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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了,將繩索撐開與玄人拼個你死我活…… 倏然間,門外有幾個玄兵連滾帶爬地溜了進來,高呼:“長老!救命??!” 玄丙轉頭一看,霍離秋面色鐵青地走了進來,手里扼著一個將要窒息卻無力掙扎的玄兵,待玄丙再將門外打量一番,一眾玄兵痛苦地倒在地上,叫苦連連。 “什么人!”玄丙后退了幾步,眾人也將矛頭對準了這個不速之客,霍離秋將手里的玄兵扔在玄丙跟前,白賀趁機奪過一個玄兵手里的鐵劍胡亂揮舞著,無異也當機立斷將繩索一把扯斷,翻身而起,扶著阿心與白賀一同往門外逃去。 “別讓他們跑了!”玄丙振臂一揮,身后的玄兵們齜牙咧嘴地沖了上去,可霍離秋很快攔在他們跟前,煞氣十足,玄兵們心頭一虛,不敢輕舉妄動。 霍離秋冷言看著眾人,再將一片狼藉的書畫坊掃視一番,一雙眸子忽而泛紅,玄兵以為是哪里來的神怪,紛紛驚退好幾步。 玄丙見她眉眼之間跟誰有些相似,卻始終想不起來,但顯而易見的是她并非善茬,加上方才的宇文余孽和玄氏叛徒,玄丙已經不再大驚小怪。 “不管你是誰,包庇玄氏的逃犯和叛徒就是死路一條!” 霍離秋自然不懼玄丙這區區幾言威脅,本不想廢話,待無異等人逃出之后,她才禁不住開口道:“玄丙,你集結私兵想要犯上作亂,與其閑來無事地到處抓人,不如想想如何在謀逆罪下保住自己一條老命?!?/br> 語畢,眾人震惶,玄丙被驚異的目光包裹,唯恐下不來臺,一時間怒發沖冠,高聲斥責道:“看我干什么!快殺了她!” 霍離秋嘴角微揚,即刻蹬地而起,拉住天花板上一根陳舊的繩索,往下一拽,只一瞬,漫天飄灑的石灰粉將所有視線蒙蔽,玄人在里面盲目亂竄,待一切塵埃落定,再定睛一瞧,霍離秋與白賀等人早已消失不見。 “長老……還追嗎?” 玄丙抖落著身上的粉塵,抬眼瞧見士兵們個個都被石灰粉扮成了丑角,滑稽愚蠢,玄丙大發雷霆道:“廢話!還不快滾去追!” 待驅趕完這群飯桶,玄丙已經氣得臉色青白交替,恨不得將這幾個人千刀萬剮,很快,天鴻城一角一隅都貼上了通緝令,書畫坊也被里里外外翻了個底朝天,然而除了生活雜物,沒有搜到半點有用的東西,索性一個封條重重地貼在坊門上。 通緝令一出,中原掀起不小的波瀾。 霍離秋帶著眾人往郊外逃去,而顧全恰好帶著一幫兄弟前來接應,離秋不好推辭,只能又隨他們回到不歸湖去。 眾人總算脫離危險,然而他們剛剛走到湖岸大營還沒來得及坐下休息時,霍離秋突然拔出袖中匕首,二話沒說抵在了白賀頸邊,阿心驚呼道:“阿離師父你要做什么!” 無異自能體會阿姐的心情,一個看上去人畜無害又手無縛雞之力的白面書生竟是玄氏部落第一護法,大長老玄甲的首席弟子和心腹,真教人大開眼界。 白賀沒有掙扎,只是這匕首貼在頸上冰涼刺骨的滋味確是不好受,他無奈地望著霍離秋,道:“的確是小可故意隱瞞了過去的事情,霍姑娘動手吧?!?/br> “我問你,你在玄氏有沒有干過一件壞事?” “身在地獄,自是身不由己?!卑踪R揚起一個苦笑。 霍離秋牙關微顫,煎熬道:“白賀,當初子涼將你舉薦為招賢堂四大首領之一,本是破例之舉,但你的才華很快就讓眾人信服不已,子涼也從不后悔當初對你的提攜,連是夜他……他都對我幾次三番地夸你,將你視作他的好兄弟! 后來,你又因為一句口頭之諾便毅然決然地護了容兒這么多年,守了南國這么多年,而現在你卻告訴我,你其實是玄甲座下第一護法,你是一個玄人,我該作何反應?對你肅然起敬么?還是應該不分是非地一刀殺了你?” 白賀認真地聽著離秋的一字一句,目光忽而轉向無限的哀婉。 93 亂語 匕首刃面疾速一轉,一道白光劃過眾人眼前,本以為血光將現,然而無事發生,霍離秋只是一言不發地將匕首扔在了地上。 湖岸掀來一浪又一浪的熏風,將此處凝滯的空氣喚醒,眾人聽見匕首墜地的尖利之音,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白賀緊鎖的眉頭卻怎么也舒展不開,他見霍離秋憂慮的目光落在自己腰間一枚護符上,下意識伸出手來將其遮掩住,莫名心虛。 霍離秋一眼瞥見護符上的梨花紋飾便猜到是沈為容的東西,頓時無話可說,自然也下不去手,自顧自嘆道:“子涼信你,是夜護你,連容兒也……我又在這兒裝什么好人?” 白賀不免將護符攥得更緊,心頭破的洞似是越來越大,霍離秋不愿再耽擱大家的時間,只像往常那般隨意搪塞幾句,便當做什么事也沒有發生。 阿心悄悄溜到白賀身邊,憂聲道:“白先生你還好吧?” 白賀略微苦笑,勉強地搖搖頭,只是側過頭去審視著眼前一望無垠的不歸湖,將目光拋向另一頭的南原,久久無言。 霍離秋見湖岸勢力一早就為她們整理出了留宿的地方,打理得越是妥帖便越是讓人生疑,她默默接受著,卻覺得與這湖岸離得越來越遠。 入夜,岸邊的蟬鳴蛙噪更是厲害,響徹四方。 無異將自己在南郊玄營所見所聞和回到書畫坊遇險的事,一字一句地同霍離秋說了一通,不料阿姐的臉色越發難看。 霍離秋忽而倚在桌邊用手腕敲著額頭,腦子里亂七八糟的事情無時無刻不在擾亂她的思緒,加上夜色濃重,本就催人胡想,她覺得有些頭疼。 無異知道阿姐心事頗重,可渺渺的事已經壓在他心頭許久,實在無法坐視不理,他只能鼓起勇氣將救人的心思說了出來,本想求一個首肯,奈何霍離秋的神情卻霜上加霜。 “我不知道?!彪x秋有些乏力。 無異頗為納悶,也不敢妄自揣測,“阿姐你也看到了,玄丙狡詐,態度又囂張,渺渺哪里斗得過她這個呼風喚雨的爹爹?” 霍離秋抬起眸子,微嘲道:“他已經過不了幾天安穩日子了?!?/br> 無異疑竇叢生,不知怎地,霍離秋驀地振作了些,發問道:“你想當皇帝嗎?” 一旁安穩的燭火猝不及防地閃了一下。 屋里的氣氛在霍離秋突如其來的一句疑問之后變得格外詭異,無異惶惑地望著阿姐,但仔細一想,這個問題好像并沒有什么意義吧…… “我本來就是皇帝啊,一出生就是……”無異藏不住小驕傲,又心虛地瞄向一側的燭臺。 霍離秋知道這個問題太過突兀,這幾年也從未對無異有過什么暗示和鋪墊,但他畢竟是宇文皇族的嫡系血脈,這么一問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