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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嘴上卻說道:“喂,這條魚說,他之前還是很好看的?!?/br>我有點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太明白他怎么分外注意“好不好看”這一點。難道這家伙有人魚情結?以前從來沒看出來過啊....阿德萊德又強調了一遍:“在他被撈上來的時候,還是很很好看的?!比唆~配合的驕傲又辛酸的甩了下尾巴尖。我猛然間好像明白了什么,阿德萊德繼續道:“如果它被撈上來時還是很好看的,那海水污染就是在這之后了。這之后,所有研究員都葬身海底,研究停止,哪里來的污染?”我皺了皺眉,還沒說什么,那人魚已經開口了:“沒錯啊。你們怎么不問我?污染是在沉船之后才有的?!?/br>“你知不知道污染是從哪里來的?”我問。人魚想了想道:“從甲板的破洞下蔓延出來的。沉船之后,我想要逃出來,發現整個水域的水都變得很奇怪,灼燒著我的皮膚和鱗片??拷装迤贫吹牡胤接绕渥屛译y受,我不敢下去看,就躲回了隔離艙里?!?/br>甲板的破洞...就是那個我之前看到的,幾乎貫穿了整個船體的巨大空洞。說起來,這也是個極為詭異的疑點,如果船身被海底怪獸攻擊,受到最大損傷的不應該是甲板,而是船底和船側才對。我試探的問道:“沉船之后,你逃出來的時候,有沒有遇到什么奇怪的生物,或者,變異的水底怪物?”“沒有啊?!比唆~說,“我逃出來的時候,只看到甲板那里冒起層層煙霧,海水被煮沸了一樣,我嚇壞了,逃得遠遠的,很久才回來?!?/br>煙霧?我低頭思索,煙霧...會是什么?原本一直認為的是受到意外攻擊而沉沒的船只,現在看來卻還另有蹊蹺。能讓這艘載著上百人的巨輪頃刻間沉入海底,不是怪物,又會是什么呢?我頭痛的很,卻當機立斷,我們必須去趟甲板。要想理清這一切,說不定就只差這一環了。我起身,要一個人與我同行,索蘭要站起來,卻被我按下了。他身上受了傷,潛水服又破了,頂不頂得住水壓都是個問題。索蘭雖然不情愿,卻也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只是沉沉的看著我,讓我小心行事,快些回來。我點點頭,讓其他人留下看守人魚,畢竟這家伙雖然看起來純良,誰知道他的話是真是假,可不可信。而我和艾伯特一起開啟水下面罩,走出了潛水艙。腳下踩著水,一路無阻,除了黑暗的海水讓人膽顫之外,我們很快就浮到了甲板處。那巨大的破洞邊緣凹凸不平,折斷的木板支棱出來,底下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仿佛一張長著利齒的巨口,靜靜等待著我們走進來,自投羅網。我深吸了口氣,和艾伯特對視一眼,放出漂浮式發光器,讓它帶著我們,慢慢的潛了下去。發光器可以照到的范圍很大,前方一片空蕩蕩的,這傷口貫穿了三層甲板,即使有著潛水服的保護,越往下還是感覺皮膚越刺痛發緊,看來那人魚說的沒錯,海水被污染得很厲害。我們隨著發光器游到了船底,才看到了一個巨大的黑影。我的心幾乎一瞬間提了起來,額角出汗,因為那黑影,說不定就是我們推測的海底怪物。但那黑乎乎的一坨實在看不出來是什么東西,一動不動的窩在那里,我們甚至不能確定它還有沒有聲息。我和艾伯特用手勢交流了一下,還是決定再向下看看。我和他都屬于冒險者,在這種事情上,反而配合的很有默契。我們分在兩側,隱藏在甲板碎裂處的陰影里,靜靜下潛,越是靠近,越是覺得不太對勁。這東西怎么一點聲響也沒有?我們早就關閉了發光器,這時候看得也是模模糊糊,我還在猶豫,卻看到一個身影從我身旁擦了過去,直游向那巨大的黑影。艾伯特竟然就這樣游了下去!我心臟停跳了好幾拍,腳下一蹬,也游了下去,剛抓到他的胳膊要把他拉回來,艾伯特就安撫的拍了拍我的手,輕聲道:“嘿,看這是什么?!?/br>我這才發現,剛才心急之下,我竟然就這樣莽撞的和他一起撞到了船底,站在了那黑乎乎的東西上。這觸感.....不是活物。我還在心下暗驚,艾伯特已經放出了發光器,蹲下身去,用手撫開了層層的海沙,在明亮燈光的照射下,我看到那海沙下的鐵皮上赫然一行黑字:UGM84。我楞了一下,也蹲下身卻拂開海沙,隨著那東西裸露的越多,我的手指幾乎都顫抖了起來,直到看到那尖紅的頭部和側翼時,我才慢慢停手,終于確定了心中的想法。這是一枚導彈。一枚專門用來對付船只的反艦導彈。這艘船,不是被怪物攻擊沉沒的,而是被人為襲擊的。雖然這枚導彈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并沒有爆炸,但它的重量已經足以擊穿船體,使其吃水沉沒。但是,令我真正感到令人戰栗的可怖和心驚的,是隨著這枚導彈,被串聯起來的一切。至今為止,所有的線索,船上的白骨,少女的日記,水域的污染,安德魯的身份和目的...在我腦海中都飛速連接,環環相扣,指向了一個真相。這艘載著基地所有研究人員和軍官的船,在慶祝研究成果的出世時,受到了人為的攻擊,上百人無一生還。誰是可以動用導彈的人?誰是最想要那份成果的人?誰是最想讓所有人葬身海底以求脫身的人?誰是會攻擊基地的人?誰是...會與聯邦作對的人?除了安德魯和蘭斯,沒有別人。這也能解釋阿德萊德問的,他們是怎樣找到了一個剛好的時機,棄船離開,逃出生天的。他們根本不用逃,因為只要他們在船上,所有人就都是安全的,因為他們離開這艘船的下一秒,就會親手把一場盛大的災難奉上!那天的舞會上,少女找不到安德魯的身影,那時他應該已經和蘭斯通過某種方法離開了船,然后回到基地,立刻發射了導彈,這導彈沒有爆炸,卻足以造成巨輪的沉沒,和大范圍的水域污染。我腿軟到幾乎跪立不住,一手撐在那刺眼的鐵皮數字上,汗如雨下。我相處了一個月余,當做教官和老師的人,會不耐煩的教訓我們道理的人,居然是一個滿手鮮血,背負著上百條人命的兇手!在我們和他談笑的時候,基地真正主人的尸體在嚴重污染的水域里加速腐爛,人魚的鱗片和身體被灼燒變形,一個癡情少女被活活困死在海底,而我們最終的任務,居然是潛入這個充滿罪惡的沉船里!他怎么敢!怎么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水質的原因,我眼睛充血,喉嚨好像被灼燒了一樣,呼吸都帶著像是要牽動心肺的熱氣,像是下一秒就可以吐出一口血來。可笑艾琳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