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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稠?!?/br>聞人初立即從廚房里吼出來,“放心,吃不死!”已經把半碗粥喝掉的顧淮把面前的咸菜推了過來,“這個好吃?!?/br>路輕舟嘗了嘗,“好咸?!?/br>哐當——從廚房出來的聞人初重重把碗放在桌子上的聲音,他板著臉把咸菜移到自己面前,覺得自己一天的好心情都要被路輕舟給破壞了。他決定不去和路輕舟說話。他看向顧淮,“等會我帶你去醫院?!?/br>顧淮愣了兩秒,“為什么?”“我就沒指望你能記住?!甭勅顺跄贸鍪謾C翻出里面的備忘錄給顧淮看,里面寫著拆石膏三個字,“今天是拆石膏的日子,你忘了?”顧淮這才想起來。他從這個身體中醒來的時候,腿上就已經綁了石膏,這讓他差點就忘了,這石膏是可以拆掉的,而不是一輩子都要綁在腿上,不過說實話,他也已經習慣現在瘸腿的狀態了,但他轉眼又想起來他遲早得離開這個身體,于是他剛剛有些雀躍的心情又低落了下來。路輕舟只喝了小半碗粥便停了下來,擦擦嘴說道,“我也去?!?/br>聞人初斜睨他,“你去干嘛?作業都寫完了?”“你要幫我寫?”“自己寫!”“那就別問?!?/br>聞人初瞬間拉長了臉。解決完早餐后他們就去了醫院,今天是周末,相對于平常的工作日而言,今天的醫院里人流量并不多,聞人初兩天前就預約好了之前給顧淮綁石膏的醫生,他又是算準了時間到醫院,所以沒過多久便輪到了他們。拆石膏并沒有花去太長時間,之后顧淮便被帶到一邊的CT室拍了個片子,很快醫生就拿著片子出來了,他看著顧淮微笑道,“看起來恢復的十分不錯?!?/br>“可以正常走路了嗎?”聞人初問道。“恐怕不行,畢竟才剛剛愈合完全?!贬t生從桌上拿起金絲細框的眼睛戴上,打開閱片燈把手里新鮮出爐的片子夾了上去,他指了幾個地方給他們看,“骨折的地方基本愈合,但還沒長實在,我的建議是繼續扶單拐活動一個月?!?/br>“好的,謝謝醫生?!鳖櫥袋c點頭記下。“嗯,到時候再來拍個片子?!?/br>顧淮從手上挎著的袋子里拿出襪子和一只鞋,彎下腰給那只拆了石膏的腳穿上,然后將重心放在另一只腿上,他扶著拐杖慢慢站起了身,先是適應了一下兩只腳同時著地的感覺,然后才敢慢慢把一部分重心轉移到那只腿上。他走了兩步,沒什么問題后朝聞人初和路輕舟露出了歡快的笑容。聞人初也是松了一口氣,“那就回去吧?!?/br>顧淮剛要點頭,眼角卻瞥到路輕舟望過來的視線,他轉頭對上,聽見路輕舟對他說道,“和我去一個地方?!?/br>聞人初自然也是聽見了,“這就是你要跟著出來的原因?好吧,要去哪兒,一會兒中午了順便午飯也在外面解決好了?!彼皖^看了看表,如此提議道。路輕舟回答,“重癥病房?!?/br>“重癥病房?”聞人初第一反應就是皺眉,“你是說……”他轉頭去看顧淮,顧淮被他們兩人的目光看得一頭霧水,他茫然地問,“去重癥病房?里面有我認識的人嗎?我記得那里有規定的探望日?!?/br>“不管是不是探望日,總之我們都不能進去?!?/br>聞人初已經領著他們往住院部去了,醫院樓與樓之間有天橋相連,所以走到另一棟也不需要花多長時間時間,按了電梯,和一大波人擠在狹窄的空間內,到了相應的樓層,他們好不容易才擠了出來。長長的白色通道,盡頭的一堵白墻上豎立著一扇緊閉的大門。從剛才做電梯的時候,顧淮就發現了,他的心臟正隨著越來越接近這里而慢慢加快了跳動,不是這具身體的心臟,是他自己的心臟,他顧淮的心臟。而此刻站在這扇大門前,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激動。他能清楚地感知到,里面有什么東西正在等待他,在呼喚他,在他不斷的靠近中,這種感覺便不斷地被放大,放大,再放大,直到填充滿他整個的胸腔,他艱難地喘息著,伸出手掌輕輕貼上了那扇門,身體里的血液歡快地奔跑著,流過全身。他從中讀出了期待。你在期待什么?你們在期待什么?他的全身上下,所有所有器官,都在期待著,在里面,在里面的東西,到底是什么?“是你的身體?!?/br>路輕舟清冷的聲音在這里響起。猛地回頭看他的顧淮有些沒反應過來,他張了張嘴,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的意思是,我、我……我沒有死?”“你當然沒死?!?/br>聞人初雙手環胸,“只是這幾個月來一直都沒有醒來罷了?!?/br>顧淮的眼里慢慢積聚起淚水,他忍不住捂住臉,彎下腰低低地抽泣起來,“為什么……為什么不告訴我?我一直以為我死掉了,以為我再也回不去自己的身體,以為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顧淮這個人了……你們都知道啊,可是為什么不告訴我!”他最終放聲大哭了起來。路輕舟始終都面無表情,微微垂下眼,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蹲在地上哭得稀里嘩啦的人,他微微瞇起眼,精致漂亮的臉在此時竟有種說不出的冰冷。他上前兩步,掐著顧淮的下巴迫使他仰起頭,露出一張淚流滿面的臉,他輕微地掙扎了一下,路輕舟便更用力了些,顧淮不停地抽噎著,隔著眼中的水汽模模糊糊地看著他,眼角依舊有淚水不?;?,他在哭,他在用聞人謙的皮囊哭,聞人謙從不會有這種表情,可他卻支配著這張皮囊,讓聞人謙露出這種不該出現在他臉上的表情。“真難看?!?/br>路輕舟的瞳孔深邃得一眼望不到底,冷漠的聲音仿佛叫這空氣的溫度都下降了,“難道你忘了,是你撞了聞人?”聞人初靠在墻上,沉默地看著他們。顧淮愣愣地看著路輕舟,一瞬間便忘記了哭泣,“是我……撞的?”路輕舟目光冰冷,顧淮莫名的覺得這目光就像是一條濕冷的毒蛇一樣,正在用它那冰冷冷血的身體緊緊地纏在他的身上,朝他吐出那條猩紅的蛇杏,寒意迅速地從尾椎住攀沿而上,顧淮在這開了冷氣的醫院里,瞬間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沒見過這樣的路輕舟。路輕舟在他的眼里一直都是容易相處的,他雖然成天面無表情,但其實只要找對了方法,便可以毫無負擔地相處下去。雖然路輕舟和他沒什么話說,但顧淮一直都認為,路輕舟是個很好的人。可是如今,路輕舟卻用這樣一種冰冷的眼神看著他。因為他撞了聞人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