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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小主脈象沉穩,并無大礙?!?/br> 這話一出,屋子里眾人皆松了一口氣。 太子道:“她的膝蓋磕碰了,仔細瞧瞧?!?/br> 說這話的時候,他一直望著徐幼寧,可惜徐幼寧低著頭,連一個眼神都不肯給他。 傅成奚瞧出一點端倪,扯著太子的袖子便往外走。 “既然沒有大礙,咱們就去外頭等著吧?!?/br> 月芽拉起徐幼寧的裙擺,露出紅腫的膝蓋。 府醫道:“是皮外傷,雖然疼一些,卻不打緊的,涂一些外傷藥膏,過幾日便能結痂了?!?/br> “多謝?!?/br> 府醫將外傷藥膏拿出來,月芽正欲接著,侯夫人卻拿了過去,柔聲道:“我來吧。你去瞧瞧廚房把湯水送過來沒有?!?/br> 月芽看了看徐幼寧,見她點頭,這才躬身退下。 侯夫人放下藥膏,先拿了干凈的帕子,將徐幼寧膝蓋上滲出的血珠一點一點擦掉,待將傷口擦干凈了,方才為她涂上藥膏。 藥膏十分清涼,除了剛碰到的那一下有點疼,涂上之后就舒服多了。 “侯夫人,這些事叫婢女做便是,實在不該勞動您的?!?/br> 侯夫人笑道:“我們侯爺是武將,身上不知道有多少傷,都是我幫他上的藥,婢女若是沒做過這等事,不知道輕重的?!?/br> 徐幼寧想,侯夫人真好,難怪傅大人的性情也那么好。 這樣一想,徐幼寧的心思突然又飄到了太子身上。 從前覺得他不像是是慧貴妃的孩子,如今看來,雖然在皇后那邊學了些表面功夫,骨子里到底還是慧貴妃親生的。 …… “你今兒是怎么了?”傅成奚把太子拉扯到了院子里,兩人在竹椅上坐下。 太子不答傅成奚的話,反問道:“你是怎么打發衛承遠的?” “按殿下的旨意,對衛大人實話實說了?!?/br> “哦?他知道幼寧是我的女人了?” 傅成奚點頭,“我跟他說的很清楚?!?/br> 太子長長吸了口氣,“如此。你去吏部打聲招呼,收回派衛承遠去戶部的調令,讓他跟其他進士一般,進翰林院吧?!?/br> “衛承遠是個難得的人才,若不去戶部,在別的地方怕是很難出頭?!?/br> “再有才華,若不能為我所用,便一無是處?!?/br> “倒也未必?!?/br> 太子看著傅成奚自得的神情,瞇了瞇眼眸:“你跟他說什么了?” “我說了,實話實說。當然我除了告訴他幼寧的事之外,還提點了他一句?!?/br> 太子揚起下巴。 傅成奚知道不能再賣關子了,于是道:“我就告訴她,去戶部是他唯一的機會,如果錯失了這個機會,往后他還會再失去第二個人、第三個人?!?/br> 太子輕笑了一下:“且看看他在戶部能不能發揮點用處?!?/br> “的確,他只有這一次機會?!?/br> “主子,幼寧姑娘已經包扎好了?!蓖跫锨靶÷暤?。 太子順勢回頭,站在院子里朝屋里看去。 因著侯夫人坐在榻前,似乎正在給徐幼寧喂湯水,因此看不到徐幼寧的臉。 傅成奚見狀,伸手拍了拍太子的胳膊。 “要是喜歡人家,就別擺太子的架子?!?/br> 太子扭頭看他一眼。 傅成奚嘆道:“唉,我也就是這么一說,你有你的立場,你覺得該怎么做就怎么做吧?!?/br> “這可不像你說話的風格?!?/br> 宮中上下人盡皆知,大理寺卿傅成奚對莊敬公主用情至深,因公主拒絕侯府求親,傅成奚至今不肯娶妻。 “我的確不是這么想的,可是剛才過來的路上娘親跟我說了幾句話,我覺得也有道理?!?/br> “侯夫人說了什么?” 傅成奚道:“我娘說,若想后宅安寧,妻也好,妾也好,都應該擺在合適的位置。但幼寧……妻不是妻,妾不像妾,往后只怕東宮有的鬧騰?!?/br> 太子眸光一下沉了下來。 “你不會生我娘的氣吧?” “你說呢?” 侯府老太君和侯夫人都是太子敬重的長輩,這些話若是旁人說,他定然要治個僭越之罪,但她們若是說,只是出于對太子的關心和愛護罷了。 傅成奚自然也是知道,才會將侯夫人的原話對太子說。 太子的目光落在屋里。 “只是暫時罷了,等到了合適的時候,徐幼寧自然能站到她該去的位置?!?/br> “反正這是你該cao心的事,我就不管了。你這會兒要回去嗎?” “我問問她?!碧诱f完,信步朝屋里走去。 侯夫人正在跟徐幼寧說著孕期保養之事,見太子進來了,起身朝太子福了一福:“剛才府醫說都是皮外傷,只要養個三四日便結痂,殿下無需憂心?!?/br> 太子頷首:“有勞夫人了?!?/br> 侯夫人笑了笑,看看徐幼寧,又對太子道:“殿下,這會兒是暑氣最盛的時候,我看殿下和姑娘不必著急回東宮,在此歇息一會兒,待日頭落下去一些再回去?!?/br> 剛才跟徐幼寧聊了一會兒,侯夫人看得出,徐幼寧今日已經很疲倦了,匆匆回去,不如留在這邊好好休息一會兒。 “也好?!?/br> “殿下有什么需要盡管吩咐,我先下去吧?!?/br> 侯夫人說著,朝太子行了一禮,又對著徐幼寧一笑,方才退下。 少傾,侯府下人往屋里添了冰,將門窗都打開,落下紗簾,方才退下。 侯府是興盛了百年的大家族,院子里濃蔭參天,因此開著窗戶十分涼爽。 太子坐在榻前,背對著徐幼寧。 沉默了許久,終于開了口:“要喝水嗎?” 背后沒有動靜。 這女人,從前對他畢恭畢敬的,如今越發大膽,頂撞他不說,連他問話也敢裝作不知了。 他回過頭想損她幾句,這才發現她已經睡著了。 原來徐幼寧躺了一會兒,見他不動也不說話,眼皮子漸漸打架,困意襲來,熬不住便睡著了。 她的相貌原就是恬靜秀氣的。 這會兒睡著了,看著更加溫順可人。 太子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臉頰,又俯下身吻了吻她的額頭、鼻尖和薄唇,發現她鼻梁上隱隱滲出了汗。 這么熱嗎? 他將徐幼寧的外裳褪去,只在肚子上替她搭了一截。 他已經是頂頂怕熱的人了,呆在這屋子里都不覺得熱。 看著徐幼寧隆起的小腹,想她當真是隨時揣了個火爐在身上。 剛才因為爭執生起的那些無名火,在這一瞬間盡數化作了愧疚。 他伸出食指在她的小腹上輕輕點了幾下。 “娘親為了你吃了不少苦頭,將來出來,可不要做個皮猴子惹她生氣?!?/br>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7-16 00: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