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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二年的殿試中破例拔擢其科舉名次,這幾年不時地垂詢其在職的表現,去年也破格拔擢到兵部做郎中。 邢泰吉是萬歷二十七年生人,與盧象升同科,在萬歷四十六年得了解元,天啟二年的二榜進士。天子對他好像信任異常,在太子出閣讀書的時候,就把他從戶部主事調到詹事府,將他放在太子身邊。 可以說他是除了自己以外,接觸皇子最多的官員了。連天子器重的盧象升、孫傳庭都排在他的后面。聽說天子還經常留他與三位皇子一起用膳。 他還多選了一位洪承疇。與孫傳庭同是萬歷二十一年生人,卻比孫傳庭早了一科中進士。公鼐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錯覺,總覺得天子既想用洪承疇,又總是在遲疑什么。 這些年輕人得到太傅公鼐的邀請帖子,顧不得太傅是送貼子的當時就請人過去,算十分不為他人著想的失禮行為。各個都立即放下手里的事情,急急忙忙地往太傅府上趕。 能得太傅一次邀請,那是能記到家族大事里的事情。 實打實的三代帝師的太傅啊。 公鼐拿出天子賜予的貢茶,烹茶待客。在座年紀最小的盧象升,立即上前接過烹茶之事。除了天子,他們中誰有資格、誰又敢坐享太傅烹的茶。 洪承疇在幾人之中算是年齡最大、資歷最深的了。品過一輪茶湯,洪承疇先開口。 “太傅傳召下官們,可是有什么事兒?” 公鼐一嘆,“老夫年事已高,不日就想致仕返鄉。你們與天子年齡相差不多,日后就要靠你們輔助天子和太子了?!?/br> 這話說得幾個年輕人驚詫不已,更是不知該怎么接太傅的話。 這算什么?托孤? 天子如日初升的年華,校場上最烈的馬都屈服在天子的胯/下。孫承宗和盧象升更被天子帶得、常借口查勘禁軍cao練,跟著禁軍去出cao。 邢泰吉更是每天要陪太子習武一個時辰的人呢。 洪承疇輕咳一聲道:“承蒙太傅看得起晚輩??墒峭磔厒儸F在朝中的地位,說是如過江之鯽一般是夸張了一點兒,但也是差不了太多?!?/br> 公鼐又是一嘆,“如今在尚書、侍郎位置的,二十年后還能有幾人在世?老夫指的是二十年之后?!?/br> 陳子壯聽罷立即站起來說:“下官應下太傅托付了。太傅請放心,吾此生以輔助天子和太子為使命,必鞠躬盡瘁死而后已?!?/br> 在座的哪一個不是少年中舉的二榜進士,心思剔透不用多點撥,立即跟在陳子壯的身后表忠心。 “太傅請放心,吾等此生以輔助天子和太子為使命,必鞠躬盡瘁死而后已?!?/br> 半月后,公鼐致仕還鄉,太子帶著二皇子,在邢泰吉的陪同下,出京相送十里遠。沒到半年呢,陳子壯等人收到噩耗,太傅無疾而終。 作者有話要說: 洪承疇1593出生,1616進士及第。 孫傳庭1593出生,1619進士及第。 陳子壯1596出生,1619進士及第,探花。 盧象升1600出生,1622進士及第。 邢泰吉1599出生,1622進士及第。 第910章 木匠皇帝165 番外二 葉向高(1559)雖比公鼐小了一歲, 但他的性格與耿直個性的公鼐,是完全不同的兩類性格的人。比起公鼐的童年幸福、少年得志、而后科舉蹉跎、嫉惡如仇、到四十四歲才進士及第,葉向高是反過來的。 葉向高祖籍在福建。他的母親在懷他的時候, 正是牛田倭寇最猖獗時期。為逃避倭寇,親娘不得不在路旁的一個破廁所里生下他。幼年時期的葉向高跟隨家人四處避難, 過著顛沛流離、食不果腹的困苦生活, 曾多次陷入絕境,幸而命大才得以存活。 直到嘉靖四十一年(1562),戚繼光平定了福建的倭寇以后, 葉向高一家才得以返鄉。 葉向高的舉業很順利, 他在萬歷十一年(1583)癸未科二甲第十二名。同科狀元是朱國祚,方從哲是二甲第三十名。他們癸未這一科出了不少能人,不僅在萬歷朝,更是在天啟朝的初年間, 成為備受矚目的一科。 六部七卿中,位居第三甲賜同進士出身的第二十二名崔景榮,最早被天啟帝信賴。在兵部尚書的位置上, 做了十幾年。其次是第三甲賜同進士出身的第四十一名是張問達, 也獲得了天啟帝的信任。而狀元朱國祚更是被天子另眼看待,甚至說是青眼有加、額外關照。 唯獨自己葉向高—— 只要想起在泰昌年間初返朝廷受到的冷遇,葉向高心里總是會泛起苦澀。那會讓他想起初初踏入仕途的青年時期。 一路從庶吉士開始,編修、南京國子監司業、左中允,春風得意,仕途順遂。在萬歷二十六年就升為左庶子, 充任皇長子的侍班官,成為同科進士中的領跑者。但是卻因為翌年(1599)的上疏罷礦稅、請撤礦監,被內閣大學士沈一貫排擠出京去留都任事。 雖是留都的禮部右侍郎、吏部右侍郎,也是同年中第一個登上三品官階的人。 但是后來因為妖書案興事,自己寫信給內閣大學士沈一貫,極力規勸其將妖書案一事徹查清楚,莫給小人偷窺國本。卻因此觸犯了沈一貫,被閑置在留都九年。 直到萬歷三十五年,才升為禮部尚書兼東閣大學士。自己還是萬歷十一年進士同科中的第一人,四十歲的閣臣、首輔。 及至做了內閣大臣,才明白政事處理起來的艱辛。因著朱賡、于慎行的先后去世(1608年),李廷機閉門不理政務,自己不得不獨自承擔起處理所有朝政的重任。 內里的辛苦和艱難只有自己知道:那個解不開的死結,一根繩子上代表的是與朝臣較勁、想立鄭貴妃之子為太子的皇帝,另一根繩子是代表堅決要天子遵循祖訓,不能廢長立幼的朝臣。 兩方較勁之下,誰都不肯退讓。 葉向高明白科舉出身的同僚,若是退讓一步,等待所有士人的便是無底的深淵。 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天子,更是拿不上朝作為要挾。朝廷大事無人關心過問,重要位置缺少合適的官員,自己即便報上去了,天子也不用印批準。朝臣們結成各種幫派,開始彼此攻訐。烏煙瘴氣的朝廷,讓人灰心喪氣又不得不勉力去調節朝臣對天子的怨望、安慰天子脆弱的非此即彼的稚童較勁心理。 天子表面對自己重視,可是往往上疏十條,能采納的不過兩三條。費心費力地周旋在帝王和朝臣之間,滿腔的報國建議都是紙上的空談 累,很累,非常累! 這樣的郁悶感覺,在堅持到萬歷三十七年以后,便以慣例地在每年的春、秋兩季,誠懇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