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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br>“練一會兒?”葉知蔭收起笑容,直截了當地戳穿事實,“你說練一會兒,是要練到明天吧?!?/br>耿舟沉默著沒說話。葉知蔭拉了拉他的胳膊:“今天的強度夠多了,我以前練舞也沒你這個練法,回去休息吧?!?/br>練舞室四面八方都是鏡子,鏡子里的耿舟狼狽又笨拙。他瞧不起這樣的自己,離得葉知蔭遠了些,皺著鼻子說:“你離我遠點,我這全身都是汗,……汗味太重了?!?/br>這是耿舟第一次讓葉知蔭離得遠點。葉知蔭不太適應這樣的耿舟,他不高興,狹長的雙眼危險地瞇了起來。“你是不是一定要在這兒練?”葉知蔭面無表情地問道。耿舟看葉知蔭表情不太好,不想惹他生氣,但又的確不服輸,憑什么普通人都能做到的事情,偏生他做不好,沒這個道理。“……是?!惫⒅圮浿Z氣央求道,“知蔭你就先回去吧?!苯o他留下點最后的尊嚴。葉知蔭今天第一次拒絕他,他的回答帶著點不容置喙的味道:“既然你一定要在這里練,我就陪你練?!?/br>他走到耿舟的背后,二話沒說就用手掌掐住青年的腰:“跳這舞,你這里不能動,用胯來扭動……知道嗎?”葉知蔭那句“知道嗎”說得異常溫柔,像晚風,輕輕地吹入耿舟的耳蝸。這很不像葉知蔭,但又像極了葉知蔭。耿舟低頭嗯了一聲,跟著扭動了兩下。“別動?!比~知蔭對著他勁瘦的腰肢拍了兩下,語氣哭笑不得。耿舟的身體更僵硬了,但受了葉知蔭的指導和糾正,好歹是僵硬地做完了全套動作。葉知蔭和耿舟貼得極近,他火熱的手掌緊緊地箍著耿舟健氣的腰,隨著耿舟的擺動,他的手掌微微出汗,像把手伸進用炭燒著的火爐子里烤一樣,guntang炙熱。耿舟的臀部就貼在葉知蔭的腹部,兩人貼得太近,耿舟起先有點害羞和不知所措,認真練起舞來后就忘了它們兩人微妙的距離,更專心于練舞之上。而葉知蔭一開始確實沒想多,后來隨著耿舟的舞動,他越來越心猿意馬,為了抑制尷尬的事發生,他假裝滿意耿舟的進步,慢慢放開了握著他腰的手。耿舟對練舞進入佳境,也沒注意到葉知蔭的變化,他一個人站在鏡子面前練習,而教導他的那位年輕師傅,卻轉過身,背對著他……站著冷靜自己。“你在干什么?”一段動作跳完,耿舟還挺滿意,他回頭看葉知蔭奇怪地站著,疑惑地問道。葉知蔭吸了一口氣,答道:“這天氣熱了,我晾著點自己,你不用管我,自己練吧?!?/br>如今才四月,沒前兩個月的冰寒地凍了,但也絕對沒有葉知蔭說的天氣太熱這回事,一天最高溫也就十多度,或者二十度不到,絕對是一年之中溫度最適宜的季節。耿舟從頭至尾都沒有停過練舞的步伐,出汗覺得熱很正常,而優等生葉知蔭除了好幾個小時前的一次練舞之后,他就再也沒動過,全程坐在臺階上看他笨拙地練舞。難道是知蔭剛才貼著他,他把熱氣傳染到這人身上了?耿舟越想越覺得是這么回事,他善解人意地點了點頭:“是我熱著你了吧,你離我遠點?!?/br>葉知蔭如獲大釋,依著耿舟的意思退開了好幾步遠,和這位熱氣的散發者保持幾杖開外的距離。耿舟見葉知蔭對他如此生疏,心里略有些難過,打趣地掩飾著微妙的氣氛,笑著說:“哎……你也別站太遠了。你離我近點,我或許跳得更好點?!?/br>背影一僵,駐留在原地,又慢慢挪動著步伐往耿舟靠得近些。耿舟這回真笑了,這葉知蔭怎么這么逗呢。他安下了心,說道:“我再練一遍,這遍之后我們就吃飯去?!?/br>葉知蔭幅度很小地點了點頭,后怕耿舟沒看到他的點頭,就嗯了一聲。“我要小龍蝦?!?/br>耿舟不同意:“你又吃不得辣,又懶得剝殼,人家都點十三香小龍蝦,就你一個點了個原味的,還得我剝給你吃……”上次葉知蔭為了答謝耿舟寫歌的事兒,就請他吃了頓飯,吃得就是小龍蝦。葉知蔭從未吃過小龍蝦,就是以前聽tony提過,記住了這個,心里饞得癢癢,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飯友一起去嘗試。他還按著大部分人的口味點了個香辣味,舌頭碰到一點湯汁,他就被辣得受不了。耿舟是川城人,吃辣和喝白開水沒什么兩樣。葉知蔭吃不了,他卻吃得歡快,某人眼巴巴地瞧著難受,就叫來店家,又要了一份。不過這份卻是按著這位爺的意思,不加一點辣。他沒吃過小龍蝦,剝起來速度又慢,又容易傷到手。那天即便葉知蔭戴著一次性的塑料手套,也被小龍蝦的殼刺到了皮膚。此人又嬌氣得很,刺到皮膚后,就索性讓耿舟幫他剝了。后頭耿舟幾乎沒有吃小龍蝦,專門為葉知蔭剝殼。葉知蔭回頭盯他,犀利的目光勾著他,問得倒是認真:“……你不愿意嗎?”“啥?”耿舟問。“為我剝殼……”葉知蔭閃爍著目光,“你不愿意嗎?”耿舟深吸了一口氣,遵從內心的回答,說道:“嗯……還是愿意的?!比~知蔭那天隔著手套都能被扎到破皮,其實他比葉知蔭更心疼。又怎么能放任他不管呢?再說,對耿舟來說,為喜歡的人剝蝦,也是件甜蜜的事,值得回味很久。葉知蔭笑得彎起了眼。耿舟被葉知蔭這副難得一見的清爽少年模樣迷倒,心臟錯綜復雜地亂跳。他練舞練得積極,運動之后,本來心跳就跳得很快了,葉知蔭又這么來了一出,他估計自個兒的心臟怕是要廢了。商量完晚飯,耿舟最后又跳了一遍完整的,之后就順著葉知蔭的意思,去吃了原味小龍蝦。耿舟本來都準備好這頓飯全程為葉知蔭服務了,沒想到葉知蔭直接點了一份已剝殼的。已剝殼的不怎么入味,吃著沒勁道,所以大部分人寧可自己剝。耿舟不明白,葉知蔭卻說:“我就和你開玩笑的,那天你幫我剝殼,你自己都沒吃著?!?/br>……耿舟回去就把當年大紅大紫的寫在了紙上,葉知蔭就住在隔壁,他便把寫完的歌給了葉知蔭看。彼時葉知蔭剛洗完澡。他的沐浴露是牛奶味的,渾身充斥著淡淡的奶香。葉知蔭頭發濕漉漉的,發梢落了幾滴掉在昏黃的紙張上,淺淺地暈開,瀲滟起一片旖旎。他深深淺淺地呼吸著,氣息拂過耿舟臉上的絨毛。葉知蔭空出一只手擦頭發,嘴上叼著一支糖,用另一只手接過耿舟拿著的紙張。他認真的時候,喜歡擰眉毛,表情略顯嚴肅,粗粗瀏覽了一頁。他揚起眉毛:“搖滾風?”耿舟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