么就這樣專情了?”“的確……”靈澤唇角微掀,端起眼前酒盞仰頭飲盡。酒杯磕在幾上,便像磕在我的心口。靈澤眸光瀲滟,溫柔注視著眼前的少年:“可我只想要他一個人。絳風,你不明白?!?/br>少年蹙了蹙眉,似乎有話想說,又最終壓下了:“算了,隨便你?!彼鹕碜呦蛲ピ?,背對著靈澤舒展了下筋骨。“最近我剛研究出一套幻法刀術,練給你看看吧?”靈澤目光追隨著他,眼里的溫柔慢慢發生變化,變得貪婪無比。“你不好奇對方是誰嗎?”我一屁股坐在地上,五指下意識地緊緊抓住胸口的布料,似乎想借此得到一點力量。背脊冷汗直冒,我仔細觀察著靈澤臉上每一分表情,生怕自己理解錯了??汕橐怛_不了人,眼神也騙不了。靈澤眼里盛滿了某種呼之欲出的感情,它們時而欣喜若狂,時而憂愁哀傷,都在訴說著對眼前少年的衷情。絳風拔出長刀,將刀鞘丟在門廊上,頭也不回道:“到時候自然會知道?!?/br>第10章場景再轉時,我已滿身都是冷汗。清華的月色灑在礁石上,海浪前赴后繼撲打在岸邊,海面一片漆黑深沉,唯有星光與月光投射其上,形成破碎的漣漪。“你勸動他了嗎?”姝珠立在沙灘上,冰藍色的裙擺被海浪推的一會兒往前,一會兒又后退。“沒有?!苯{風斜靠在礁石上,暗色的衣袍幾乎與礁石融為一體。他手里把玩著一支水晶小瓶,神色有些漫不經心:“但不重要,我有辦法讓他娶你?!?/br>姝珠眉梢一動:“什么?”絳風將手里的水晶瓶拋給她,姝珠一把抓住,不明所以看向他。“迷情丹,知道什么嗎?可耗了我不少功夫弄到的?!鄙倌耆匀恍χ?,明朗中卻參雜進一絲不和諧的冷然,“服下此丹者見到的第一個人,無論是誰,他都會將對方認成自己心愛之人,意亂情迷?!?/br>姝珠拔開瓶塞嗅了嗅,笑道:“你要我與他生米煮成熟飯?!?/br>絳風道:“最近正好陸地上來了批新酒,后勁有些足。你去約他喝酒,就說想在走前與他告個別,隨后將此物下在酒中。他就算第二日醒后暴怒,你是南海公主,他還能殺了你不成?”他說出這番話時,仿佛只是在談論明天早上吃什么一般,臉上沒有絲毫掙扎愧疚之色。姝珠面露鄙夷:“你還真是下作?!?/br>說是這樣說,她還是收起了那只玻璃瓶。絳風聳聳肩,并不反駁:“欲成大事者,就要不拘小節。你不想做北海龍后,我也不想做北海王的弟弟,兩廂合作,各自開心?!?/br>不想做北海王的弟弟還好理解,他野心勃勃,意欲謀逆,必定是想取靈澤而代之,這點后世人人皆知。可“不想做北海龍后”又是什么意思?既然不想做龍后,九龍女又為何要這樣處心積慮嫁給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