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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身體,而那聲音解碼出來不過是毫無意義的粗俗的對罵,關于錢、錢、和由于錢引發的矛盾。資料顯示,她的家境很好,但卻是重組家庭,而最大的癥結可能在于,她是由沒有錢的mama帶來的。畫面里,她用力地堵塞著耳朵,啜泣。我不再看畫面,而是面向XC005,說:“你們是怎么獲取到這些資料的?”“當然是由外界親屬提供的?!?/br>“提供家庭丑聞嗎?他們甚至根本不肯配合進入夢境區?!?/br>XC005望向我,從頭到尾進行了一個掃視,他沉聲道:“在面臨背負事故賠償的風險時,人類有時候會采取一些特殊手段,我能告訴你的信息止于此,不接受提問和質疑?!?/br>他給了我一個擁抱,告訴我:“你通過這項基礎測試了?!?/br>而我的腦中同時接收到了任務提示,在目標畫面里,徐擇舉著一把黑色的傘,走在傾盆大雨里。我被秒速傳送過去,數據進入一個舉著公文包在雨里狂奔的NPC,他剛好從徐擇的身邊沖過,我跑到人行道拐角設置的報亭里,脫下西裝,冷風與濕透的白襯衫相遇,創造一種刺骨的生理感知。而他也在報亭停下,收起傘。他的臉部還有一些淤青,眼睛下方靠近鼻梁的地方有暗紅色的疤痕組織。他拿起一份都市報認真地看著,而報亭老板的眼睛一直盯著他那破舊的老電視機,里面的聲音嘈雜而熱鬧。“看夠了嗎?”徐擇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報紙上,卻突然開口問道。是在問我嗎?不敢確認,我轉過身去,拿起一份雜志,然后在褲兜里掏錢……褲兜里沒有錢。正在猶豫的時候,我的脖頸突然被他的手臂勒住,一股巨大的力量把我掀翻在地,徐擇按下開傘的按鈕,傘倏地一下打開,他舉著傘,半蹲在我附近,面無表情地對我說:“好久不見?!?/br>“好久不見?!蔽逸p聲回應著,他撐起的傘正好遮住我的頭,讓我的面部免受雨水的沖刷,我不太明白他的用意。“真的是你啊?!彼曇舻囊袅客蝗辉鰪?,尾音拖長往上有一個小幅的升調,這大多出現在一個人心情很好或諷刺他人的時刻。剛剛分析完畢,我注意到他腿部肌rou的蓄力,于是翻轉起身,他的腿踢在虛空的地面上方,踉蹌了一下。我等他恢復過來,接著上前踹向他的腹部,他及時地退后,右手抓住我的腳踝,左手拿著傘,伸長,在我背后一兜,我的身體失去平衡朝他撲去,這樣的趨勢因被他用傘尖抵住胸口而截斷,拱形傘面擠壓著我的臉,大雨砸著我的頭頂和肩膀,而我的腿還被他握著。僵持了一會兒,他又開口:“答應以后別來打擾我,我就放手?!?/br>“對不起,你是我的任務,我必須接近你。我沒有辦法說謊?!?/br>“不能嗎?”他扔下傘,用手肘抵住我的小腿,用力地一扳,我摔倒在地,承受劇痛,他的聲音輕而模糊,“你不就是一個說謊機器嗎?”“我不是?!蔽覉远ǖ馗嬖V他。“你還記得自己變成我前男友的時候說過多少遍你愛我嗎?”他彎了彎自己的手指,皺眉看著我,“你愛我嗎?”“不愛?!?/br>“那你還記得你在執行任務的時候說過哪些真話嗎?”我閉緊雙眼,篩選數據,數據以秒速快速被閱覽完畢,我茫然地睜開了眼,展開了攥緊的手掌。我在扮演角色,我在說著符合那個身份的話,也就是說,那些話連同我自己都是虛假的,我存在的目的就是為了……說謊。不對,我存在的目的是為了完成任務,說謊只是程序設定的指令要求而已。我存在的目的只是為了完成任務?那……這些任務對于我來說又有什么意義呢?雨水敲擊我的眼球,我像一堆淋濕雨的干草堆,身體重得無法動彈,在一片模糊里,我看見徐擇轉身,又好像停頓了一下,轉身把傘扔在了我的附近。他的聲音被雨聲擾亂得斷斷續續的,大意好像是下次再見到我一定會殺了我。我沒有生命,我是殺不死的。作者有話要說:☆、又是你雨后的城市有種蕭索的美,我把望遠鏡從街道旁的花圃轉向對面三樓的窗戶,調試焦距。徐擇正坐在窗前低頭寫著什么東西。機械飛蠅傳回來一個奇怪的畫面:徐擇的手起起落落,但紙上卻什么都沒有,另一只飛蠅懸停在他的手指附近,放大的細節顯示,筆尖是懸在紙上的。徐擇的嘴角突然微微勾起,他拿起書桌上的筆筒,朝與他的手太過于靠近的那只飛蠅猛地砸下去,再拿起來的時候,桌上只剩一塊扁平的金屬,畸形得仿佛擁有了別樣的美感。他抬起頭,盯住另一只。我通過手臂上支出的那塊屏幕,恍惚間有了正在與他對視的錯覺。他的眼睛很漂亮,虹膜呈深棕色,瞳孔直徑較大,看起來清澈而不混濁。他伸出手朝飛蠅靠近,飛蠅一個閃躲,高頻率上下揮動的翅膀割傷了它的手指,他隨意地抽出一張紙,纏了兩下。他在空蕩蕩的房間里說:“你一天要觀察我24個小時嗎?”他不是自言自語,他的說話對象應該就是我。但這種信息的傳遞只是單方面的,我不可能,也沒有打算回答他什么。我調整著望遠鏡的轉筒,用以分析他周遭的情況。在那次反捕殺行動后,他搬離了根據他現實中的居住環境所模擬的小區,轉而搬到了這幢公寓里,并且再也沒有殺人舉動。但這也許并不是狀況好轉的一個跡象,我不相信他已經洗心革面了,誰也沒有把手伸進過他的胸膛里,他的心拿不出來,也就永遠都洗不干凈。這幢公寓共有五層,人員情況非常簡單,全部都是普通的NPC,如果不是為了制造人來人往的假象,他們動都不會動一下。而他們的語言設定也十分簡單,并且都是觸發式的,并不適合我進入。只有一個位置的觸發點非常好讓我介入,那就是電梯接待員,他會主動對進電梯的人說話。我的數據傳輸進電梯接待員,因為據這幾天的觀察,他會在下午三點出門,乘坐電梯下樓。我想更多地跟他接觸,甚至于隨時隨地與他接觸,但如果一直使用同一個身體,他察覺得出來,所以我只能借助多個身體來暫做停留。離三點還有一刻鐘,我的腦袋開始高速運轉,我曾經想把那個女孩兒的解決方案拿來處理徐擇這個案例,但被XC005否決了,他提醒我,要注意徐擇的特殊性,甚至于,永遠都不要把同一個解決方法套用在不同的人身上,我知道他說得有道理,但是同時我也知道,不到萬不得已,夢境所屬者的資料都是不容窺探的,我要得到突破點,得自己找。我面無表情地思考著這一切,看見電梯門緩緩打開,徐擇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