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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韶景對于這件事的前因后果隱隱有了猜測,但還是詢問地望向焦令辰。焦令辰很快便明白他的意思,開口道:「衛陵向那些人借了高利貸,原本是要找我要錢還債的,還拿性向威脅我?!菇沽畛綋u了搖頭,仿佛嘆息,「我沒答應,就變成這樣了。那些人要的是錢,壓根不在乎是誰欠下的?!?/br>見財起意,這種事再尋常不過,再說任憑誰都知道,焦令辰的身價不低,這些亡命之徒不可能不心動,而衛陵在這件綁架之中,擔當的大概是通風報信引狼入室的角色。「他欠了多少錢?」「將近千萬?!?/br>江韶景一愣,不說話了。這也難怪焦令辰不愿意答應了,要是真的答應,對方肯定會拿這件事當作把柄,這筆錢不過是開始,往后若是衛陵養大了胃口,一次又一次地上門要錢,那才是真的無法擺脫。昏暗的屋子內,只有一盞小小的燈亮著,窗戶則僅有氣窗,站直身軀也看不到窗外,更不要說兩人還被綁著。江韶景望著四周,思索著該如何擺脫這樣的處境,卻聽到屋外隱隱約約傳來說話聲。「不算衛陵,他們一共有五個人?!菇沽畛降穆曇魤旱煤艿?,「兩個守在外面,其他人不知道去哪里了。你暈過去之后,他們也打了我,不過我中途就醒過來了,從離開我們的住處到現在,車程大概不會超過三小時,這里可能是山下的城鎮?!?/br>江韶景想了想,「他們是只有刀子,還是……」雖然不愿意把事情想得太過悲觀,不過要是有槍的話,脫逃的方式必須從長計議。「我沒看到槍,不過不能掉以輕心?!菇沽畛降?,忽然凝視著他,沉默半晌,終究道:「這是我的事情,原本不該將你卷進來的?!?/br>「不是,是我自己選擇過去的?!菇鼐翱闯鰧Ψ绞窃谧载?,連忙道:「別緊張,他們想必只是要錢,等付了贖金之后,我們就自由了?!?/br>焦令辰長久地瞧著他,眉頭緊緊皺起,片刻后,才輕聲道:「你沒注意到嗎?我們明明都看到了他們的臉,他們卻一點都不緊張?!?/br>這幾句話后隱含的深意令江韶景繃緊了身軀,反常地安靜下來。焦令辰說得沒錯,他們這樣有恃無恐,自然有相應的理由,也許他們拿了錢就會立刻撕票,但是在這種情況下,悲觀的思緒只會令人惶然不安,因此江韶景不愿意往這方面想。兩人面面相覷,半晌,江韶景笑道:「要是真的到那時候,我們就一起下地獄吧?!?/br>「我為什么要跟你一起下地獄?!菇沽畛劫|疑,但眉頭也不禁松開了些許。「上天堂也可以啊?!菇鼐斑B忙補救道。說笑了幾句,氣氛稍微緩和一些過后,焦令辰才若有所思道:「你醒來之前,我聽到他們的對話,似乎已經在準備聯絡我的經紀人了?!?/br>有衛陵在,江韶景倒是不意外他們知道如何聯系經紀人,只是有些好奇,「他們打算要多少錢?」「不管是多少,肯定超過衛陵欠的債?!菇沽畛嚼湫?。「胃口真大?!菇鼐拔⒄?,又想起一事,「他到底為什么欠了那么多錢……」「不是賭博就是吸毒,沒什么特別理由,你也不必把他想成那種為了家庭忍痛背債的人?!菇沽畛降?,「他從前就很貪玩,我當時并沒有與他正式交往,不過是床上的關系,也沒有多管閑事,本以為他自有分寸……」焦令辰搖了搖頭,不再說話。兩人安靜下來,江韶景望了對方一眼,忽然道:「我以前從來沒有想過以后的事情。因為我的年紀不算很大,以后的人生還有很長,所以覺得不去想以后也無所謂……」焦令辰靜靜地凝視著他。「現在……我開始覺得有點后悔?!?/br>「后悔什么?」焦令辰的嗓音像是極力壓抑著某種情緒。江韶景沉默良久,才道:「早知道那天晚上可能是最后一次,不管說什么都要做一次?!?/br>焦令辰很快意識到他說的是那個兩人酒醉后意亂情迷糾纏的那晚,臉上露出了難以言喻的神情,但卻開口道:「如果覺得后悔的話,就該找機會彌補。以后還有很長的時間,不準你現在就放棄?!?/br>「你說得對?!菇鼐靶闹幸凰?,忍不住往對方的位置挪過去,即使雙手被縛在身后,幾乎動彈不得,但還是以別扭的姿勢艱難地靠在對方身邊。焦令辰凝視著他,似乎想說什么,然而屋外卻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隨即門被打開,先前持刀挾持他們的陌生男人走了過來,將手機放到焦令辰面前,開口道:「出聲?!?/br>對方語氣平靜,但看起來卻是兇神惡煞,焦令辰也沒有硬碰硬的打算,對著手機低聲道:「我是焦令辰?!?/br>電話那頭傳來了有點耳熟的聲音,似乎是焦令辰的經紀人,急切地問著「你還好嗎」、「有沒有受傷」之類的問題,江韶景無法肯定,畢竟他們也沒見過幾次面,不過焦令辰顯然認出對方是誰,開口道:「我沒事?!?/br>陌生男人將手機收了回去,對電話那一頭的人說道:「你也知道,我們無非是求財而已,趕緊把錢送過來,不準報警,我沒什么耐心,要是超過約定的時間,焦先生的生命安全可就無法保證了?!?/br>電話那頭的人似乎沉默了一下,接著問道:「江先生……也在那里嗎?」江韶景聽出換了一個人,是沉知衡的聲音。「是啊,當時順帶抓了個小白臉?!鼓腥苏f著,用力踢了他一下。江韶景發出一聲痛哼,電話那頭的沉知衡顯然也是聽到了,一言不發。「既然要把這個小白臉一起帶回去,那贖金還得再商量?!鼓吧腥艘贿叢粦押靡獾卣f著,一邊往外走去,同時無聲地向同伙做了個手勢,幾人離開后,倉庫又一次被鎖了起來。焦令辰望著他,眼神難掩緊張關切,「痛嗎?」「我沒事?!菇鼐皳u了搖頭,「我們該怎么辦……」從上輩子到現在,他從未遇過這種性命被別人握在手中的困境,因為這整件事都太荒謬了,所以反而沒什么真實感,唯一能肯定的是,他并不相信這些見財起意臨時綁架的人會真的信守約定放他們回去,從焦令辰的神色看來,對方似乎也是這么想的。江韶景試著動了動雙手,依舊被反綁著,除了行動不自由之外,唯一的門又被鎖著,怎么看都是無路可逃。「轉過去,背對著我?!菇沽畛胶鋈坏?。江韶景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