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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高,也越來越明亮。很快,天空中已經有數十處光點升起,如同漫天星斗,連月光都被比得黯淡了下去。一陣微風吹過,那些光點顫顫巍巍地轉動,蘇承靖看的清楚,那些光點都是一盞一盞的孔明燈,由桃花鎮各家各戶放飛。中秋佳節民間一向有放燈祈福的習俗,桃花鎮也不例外。那些孔明燈越飛越高,在風中微微打著轉兒,燈面上有字,蘇承靖仔細辨認,每一盞上都似乎寫著一個“秋”字。這些都是為尉遲秋祈福的燈。蘇承靖明白尉遲秋在桃花鎮百姓心中的特殊地位,但是親眼看見這漫天為尉遲秋祈福的孔明燈,如同燎原的星火爭輝于整個夜幕,讓他也滿心震動,眼中漸漸酸澀,似乎有東西要溢出來。“阿秋……你看……”蘇承靖的聲音顫抖著,“大家,都在祈禱你快點醒過來呢……”他一瞬不瞬地望著孔明燈越飛越高,帶著所有人的祈禱和希望,飛向無邊無窮的天際,直至消失。蘇承靖感覺掌心微微震動了一下,想必尉遲秋也有所感應,所以手指動了動。如是想著,蘇承靖輕聲道:“嗯,我知道你聽到了,乖,我陪著你……我……!”他忽然住了口。掌心再度感受到了震動,接著,尉遲秋原本無力的手指漸漸收攏,輕輕地緊緊地握住了蘇承靖的手。蘇承靖簡直不敢相信,急忙側目去看,只見尉遲秋的睫毛微微顫動著,呼吸忽然急劇起伏了幾下,然后張開了眼睛。初時還有些許茫然,很快尉遲秋的瞳孔收縮斂聚,重新凝結出星子般的光輝。他與蘇承靖互相對視著,有一瞬間似乎讓蘇承靖忘記了呼吸,他們都沒有說話,只是怔怔地望著對方。最初的愣神過后,蘇承靖的眼中淚水溢出,順著臉頰無聲無息地滑落。他害怕自己還在夢里,萬一驚動了這一場美夢,尉遲秋仍舊是昏迷不醒,甚至……他不敢想象,只是下意識地將尉遲秋摟的更緊,略微用力過度的動作,讓虛弱的尉遲秋皺了皺眉,低低逸出低吟。“……”“公子,我有點渴?!?/br>尉遲秋低聲說,他的聲音沙啞而虛弱,卻清晰地一字一字傳入蘇承靖的耳朵。蘇承靖囁嚅片刻,才反應過來,“渴……渴,我去給你倒水!”他混亂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抱著尉遲秋猛然起身,卻驚見尉遲秋臉色一白,似乎又要暈眩過去,又急忙坐下不敢輕舉妄動,大聲向門外喊道:“莊璞!小安!小安!”莊璞和安延恒都在隔得不遠的地方,聽見蘇承靖叫喊急忙趕了過來,蘇承靖抱著尉遲秋手足無措,只把眼睛盯著桌上的茶具反復道:“阿秋要喝水,你們快倒水來,快點!”還是莊璞最為機敏,拍了拍同樣激動地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安延恒,讓他先去找大夫過來,自己則去倒了水,和蘇承靖一同服侍著尉遲秋喝了幾口。很快安延恒就把已經睡下的幾個大夫硬是拖了過來給尉遲秋診視,徐鎮長也是聞訊而來,和徐順兒并鎮中幾個德高望重的老人一同守著,尉遲秋剛剛醒過來,大夫們又是把脈,又是查看傷口,折騰良久,只說尉遲秋算是熬過了這一關,接下來要好好養著,就無礙了。