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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涌來,虧得白珒反應敏捷及時后退避開才免于誤傷。熊熊燃燒的長明燈仿佛受到外來因素的干擾,火苗微微抽動,連著溫洛的身體也近乎透明化。隨著長明燈火逐漸平穩,溫洛的身體恢復正常。他依舊面無表情,風輕云淡,始終是一個姿態的望著遠方樹林,好像在等什么人。江暮雨問:“沒事吧?”白珒呼出口氣:“嚇我一跳。師祖大人威風凜凜,只可遠觀不可近觸?!?/br>江暮雨才沒理會白珒不合時宜的玩笑話,走至溫洛跟前,仔細去看他手里提的長明燈。燈魂一體,燈熄魂散。殘留的意識需靠著一盞油燈維持,待到油盡燈枯,殘識消散,永墜閻羅。“師祖為何要使用這長明之術?”白珒蹲著看油燈,一陣感嘆:“且不說后果,就說前提好了,施展長明之術需受割靈脈斷元魂之苦,遭那罪干嘛???”江暮雨突然叫道:“白玉明?!?/br>“嗯?”“又是在打掃藏書閣時無意間瞄到的?”白珒:“……”本想為江暮雨分憂,借機體現一下師弟的用處多多,帶在身邊就等于帶了個修仙界百曉生,結果得意忘形,玩脫了。此時的白珒就好像在書堂上看春宮圖被先生當場抓包了一樣,手足無措的急忙尋找借口:“我除了掃地,不也得整理書柜嘛。不是我要看的,是它四仰八叉敞開了逼我看的?!?/br>江暮雨的面色冷了一分:“,這些師父欽點的書你不看,偏偏去翻□□,去讀禁術?”“都說了是它逼我看的?!卑撰円荒樜?,“再說了我就看看,又沒學?!?/br>江暮雨眸中寒芒輕閃:“除了畫中仙和長明術,你還看了什么?”前世作為修仙界第一大魔頭的白珒,該會的都會了,還有許多自創的。這世間流傳的禁術無論是上古的還是常見的,都被他誅仙圣君玩了個遍。除了畫中仙和長明術以外還知道什么?多了去了!“沒有了,這回是真沒有了!”白珒臉不紅氣不喘,信誓旦旦的保證跟真的一樣。得了,以后就裝個干啥啥不會,吃啥啥不剩的飯桶吧!見江暮雨被自己氣的臉色發白,大殺四方的誅仙圣君立馬湊到跟前發誓:“師兄放心,我絕對絕對不會作惡的,我保證?!?/br>江暮雨還想再告誡他兩句,天地突然劇烈震動起來,四周景物全部凝固,天空裂開了一道觸目驚心的口子,仿佛被洪荒神獸以銳利的爪牙硬生生撕開。周圍凝固的景象盡數破碎,好似被切成碎片的彩畫,彩畫后面則是另一幅景致。綠樹成蔭碎裂后,露出枯枝敗葉的新樣貌,青山綠水變成鳥不拉屎的不毛之地,寒屋漏舍,荒無人煙。滿是沙土的磚地,掛著蜘蛛網的橫梁,院中一口枯井前盤膝坐著一中年男人,他左手拿著蒲扇扇啊扇,右手提溜著被魂火燒了一半的畫卷,悠悠然道:“你們幾個都沒事吧?”第13章成就感“咦?這是哪兒啊,大師兄二師兄?!蹦线^坐在地上懵逼一臉,天亮了,他也不用打燈籠了。扭過脖子一瞧,頓時驚喜的跳起來,“師父,您怎么來了?”“我要是不來,你們幾個還有命說話嗎?”南華等畫卷燒為灰燼,慢吞吞的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胳膊腿都在呢?”鳳言困在與現實無異的畫境中許久,人還有些懵,只木瞪瞪的朝南華躬身道:“拜見掌門?!?/br>“省點力氣吧?!蹦先A上下打量幾眼鳳言,“挺好,能走能跳的,真要出個好歹我可沒法跟月河交代??!”“師父?!苯河耆滔履枪尚募?,環視左右未找到目標,只好問道,“李準呢?”南華口吻輕松:“走了?!?/br>江暮雨:“什么?”“別管他了?!蹦先A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氣,“以后有多是機會殺他,為師這連夜趕路乏得很。咱就一邊走一邊把事發經過告訴我,等回了扶瑤,該治傷的治傷,該睡覺的睡覺。白玉明?!?/br>白珒一怔,木然的看向南華。“發什么呆呢?見著師父也不知道叫一聲人?”南華闊步走到白珒跟前,才十五歲的白珒不過剛到南華胸口高,南華一伸手便能把他梳的溜光水滑的頭發□□成雞窩,“未經涉世,嚇傻了?”白珒有些發暈,師父又高又大,像一座大山罩著他。和記憶中的一樣,這座山很堅固,很強大,是他的避風港。他曾以為這座山會永垂不朽,直到山體突然倒塌的那一天,他才恍然發覺自己又變成了一個孤兒,沒人疼沒人愛,沒人關心沒人照拂。風吹雨打,雷擊電砍,再苦再痛也得自己扛著了。對我尚且如此,那對他呢?白珒情不自禁的看向江暮雨,對于江暮雨的身世白珒并不是特別了解,只知道他父母早死,十歲拜入師門,跟師父修行五載,與生身父親無異。若說師父死了,最傷心的不該是江暮雨嗎,最苦最難的不也是江暮雨嗎?他曾以為江暮雨鐵石心腸,冷血無情,在整個扶瑤都在為南華的死而悲痛欲絕的時候,他該吃吃該喝喝該睡睡,永遠以那副波瀾不驚的高冷面容示人。他一點都不傷心,一點都不難過,甚至對師父絕口不提。但凡誰提起師父的名字,他都會立即臉色大變的離開,再不就厲聲喝止叫那人閉嘴。“師父養你,育你,對你視如己出,到頭來你就這么對他?你甚至沒有為師父的死掉過一滴眼淚,你連師父的名字都不想提,好一個忘恩負義的東西,你不配當我師兄!”那夜霜雪天,白珒大鬧九天云榭,將屋里的貴重物品全砸了,將屋外的梨花樹全砍了。他宛如一頭身受重傷的雄豹,瀕死的他咆哮著嘶吼著,爆發出壓抑已久的憤恨與怒火,燃燒著他的五臟六腑,同時也灼燒著那個冷如冰雪的人。重活一世,白珒不再執著于自己的見解,換一個角度看看,其實一個人傷心與否并不一定要表現在臉上。江暮雨本就是一個不善表露內心的人,他再高興也僅僅是一個淺笑,稍縱即逝。哪怕是憤怒到無以復加,他也不會罵人,特別有修養。雖然白珒活了兩輩子,還從未見過江暮雨大喜大悲或是怒不可遏過。“師父,是怎么……”回憶起往事,白珒眼眶發熱,忍下胸腔內呼之欲出的酸楚,尋找適當的說辭:“知道楊村,出事的?”“是黃芩那小子看見楊村頂上魔氣沖天,特意跑回扶瑤去求救,結果半路遇上為師了,這不就過來了嗎?!蹦先A提起這個,似乎心情頗好,“想不到這黃芩看似性格急躁,倒也臨危不亂。曉得回家透風報信,沒有不自量力的沖進去送死,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