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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低,最后,白景程一手掐住對方的手腕,另一只手扒住對方的衣領,借著力道向下一拽,在昏暗的車廂內,明晃晃的亮出一側消瘦的肩膀。衣料滑過的地方隨即展現出兩道青紅交錯的印子。肩胛骨上沒有多余的rou,橫亙著的兩道紅痕就尤為明顯和醒目。這下,周深徹底卸了勁,他拉著衣袖想要遮擋,被白景程抬手攔住了。“換個地方實習不行嗎?”白景程從后座拿出一個藥箱,擰開藥酒和棉花,他眉頭一皺,帶著點疲憊:“我看著心疼?!?/br>周深骨架突出,肩膀的部位磨得隱隱滲出了血。白景程拿著蘸滿藥酒的棉花輕輕擦拭,竭力控制著力道,但下手仍是沒輕沒重的。周深很會忍疼,即便這樣,眉頭也不皺一下,反而去開解對方:“一點也不疼,其實,就是看著嚇人?!?/br>他的工作就是這樣,肩膀上總是帶著這樣那樣的傷痕,周深早就習慣成自然了。白景程苦大仇深的擰著眉毛,替他把削瘦的肩膀涂滿藥酒。收回手的瞬間,視線一晃,他隱約看見對方另一側鎖骨的位置像是粘著什么東西。☆、第14章“媽,我真用不了這么多東西?!?/br>周深站在玄關門廳的鞋墊上,看著周媽在客廳里忙進忙出,挑挑揀揀,最后,從里屋抬出一個打包好的大編織袋子。自從周媽換了藥,腳踝扭傷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奇跡般的恢復如初。周深知道自己暫住家里也不是長久之計,這個月,他已經連續遲到三天,被方媛劃入早退新人名單,且居于榜首。于是乎,白景程前腳一走,周深緊跟著馬不停蹄的班師回京。他很費力的拖著一個大行李閃進電梯里,按下按鍵。整個人向后一仰,倚靠在電梯的玻璃上,狠狠喘了口氣。視線落在樓層指示牌上不斷閃動轉換的數字,直到電梯大門緩緩打開。他從兜里摸出鑰匙,連拖帶拽的把行李塞進房間。開了燈,柔和的光線灑下,屋內一切如舊。玄關窄柜上放著一包未抽完的煙,洗手臺前還掛著白景程沒有帶走的一條毛巾,因為缺少點人氣,屋子安靜的有些沉悶。這一切都太熟悉,讓人難免生出一種觸景生情,睹物思人的動容。周深抬手脫掉外衣,把編織袋子拉開,一聲不吭的將里面的瓶瓶罐罐一樣一樣倒騰出來。周媽裝的東西其實不多,但很占空間,其中大半都是一些自家腌制的辣醬、泡菜,手工丸子之類的小吃。來來回回折騰了若干趟,他將最后一盒剁椒鴨掌拿出來,探著頭朝編織袋底下一瞧,才發現最底層安靜的躺著一個紙殼大件。周深把箱子搬出來,打開上面虛掩著的開口,竟然是周媽把那件全新的足浴桶給他裝進來了。事實證明,有時候,一個母親的體貼入微是難以想象,不可估摸的。廚房勉強能擺下這些吃食,對著這個不大不小的足浴桶,周深有點犯難。放洗手間吧,來回走動太礙事了;擺客廳里,好像更不像那么回事兒。思來想去,周深干脆把箱子橫亙在床角,靠墻一堆,倒沒那么顯眼了。收拾完自己的行李,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晚上八點多了,再有兩個小時,白景程的班機那邊也應該落地了。周深一顆心空蕩蕩的,又實在找不出什么事情做。房間里一塵不染,顯然被白景程臨走前打掃過,但又很適時的留下了他的痕跡,一張薄被隨意的散在床邊,轉角的方桌上還放著一本攤開的書和幾張文件紙。周深坐在床邊靜靜呆了大約半個小時,期間接了一個電話,婉言拒絕掉陳箐來自斯卡拉的盛情邀約。他靠墻坐著,老僧入定一樣,又開始在心中盤算舊賬。年后或許能提調職申請,鋆尚每年都會從旗下公司新人中擴充幾個新鮮血液,也許自己可以申請到名額,換一個城市,斬斷情絲,另打鑼鼓重開張。而到那時,白景程估計也就快步入婚姻殿堂,自此宣告兩人關系到此分道揚鑣。這樣一來,算是能夠為他們之間八年的感情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善始善終,這是真正意義上的好聚好散,兩不相欠。周深謀劃好了,心底卻更加覺得有種悵然若失的無措和迷惘。為了壓制內心升騰的情緒,周深鉆去浴室沖了個澡,熄了燈,頂著一頭半濕不干的短發一頭扎進被窩里。他迷迷糊糊的想,等忙完這一陣,估計就快年假了,年假之后,白景程的工作只會更忙,兩人在一起的時間也就少之又少了。不過這樣也好,提早做足心理準備,等到真一刀兩斷的那一天,也不至于那么狼狽不堪。周深把頭埋進枕頭里,微濕的發梢散出一種洗發水的香味,混合著淡淡的煙草味。罪魁禍首來自于枕套,白景程很少抽煙,可能最近是真忙的累了。意識有些恍恍惚惚,記不清具體什么時間了。只記得樹上粘著的知了聒噪了整整一夏,教室里的人已經自然而然的,按照某種秩序,自動分列成兩撥。前排是嘩啦啦的翻書聲,筆尖摩擦書本的沙沙聲,后排,三三兩兩的學生伏在桌上睡覺,畫畫,或者聽歌。沒有多余的閑談,除了沉悶,就只剩詭異的安靜。一陣鈴響過后,等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白景程攥著一沓薄薄的復印紙從教室后門走進來。他穿著藍白相間的校服短袖,像是剛剛運動過,汗水打濕了前額的碎發,臉色微紅,呼吸有些喘。他把紙張按在周深鋪著各式各樣的習題冊,高高低低的課桌上,一手壓住。“能考上哪個?”他問。周深在密密麻麻的志愿欄上掃了一眼,他偏科,自己并沒有多大的把握。可能會選一個傳媒大學吧,但以他的成績,肯定也是不怎么入流的那種。周深仔細回憶,其實自己從一開始,就是為這段情感判定了死刑的。那時候,他們不在一個班級,連偶爾在走廊里碰見,也要始終保持著一段不被外人懷疑的距離。他沒想過會和白景程糾纏這么久,不敢想,又或者說一早認清了現實。但或許,自己似乎曾經真的被選定在對方的人生規劃之中,不論什么角色。半夢半醒之間,門外突兀的響起一陣擰鑰匙的聲音。周深正睡得迷糊,等徹底反應過來后腦中念頭一閃——這是入室搶劫?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響,緊接著是細小窸窣的莫名響動。床兩邊光禿禿的,沒什么具有戰斗力的武器,周深在黑暗中默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