眾人都松了一口氣,老人們都說要去祠堂廟里還愿,大夫開了新的藥方,安延恒也不顧此時已經夜深,馬不停蹄地就去抓藥煎藥,又吹涼了送來看著尉遲秋喝下,徐鎮長也是老淚縱橫,吩咐徐順兒明日一早放鞭炮沖喜,又吩咐人就這夜里去挨家挨戶地通知。一番混亂之后,待送走所有人,已經是后半夜的光景。莊璞細心地檢查了房中各處,又偷偷給蘇承靖手里塞了一個小紙包,然后為兩人關上房門,退了出去。蘇承靖看尉遲秋在床上閉目安睡,小心地為他掖好被子,然后把房中的燈火都熄了,只留一小盞用紗籠罩暗了,自己則合衣在地鋪上躺下。果然,沒過多久,尉遲秋的聲音悶悶地響起:“公子,你上來睡吧?!?/br>早已等候這一聲召喚多時,蘇承靖迅速爬了起來,看見尉遲秋大睜著眼睛,在幽暗的燭光下,有種朦朧的美感,他微微笑著,側身往里側挪了挪,“來吧?!?/br>蘇承靖脫了外衫,掀開被子鉆了進去,伸手環住尉遲秋的身體,半晌不再言語。尉遲秋順從地向他靠近,把額頭抵在他的肩頭,又伸手去摸索,小聲笑道:“剛才莊先生給你什么了?”什么都沒逃過尉遲秋的眼睛,蘇承靖無奈地嘆了口氣,把手里攥著的紙包攤開:“是梅子,莊璞怕你剛喝了藥嘴里苦吧,我看你睡了還想扔了呢?!?/br>“別扔!”尉遲秋摸過紙包里的梅子,塞進嘴里含著,嘬了幾下,“小安那藥的確很苦,還好莊先生心細?!?/br>“他常年追隨我皇叔,方方面面都要顧到?!碧K承靖把剩下的梅子扔到床下,側身抱緊尉遲秋,輕輕嗅著他發間的味道,聽到他吃梅子時悉悉索索的聲音,這才覺得這一切分外真實,并且美好,“阿秋,我不是在做夢吧,你醒了?”尉遲秋似乎是笑了:“嗯,我醒了?!?/br>“不會再一睡不起了?”蘇承靖追問,又否定道,“不對,這么晚了,你還不睡,這不對……可是我又怕你睡了又不肯醒?!?/br>尉遲秋聽著蘇承靖顛三倒四的話,有片刻的沉默,他微微抬起頭,看不清楚蘇承靖的臉色:“公子……承靖?!蔽具t秋很少直呼蘇承靖的名字,每當這個時候,就代表他現在十分鄭重。慢慢挪動了身體,尉遲秋湊到蘇承靖的嘴唇邊,主動地吻了上去。他的嘴里還殘留著梅子的味道,甜甜的,蘇承靖自然而然地回應著這一吻,唇舌迅速糾纏,然后長驅直入彼此的口腔,奪取對方的津液,細細品味,甘之如飴。“唔……”“呃……”還是在顧著尉遲秋的傷勢,蘇承靖在奪取了吻的主導權之后便放棄了進一步的侵略,只是將尉遲秋嘴巴里的味道都吮吸了,一旦感覺到尉遲秋的呼吸變得急促,便戀戀不舍地撤退,改為舔舐他的臉頰和下頷。尉遲秋深吸了幾口氣,才平復過來,任由蘇承靖舔咬廝磨自己的頰邊,忽然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公子,那蛋黃蓮蓉月餅,你真的沒給我留?”“恩……嗯?”蘇承靖微微一怔,驀然想起這明明是之前尉遲秋尚未醒來時自己說的話,“你怎么知道?”“不止這個,”尉遲秋小聲道,“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聽到了,你為我彈的琴,對我說的話,我全部,所有……都知道?!?/br>“原來你早醒了,一直都不告訴我?”蘇承靖不滿地改為輕咬尉遲秋的耳垂,一時沒把握好力度,尉遲秋“嘶”地一聲,忍不住縮了一下,“輕點!”他想了想,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