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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秀稍有一日不去看他,他就要找云秀的麻煩。 今日說要出門賞花,明日說要把花罩子都揭去。見云秀死活不上當了,又轉而說你去年畫的春江花月圖很有意思……也怪云秀年紀小,嘴賤接了句,“我練了好久呢”——為了能當面畫好,她進了空間都在練畫呢——結果他說,“原來你是故意畫那么丑??!” 云秀:……讓你最賤讓你嘴賤讓你嘴賤! 然后那一日,云嵐顛顛兒的跑進來,問,“你們在說什么呀!這么好的天,為什么不出去玩兒?” 鯉哥兒瞇了瞇眼睛,說,“你去幫我折一枝桃花好不好?我病了,出不去?!?/br> 云秀:…… 云秀炸毛了——感情去年他是故意來碰瓷的! 忙吩咐云嵐,“別去!他騙你的。他嗅不得花香,你拿進來他就會犯病。全府的人都要怪你?!?/br> 云嵐沒見jiejie這么疾言厲色的模樣,嚇得縮了縮,“那,那我不折了?!?/br> 鯉哥兒就越發和顏悅色,“你jiejie才是騙你的,你別信她?!?/br> 云嵐整個人都無措了,“你們到底誰是騙我的呀!” 云秀:…… “我和他誰跟你親?” 云嵐,“可是阿娘說你也不是我親jiejie……” 云秀:…… “那你就聽你阿娘的吧!” 要不怎么說云嵐小姑娘賤脾氣呢,見云秀生氣了,忙湊過來,蹭一下,云秀不理她,再蹭一下,云秀還不理她。她就慌了,“那,那我還是聽你的吧?!?/br> 云秀:……懶得理你!又不是親的! 鯉哥兒捂著肚子,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笑太猛了,又是一陣咳嗽。 但這下他總算知道怎么撩云秀,云秀才會理她了。 于是整個春天,他基本都在想法兒陷害云嵐——他是家中最小的孩子,父母的寶貝。全天下沒有比他更貴重的人。他根本就不把云秀和云嵐當姊妹。他騙云嵐爬高,隨口指使她去做危險的活兒,扭頭就諷刺取笑她…… 因為年紀還小所以他完全不知道界限,不懂同情,沒有道德感。 等云秀爬到假山頂上,把哭哭啼啼的趴在孤石上下不來的云嵐抱下來時,她終于忍無可忍了。 云嵐躲在她身后,她就問鯉哥兒,“你真那么想看花兒?” 而后她把云嵐落在假山頂的桃花枝,狠狠的甩到他面前,“云嵐千辛萬苦給你折來的,你今天不收下,我就把你從這里推下去!” 再而后她吩咐云嵐,“去叫人來,就說十七哥又犯病了?!?/br> 這年春天最后幾天,鯉哥兒是在臥房里喝著藥渡過的。 當然,也沒少咳嗽。 但他還算有些擔當,沒說是云秀把桃花枝甩到他臉上才害他發病,只說那桃花枝是他自己要折的。 云秀離開前,都沒去看他。 她以為倆人鬧翻了,來年他應該不會再來煩她了。 嗯……她又錯了。 這個神經病,才沒那么臉皮薄。他大大方方的,又把云秀姊妹給熊來了…… 雖說第三年沒出什么太大的幺蛾子,但他的霸道、不講理、嘴賤……也基本已經發展到登峰造極不可救藥的地步了。 小小年紀就能學到這么一身臭毛病,也真是造化所鐘,人力難為??! 所以真要見他時,云秀也開始自我懷疑——究竟是和她二姨、后娘同處一室難受些,還是應付令狐十七難受些。 實在是很難判斷??! 猶豫之間,已來到院外。恰逢她二表哥從外頭進來,見云秀和裴氏出來,忙讓到一旁,向裴氏行禮。又和云秀互相見禮。 裴氏笑問,“聽說令狐小公子還在外頭,你們沒一起過來嗎?” 韓皋道,“正要一起去府上叨擾。聽說夫人和表妹還在里頭,所以先進來問候?!?/br> 裴氏不料這表兄弟二人竟額外高看八桂堂一眼,忙笑道,“我們也正要回去,一道過去吧?!?/br> 第20章 當時只道(五) 裴氏和云秀才要上自家馬車,卻見已有旁的馬車停在上門石前。 那馬車初見倒也并不覺著豪奢,然而細看,車廂下卻有四輪,那輪子上似是裹著皮革,裴氏瞧了好一會兒,才想到,這該不會就是犀牛皮吧。 四輪的馬車她卻聽說過說章獻皇后不愛乘坐步輦,在宮中多乘安車。安車以蒲草包裹車輪,行走時顛簸得便沒那么厲害。而章獻皇后猶嫌不足,命工匠們為她制作不震的馬車。消耗了許多人力物力,最后做出來的似乎就是輪子上裹皮革的四輪馬車。 雖說一輛馬車用不了多少皮革,但這是安在車輪上的東西,每走一步都會損耗,尋常皮革怕行不了幾里路就磨光了。和石崇以蠟為薪相比也不遑多讓。 章獻皇后亦嫌奢侈,便沒準許也有人說章獻皇后準了,但派人去嶺南尋找能提取出“膠乳”的藤木,用以代替皮革。章獻皇后晚年多亂政,她去世之后,代宗皇帝悉數廢除不用,連她留下的著述、文書也都毀棄了。兼家編排她的故事又多,故而真真假假已很難說得清。 裴氏沒料到,她今日竟真見著筆記雜言上說的東西了。 馬車前有衣著相當不俗的丫鬟,見裴氏和云秀進來,忙笑道,“小公子為夫人和小娘子準備了馬車,快上車吧?!?/br> 裴氏猶未開口,便聽云秀問道,“我們自家的馬車呢?” 丫鬟笑道,“已讓他先回去了……” 云秀憤慨不平,“那我們自己走回去?!?/br> 雖說令狐小公子的做法未免專斷,但云秀直接這么懟回去,也不是解決問題的法子而是被惹惱了要打起來的法子。但顯然這么樁小事,還不值得讓裴氏給來做客的半大孩子難堪。 裴氏便笑道,“那你自己走回去吧,我要坐馬車。這種四個輪子的馬車,我只聽過,卻還沒坐過呢?!?/br> 云秀果然無奈,掙扎了片刻大概到底還是覺著裴氏的臉面大過自己對令狐小公子的怨氣,委屈道,“好吧……我和您一起就是?!?/br> 可上了馬車,裴氏就有些后悔了。 進去了,一腳踩下去都是軟的那車廂里頭連腳下鋪的,都是柔軟的栽絨織毯。那錦絨栽得厚密,栽出的花色繁復艷麗,裴氏竟認不出是何種工藝材質,只是驚訝其厚軟精美。見云秀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才按捺住沒露出形色來,穩穩的坐下。 坐下便覺,古人說“玩物喪志”,真是真知灼見。這座椅太柔軟溫暖了,手旁就擺著靠囊,又有放置各色點心糖果的小幾。裴氏一時竟覺著腰軟,想要舒舒服服的歪起來,吃著果子歇一歇。好容易才克制住了。 片刻后馬車開動,她只覺微微一晃而已,全無馬行走時的起伏顛簸。偶爾車輪壓過石子,她以為會狠顛一下,誰知那車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