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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制不住發出的喘息聲,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歷歷在目,然而現在卻是所有的溫情被風吹散了一般消逝,獨留下一片空白得令人絕望的冰冷。不要這樣……不要這樣——不要再一次丟下他獨自一人了。那些被按捺在眼睛里的淚水終于控制不住流了出來,浸濕了星北流發冷的嘴唇。長光低下頭,舌頭從他的臉上到喉嚨處,再到心臟處。他舔到了那截還留在星北流心臟處的箭矢,試圖將它取出來,但是努力了很久都沒有能夠成功,只是讓更多的血從那顆微弱跳動著的心臟處涌了出來,與此同時,斷裂的箭矢劃破了他的舌頭。口鼻間滿是血腥的味道,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血還是星北流的血。長光嗚嗚咽咽地低吼著,在空曠無人的無盡天穹下,凄厲的嚎叫聲遠遠傳開。·若空用顫抖不已的手撿起腳邊的頭盔,沉心默念了一句佛經。他再次將自己偽裝起來,在沒有任何人注意到他之前,悄悄地離開了這個混亂的戰場。很快,有人發現了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沉如瑜。這個發現像是瘟疫一般迅速感染了沉如瑜那邊的人,當所有人都知道沉如瑜死去的消息時,局勢幾乎是一面倒了。比無力抵擋還要可怕的是軍心渙散,仿佛一瞬間就失去了為之戰斗的目標,連首領都死去了,繼續戰斗還有什么意思?于是很快有人就放棄了抵抗,有些人試圖逃走。沉如琰不慌不忙地指揮著人圍攻沉如瑜那邊剩下的人,自己騎著馬走到沉如瑜死去的地方。他看著自己的弟弟仰面倒在地上,身體變得冰冷僵硬,瞳孔放大瞪著天空,卻沒有感到心中有半分快感。“走吧,”沉如琰拉扯著韁繩,“我們去追長光?!?/br>·要找到長光他們,還是十分容易的一件事情。在很遙遠的地方,就可以聽到長光那悲傷的吼叫聲傳來。沉如琰帶著人趕到時,便看到的是長光死死守在昏迷不醒的星北流身邊的那一幕。他知道那只狼就是長光,所以帶來的人也是信得過的人,主要還是將御醫帶了過來。但是看到長光的眼神那一瞬間,沉如琰心里預感有些不好。狼的眼神充滿了悲傷、無力、憤怒和不信任,他警惕地盯著沉如琰帶人朝自己走了過來,像是完全不認得對面那個人是誰,只將所有想要靠近的人當做是居心叵測的人。他再也不相信任何人,再也不相信這些人不會傷害星北流,只相信自己。沉如琰從馬上下來,舉著火把朝前走了幾步,試圖接近他們。長光用威脅的眼神瞪著他,半俯身不耐煩地在地上輕輕抓了幾下,聲音也是在警告。“真是只野獸?!背寥珑行o奈地搖搖頭。他的手下們并不知道這只狼真正的身份,只是擔憂沉如琰會受傷,于是擋在他面前,卻讓長光以為他們是要發起攻擊,眼睛里更是透出幾分兇狠。手下們看著那只狼守著星北流,沉如琰卻遲遲沒有命令,不由得道:“殿下,要射殺那只狼,救下大公子嗎?”沉如琰撫著額頭笑道:“他現在像是連我都不認識了,也不肯讓我們接近星北流,要是能簡單殺掉他當然就好了,可惜我怎么能殺掉他?”手下們面面相覷,不明白沉如琰的顧慮——一只野獸而已,怎么可能會認識人?而且為什么不能殺掉?沉如琰在自己手下們肩上拍了拍,示意他們退到后面去,不要擋住自己。他走到長光面前,試圖和他說話:“不認識我了嗎?”長光只是用那種警惕的眼神看著他,不讓他再靠近半步。沉如琰舉起雙手以示自己沒有惡意,但是這并沒有讓長光改變對他的態度。沉如琰只能又道:“阿流受了很重的傷,我帶了御醫過來,興許還有救,但是你不能阻止我們?!?/br>長光還是沒有動,完全沒有讓開的意思。沉如琰嘆了聲氣:“好吧,談判失敗……”他往后退,走到自己的手下身邊,抬手道:“弓箭給我?!?/br>手下人有些驚訝,剛才明明還說不能殺,現在這么快就要改變主意了?沉如琰拿著弓箭,然后又從御醫那里拿來麻醉的藥,將箭頭淬了一層藥后,他舉起弓箭對準長光。拉滿弓后,沉如琰毫不猶豫地松開手,在長光反應過來之前,箭矢已經射了出去,精準無誤地刺進他的肩膀。藥效發作很快,長光低下頭看到自己肩膀上的那支箭時,他的身體就已經在搖晃擺動了。大概是意識到了自己將要失去意識,他再也顧不得對面那些人,第一反應是趴在星北流身邊,試圖將他護在自己身下。可惜,他最終只是倒在了星北流身邊。長光一倒下,沉如琰便迅速沖上前去,將長光推到一邊去,俯身查看星北流的情況。還有呼吸——只是十分微弱,情況很不好,沉如琰皺眉看著他心臟處的箭矢,扭頭不耐煩地吼了一聲:“還不快過來?”御醫們連忙三兩步沖了過來,兩三名御醫手忙腳亂地為星北流處理傷勢,沉如琰則起身退后,又去查看長光的情況。他那一箭射在長光肩上,傷口也不深,但是長光身上有其他傷。沉如琰皺著眉,有些不耐煩地道:“你們都圍著他做什么?過來一個人看看這只小畜生的傷?!?/br>☆、冬無寒(三)起先,周圍很吵,就算睜不開眼睛,依然可以依稀聽到身邊有很多人在說話,什么都聽不清,只聽得到喧鬧的人聲。他覺得很累,想要好好休息一下,可是又被吵得完全無法安睡。有人在低聲對他說,不要睡,不要死。……為什么?為什么要那樣說?后來那些聲音越來越遙遠了,漸漸的,也就什么都聽不見了。眼前有一道明亮卻不刺眼的光芒落下,光芒中隱約有一個人影浮現,遙遙地朝他走來。·臉側有溫暖的觸感,星北流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金色稻穗中,放眼所見之處是湛藍的蒼穹。下一刻,他對上了女子笑盈盈的眸子。她臉上的笑容溫柔明麗,仿佛傾注在星北流心間的溪流,帶走了無止無盡的不安和痛苦。“阿流,你又睡著啦?!?/br>女子一只手托著下巴,一只手中拿著一根稻穗,在星北流鼻子上掃了掃,眼睛里是惡作劇得逞一般的洋洋自得。星北流怔怔地望著她,不敢動,甚至不敢呼吸,只怕這是夢境一場,自己的動作幅度稍微大一些就會打破這個美好的夢。女子歪過頭,疑惑地看著他又道:“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