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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的走到高鵬身側。融創大廈門外停著的幾輛商務車遲遲未發,像是在等什么人。高鵬吸煙的功夫,側身看見周深一副倒霉模樣,挺驚奇:“沒錄好?采個鏡頭就被摧殘成這樣了?”傳媒行業,技多不壓身,他原想也算是趁著這次采訪,鍛煉鍛煉對方的拓展能力,順道培養培養對方總攬大局的能耐。但顯然,周深這個垂頭喪氣的模樣與他的初衷相悖甚遠。還沒等周深回話,從高鵬身后迎面捶過來一拳,剛好砸在他的肩胛骨上。高鵬暴跳著回頭,在看清是誰后,目光從懷疑的震怒變為震驚的狂喜:“嘿——”兩個同樣身量的彪形大漢當場來了個摟脖抱腰的親切式擁抱,愣是把國安出現場協拍的幾個攝像都看懵了。“這都多少年沒見了!”高鵬開場就是這句,頗帶感慨,兩人分開后,他又以同樣的力道回擊在對方肩膀上。“可不是呢!”徐銘大笑,一雙歐式雙眼皮微覷,眼角皺開幾道魚尾紋。“哎我記得你前幾年不是在海南鼓動外貿嗎?”高鵬拍著他的肩:“怎么舍得上岸了?”“唉——”徐銘抻長了語調,長嘆一聲:“四個字,說來話長??!”融創大廈外停著的商務車發出一聲短促的鳴笛,徐銘在春風得意中反應過來:“得,也不貧了,咱們這叫什么,故友重逢,人生喜樂事啊,擇日不如撞日,一道走著?”“你這是入會了?席上沒看見你啊?!备啭i有些犯迷糊的跟著徐銘走出兩步。“大人物嘛,”徐銘故作高深的略一點頭:“神龍見首不見尾!”“哎不行,”高鵬反應過來,止步,回身看見國安一眾小白菜:“你們玩去吧,我這還帶著部隊開著車呢?!?/br>“小朋友?”徐銘回頭一望,倒真都是二三十歲,清一色的青年才俊,他大手一揮:“成成成,一起一起?!?/br>走到商務車前的時候,徐銘對著車上的眾人歉意的一抬手,又指了指身后:“你們也別等我了,地址發我,我這有專人司機?!?/br>車門徐徐關閉,三輛商務車繞過融創大廈樓下圓弧形的步道依次駛走。“別了,”高鵬有點難為情:“改天聚吧,大過年的我得先給這幾個孩子送回去?!?/br>他稍微一琢磨,又覺得不大好:“再說你們聚一塊,都是商會聯誼,我去不合適?!?/br>徐銘心說這人確實是士別三日刮目相看,高鵬此時此刻,簡直如同一只護崽心切的老母雞,就差沒張開翅膀趴窩了。他說不動高鵬,干脆三兩步邁上臺階,去把連帶周深在內的三位攝像不由分說的推出融創門外。“這種場合,三五成群的,誰認識誰??!”他走到高鵬身邊時,又攀住高鵬的肩膀,兩只手捏著對方的肩,將人推著走。“哎——你還跟我外道!”徐銘一邊走,一邊笑嘻嘻對著高鵬在耳邊嘀咕了一句:“公款消費?!?/br>高鵬撓了撓腦袋,有點卻之不恭,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眾人:“晚點……再一起回去?”周深搖頭,其余兩名攝像興奮的紛紛點頭。二比一勝出,少數服從多數,周深被其余兩名攝像師左右架著,稀里糊涂的拐進不夜城皇家商務會所。臨近春節,不夜城皇家商務會所內訂房爆滿,生意火爆。在一名身著豹紋齊屁短裙媽咪的帶領下,穿著吊帶小紅裙,踩著閃鉆高跟鞋的公主在兩間相鄰的總統套房內一排排走進走出。依著訂房順序,先后換了兩組公主,最后選定身著rou色抹胸短裙,活力四射,熱情四溢的兩隊。周深被兩名頭戴金色假發的公主小妹左右環繞,他一個四平八穩的大好青年,從未見過這般陣仗,僵硬著身體,又驚又駭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一抬頭,看見斜臥在對坐一張貴妃位上的徐銘,抬手,正將一張嶄新的紅票對折,順著公主小妹的抹胸前襟塞進去。言語投機,酒逢知己,總統套房內,高鵬和徐銘推杯換盞的來了個把酒言歡,一醉方休。互動茶幾上挨排擺著高高低低的高腳酒杯,依次排列黑方、香檸伏特加、琥珀香檳以及各種果啤。國安的兩位攝像也放得開,在包廂內和幾名公主左擁右抱的玩得挺浪,合著就周深一人同現場氣氛格格不入,風馬不接。他個性慫,用周媽的話說,就是成長過程中完全沒有叛逆期。當下,叛逆期缺失的周深正一臉生無可戀的窩在貴妃沙發里,獨酌自飲的喝著一杯琥珀香檳。會所公主趁機推銷,柔柔媚媚的將一杯酒簽上標著毒蛇之吻的細長香檳杯推到他面前:“一醉解千愁?!?/br>酒是涼的,應該是沒度數,他喝的越多,頭腦就越清醒,目光所至就更瀕近真實。恍惚間,周深忽然感覺像是有什么爬上了他的小腿,貼著褲子,帶著某種曖昧的意味,徐徐向上。周深像是受了刺激,“嘩啦”一聲從沙發一側站立起來,橫沖直撞的逃出了總統套間。他自覺頭腦還算清醒,但一起身才發現頭重腳輕,步子打斜,歪歪扭扭的走不成一道直線。不夜城皇家商務會所,激光交錯,霓虹閃爍的走廊內,身著紅色西裝馬甲的服務生很好心的扶住他。在他看來,這種喝大了找不著洗手間,甚至找個犄角旮旯就地解決的夜場顧客屢見不鮮。于是,這位服務生向照顧往常那些醉酒的客人,攙扶著周深往洗手間領。周深其實不想去洗手間,他頭腦昏昏沉沉,連路都走不好,一門心思的只想找個地方好好睡一覺。但服務生不解人意,還很體貼的將人送到門口。洗手間應該是通過風,凜冽的空氣中混雜著消毒液的氣味,周深前腳打著晃進去,被迎面而來的寒冷氣息凍得尋回幾分理智。身體像不是自己的,他慢動作一樣去解皮帶,像是有腳步聲從身后遙遠的傳過來。等周深系好腰帶從洗手間里間打著晃出來,在洗手臺前遠遠看見那一張熟悉而又恍若隔世的臉,懵懵懂懂反應了好一陣。他不想睡覺了,他只想逃。白景程不是只身一人,同他一起進到會所的還有商會上結識的幾個項目合伙人,其中一個副總穿著灰色西裝,身桿筆挺的站在雕著西式花紋的鏡子前洗臉。在他身側,還站著一位穿著紫色印花襯衫,臉色白皙的經理,正擠眉弄眼的給灰西裝使眼色。“哎——聽說這家少爺服務不錯,”白臉經理呵呵一笑,眼光似是朝周深暗自打量了一下,老大寬慰的說:“兩位老總,要不要叫來一個玩玩?”周深腦袋里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