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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來請罪。 “唉,方卿,你起來。朕知道你是為了兒孫??墒莾簩O不爭氣,留銀子有何用?養出來的紈绔之氣,最后還免不了落個衣食無著。兒孫要是爭氣,你也用不著給他們留銀子的?!?/br> 方從哲慚愧。自己養的兒子那就是紈绔子弟,提不起來的。好容易有個蔭官,他也能弄沒了。說起來與先帝是一個類型的,也是不惑之年了,卻整日在女色上使勁。 可再是提不起來的紈绔,做父母的也舍不得眼看著他在自己離世后餓死,是不是?總要千方百計地算著、準備著,力圖能給兒孫留足衣食所用。 “方卿,因為海商那邊還是有賬可查的,所以你該交給戶部多少就是多少的。你早點把事情辦妥當,也免得遭彈劾?!?/br> 方從哲赧然低頭:“老臣謝陛下開恩?!?/br> 朱由校點頭,“不管你是什么原因,這是最后一次。朕不想你身敗名裂,你也要爭氣一點兒?!?/br> 方從哲被說的恨不能找個地縫鉆進去,他抱拳躬身到地。 “陛下,老臣還是致仕回鄉?!?/br> “方卿,你回鄉又能做什么?朕是念著你這六七年做首輔的不容易,繼續留你在內閣平衡閣臣。明年加薪以后,你每年的所得也不少。兒子就那樣了,你約束好他別出家門惹事兒,好好教育孫子??墒怯幸粭l,你給朕記好:除了俸祿以外,你不能再收任何了。明白嗎?” 方從哲感覺眼前人不是少年天子了,仿佛是長輩在教導自己怎么做人父親、做人祖父。他明白天子是為朝堂平穩著想、也是為自己著想,羞愧之下吶吶道:“老臣再不會了?!?/br> 朱由??粗綇恼茇E的背影,唉,兒子沒養好的報應啊。 想到他這幾年一直艱難地維系著朝廷能夠正常運作,對這可憐之人就生不起怪罪之心。他是沒能力做閣臣、做首輔,但又不是自己想做首輔的啊。他不過是黨爭的時候,被推出來平衡各黨派勢力的犧牲品。 雖然他上臺以后也一直居中秉公,端平行事,但他懦弱性格導致他遇事缺少果斷,過分地希望各方都能夠君子行事、主動退讓一步…… 關鍵是他與亓詩教——齊黨實際黨魁的密切關聯,先是被眾臣質疑他的立場,后又因為在薩爾滸戰敗后力保敦促楊鎬進軍的兵科給事中趙興邦,最后身不由己地卷入了黨爭之中。不得不依靠齊黨等來平衡朝堂的黨爭,可謂一步錯步步錯了。 想到葉向高的能力,朱由校很擔心他大權在握后架空自己、成為自己行事的障礙。只好捏著鼻子留著方從哲當個掛名的首輔、對抗已經巴到隱性首輔邊沿的葉向高。 唉,難難難!沒個十年八年的,沒可能成為真正的大明天子。 英國公、定國公、泰寧侯一起出了養心殿,臉上的笑容簡直快遮不住了。他們這些勛貴既往沒少花心思,想摻股份進海商撈點銀子。沒想到有文官做后盾的那些海商,清高到從來都不鳥他們。他們也想過對海商使些手段,但往往還沒有成事兒呢,就被文官集團揪住小辮子,彈劾得暈頭轉向滿頭包,不得不收回對海商的覬覦。 如今有天子要收回文官從海商那里分潤的處理,哈哈哈,這些年你們得多少就要退出多少來! 等你們退不出來才有笑話看呢。 回到五軍都督府,定國公左手比量一個“七”,右手比量一個“八”。英國公和泰寧侯頓時心領神會地點點頭,回以同樣的手勢。等明天再議的時候,一致堅持要把海商這些年的八成利潤都收到太倉,那么起碼能做到七成入太倉。 真真到了君子疾邪,小人報怨的時候了。 三人達成一致意見,英國公就親自去軍營把要護送御史去遼東的百騎挑好,然后回府就把女兒叫到書房里,父女倆嘀嘀咕咕地說著養心殿的事情。 “閨女啊,我看天子是個有大志向的明君?!?/br> 張嫣點頭,“他也真舍得把二帝就那么在皇極殿里擱著。父親,你說要是真有神靈的話,神宗會不會被先帝膈應的活過來啊?!?/br> 英國公笑著嗔女兒,“不許這樣說話。天子說得他的父祖,咱們做臣子的什么時候都不能有半點兒的不敬,不然以后議起來就是大罪過?!?/br> “我就是在家先說幾句罷了?!?/br> 英國公板臉,“在家說習慣了,以后闖禍了都不知道?!?/br> 張嫣見父親認真了,立即站起來認錯。 英國公嘆口氣,“閨女啊,小心行得萬年船,陰溝里翻船的事情古往今來還少見了嗎?有情義的時候,啃過的桃子給君王吃,可以說成是心里有君王,遇到好吃的就想著君王。一旦情義耗盡了、不喜歡了,那就是現成的不敬君王的罪名。你明白嗎?” “女兒明白,再不會胡亂說話了?!?/br> 英國公見女兒憋嘴也沒了興致,擺擺手讓女兒回去后院??粗畠耗贻p窈窕、充滿活力的背影,他猜不到未來等待女兒的會是什么樣的宮闈生活。 第804章 木匠皇帝79 抵擋住建奴連續幾天發瘋的沈陽城, 彌漫的硝煙里,每個守城將士的臉上都是亢奮的疲憊。賀世賢、尤世功、陳策、姜弼、朱萬良等總兵官, 他們白天、晚間地輪換,比起日夜守在城頭的熊廷弼和周永春, 還算略微好了一點點。 熊廷弼的嗓子已經嘶啞的說不出話了。昔日里畏懼他身份、官職的將士, 如今對他是全心的敬佩。周永春不僅是副經略,還身兼遼東巡撫之職, 由于他妥善地安排了傷兵救治、還使得兩個時辰輪換一次的守城軍卒, 每次下了城頭都有足夠的熱飯菜、驅寒的姜湯, 讓他也獲得了同樣的尊敬。 作為監軍的王安,因為之前送來的大量rou食、生姜、藥品等軍需, 又不聲不響地接過保持城內穩定的事務。他不僅不對熊廷弼和周永春的軍政事務橫加干涉,還常站在城樓上記敘將士們擊退建奴進攻的實錄, 這樣的作為也贏得了兩位經略、還有那幾位總官兵發自內心的友好對待。 融洽的軍政、將士關系, 使得沈陽城宛如同城鐵壁。 熊廷弼在戰事的間歇, 要過王安寫字的筆, 扯了一張紙飛快地寫著。 “孟泰, 清點火藥庫沒有?” “飛白兄,你放心好了, 火藥庫還八成滿的呢?!敝苡来罕緛砭褪浅聊男宰? 非必要不說話,所以他的嗓音有疲憊、有暗啞,可是涉及到他自己分管的要事,回答的迅捷那是一點兒都不帶含糊的。 “派重兵看好火藥庫, 任何企圖靠近者殺無赦?!?/br> 張牙舞爪的狂草,泄露了熊廷弼此刻的心情。 周永春點頭,“好。我再增派一些禁軍過去?!?/br> 建奴的弓強箭粗,大明這邊要靠著弩機,對射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