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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很快就有了新的妻子,將他拋之于腦后。又或許是在一日又一日的等待中,都沒有等來父親的一句關懷,而看到自己的弟弟和母親呆在一起,父親有時候會與他們一起,自己則像是一個外人,那個時候滋生出來的嫉妒和不滿。也可能是,沉如瑜在繼后一日日的教誨中,也將他視作為必須消除的仇敵。“進城……?”星北流有些難以置信地重復了一遍,像是在回味這個詞語一般,“誰放他們進來的?”四下一片寂靜,沉如琰忍不住又嘆了聲氣。“最好的情況是……有一部分守城軍是選擇了站在沉如瑜那邊?!?/br>就算只有少部分,也足夠將沉如瑜家族的軍隊放進來了。守城軍?!那長光……星北流又忍不住擔憂起來:“這樣的話,長光那邊就太危險了。不行,我一定要過去?!?/br>沉如琰依然攔住了他:“你留在這里,不要亂跑,去找肅湖卿,我去找長光?!?/br>他的語氣不是商量,星北流沉默了片刻,點頭同意了。星北流帶著陳曲這些屬于他的屬衛往威正帝的寢宮去,而沉如琰則帶著人馬出了宮殿。兩方人馬才分別沒多久,外面便有一隊人馬闖了進來,將宮殿包圍起來。那些人有備而來,并且目標明確,即便如此他們還是引起了不小的sao動,權貴們都被從夢中驚醒,這座宮殿中一時間嘈雜不已。☆、秋有盡(三)外面亂起來后,聲音很快驚動了肅湖卿,他正要起身,卻被人按住了。嘴唇被親吻了一下,與此一同前來的還有什么東西,似乎是一顆……藥?肅湖卿被堵住了唇,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時,那藥就滑進了喉嚨。身上的人跳了起來,飛快抓起衣服套在自己身上,然后撿起肅湖卿的衣服摸索著。肅湖卿瞬間就明白過來了什么,他有些艱難地翻了個身,死死盯著床下的那人,嘶聲道:“宛扶——”那人的動作一頓,然后緩緩地,從肅湖卿的外袍下面,摸出來了卷軸。那道本該交給長光的圣旨。像是為了回應肅湖卿的目光,他拿著圣旨重新回到床邊。肅湖卿只覺得腦子昏昏沉沉的,猜測剛才吃下去的藥可能有令人昏迷的作用,不由得咬了咬舌尖,竭力想要保持清醒。宛扶俯身,將手放在了他的臉側,輕聲嘆氣。“為什么……”肅湖卿的目光從他手中那道圣旨上移到他的臉上,眼睛一點點發紅。宛扶安靜地垂著修長的睫毛,似乎在思考如何開口。用于偽裝的那張臉剛才被肅湖卿一時興起扯掉了,露出本該屬于少年的面容,有些病態的蒼白,看上去有幾分真實的脆弱,在昏黃光線下半真半幻。“皇帝召見的幾個人中,親王選擇了支持沉如瑜,這件事之前沒有任何端倪,直到今天皇帝再一次召見幾人,想要立下關于繼承人的圣旨時,他看出來了?!蓖鸱龇诿C湖卿耳邊道,“圣旨不止一份,我所知道的至少三個人人手一份,每一份上面寫的內容不同。親王因為被懷疑,所以威正帝沒有交給他屬于他的那份圣旨,而是讓他提前出來了?!?/br>“他出來后發現了不對勁,通知沉如瑜,今晚的動亂,正是那波人想要搶奪圣旨?!?/br>肅湖卿竭力抵抗上頭的困意,舌尖的嘗到的血腥味也越來越重:“……這是……給長光的……不是你們想要的……”宛扶輕撫著他的嘴角,用手指撬開他的牙關,不讓他再繼續咬著自己。“這誰能知道呢?本該三份的圣旨,現在只有兩位大臣手中有,而最后一份,給了你,不管怎么說,至少都是與前兩份息息相關的?!蓖鸱龅吐暤?,“沉如瑜親自帶人去找那兩位大臣,派了我來調查第三份圣旨的下落??吹交实酆髞碚僖娏四阄揖椭懒?,你那里肯定是第三份圣旨?!?/br>“所以我才找了個機會,接近你,奪取這份圣旨?!?/br>肅湖卿死死盯著他,眼睛越發的紅。“……不……可……以……不要……給……他……”外面突然變得更加嘈雜起來,宛扶低頭看著手中的圣旨,眼睛里露出了罕見的猶豫。他知道肅湖卿說的“他”是誰,此時竟然沒有勇氣去回應肅湖卿的眼神,他怕只看一眼,自己立即就會動搖。“三分圣旨中一定有一份是關于恢復星北流身份的,如果這份就是,那么我也沒有辦法了?!?/br>宛扶定了下心神,推開肅湖卿站起身。肅湖卿有些焦急地去拉扯他的衣角,頭暈目眩語言也混亂:“不可以……不管是不是都不能給他……”宛扶卻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只是走到門口時,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匆忙扯開卷軸看了一眼。肅湖卿跟在他后面跌跌撞撞地下了床,幾乎是在地上爬著追過去的,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只看到宛扶臉色有一瞬間變得異樣。不等他去思考那異樣是為什么,宛扶就迅速收起圣旨藏在懷里,推門大步走了出去。肅湖卿拼著僅剩的力氣跟了出去,最后卻被一道門檻絆倒在地。外面有兩名騎馬的軍官,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宛扶。“圣旨呢?”其中一名以馬鞭指著宛扶,問。宛扶輕笑了一下,毫不畏懼地抬起頭:“在我這里,可為什么要給你們?”“我們奉四殿下命令前來,如果圣旨到手,迅速交給我們!”宛扶并不在意對方態度惡劣,輕笑了幾聲,從懷里拿出卷軸,隨手拋了拋:“這個?”兩名軍官對視一眼,皆是露出喜色。肅湖卿看著他拿出卷軸,絕望地發出一聲怒吼:“不可以!”他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內容,可不管是什么內容,都不該落到沉如瑜手中。其中一名軍官正要伸手去拿圣旨,宛扶停下把玩卷軸的動作,眼睛微微一瞇,在那只手朝自己伸過來的剎那,他用空余的手抓住了對方。那名軍官顯然是沒有反應過來還有這么一下,失神讓他瞬間被宛扶拽下了馬,然后被狠狠踢中胸口。宛扶踩著地上的人輕盈上馬,一拉韁繩騎著馬朝遠處飛奔離開。另一名馬上的軍官也沒有反應過來,地上疼得蜷縮成一團的軍官仰頭大吼一聲:“快追??!快通知四殿下??!”兩人匆忙離開,一個去追宛扶,另一個應該是去找沉如瑜了。肅湖卿翻了個身,仰面躺在地上,扯動著嘴角露出一個笑一般的表情,沉重地呼吸著。他超于常人的意志力讓他直到現在還保持著清醒,本來應該沒有他什么事情了,可還是放心不下,就想在這里等著,等到能夠幫助他的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