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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使飛白兄、孟泰兄在京師,必也會與漣和共之一起,去乾清宮迎天子登基的?!?/br> 朱由校登基之事,熊廷弼和周永春只從友人來信里得知了一二。如今見了楊、左兩位在現場的當事人,哪里還會放過問細節的機會。及至楊漣和左光斗把天子抽刀刺死李選侍,然后又一刀刺穿客氏和李進忠倆人,兩刀就斷送了三條人命。 周永春搓手感嘆,“陛下真是不容易啊。小小的少年郎,心懷生母死仇,還能與李選侍虛與委蛇周旋,終得到為生母報仇的機會。心志堅強,可嘆可贊?!?/br> 熊廷弼道:“陛下如此有血性,遼東失土之仇、將士捐軀之恨,指日可雪恥矣?!?/br> 楊漣立即拍案稱贊道:“飛白兄說出了兵部所有人的心里話。陛下登基伊始就召集兵部和五軍都督府同議遼東軍事?!?/br> 當即把天子召集兵部等事說與熊、周二人。 第786章 木匠皇帝41 熊廷弼和周永春聽完以后, 心潮澎湃,激動得不能自抑。 熊廷弼吶吶自語:“新君!新君是把朝廷大事放在頭里了?!?/br> 周永春興奮中夾著悵然, 他悄悄抹去眼角的淚滴,黯然說道:“飛白兄, 可惜我不能與你并肩、協助你將遼土收回了?!?/br> 熊廷弼伸出大手握住周永春的胳膊, 瘦骨嶙峋的指節、突兀顯現在手背的青筋, 讓人不敢相信他是文官,不敢相信他們這四人其實只相差了五六歲。 “孟泰,節哀。自古忠孝難兩全。若是新君批復了你回鄉守制,我也希望你早去早回。戰時武將只有百日的孝期?!?/br> 周永春黯然搖頭, 他既想回鄉為母親守孝,又想留在遼東為熊廷弼做堅實的支撐。但他明白自己是巡撫是文官, 就是兼了遼東副經略,也仍然是文官。 楊漣與周永春同在六科做給事中十年, 雖不是莫逆之交但也有同僚之誼。他出言相勸周永春。 “孟泰兄, 若是天子考慮到遼東的穩定,需要你繼續留任巡撫而奪情,你也是為國盡忠,與孝道上并無不妥,想來仙逝的伯母也會理解你的?!?/br> 周永春看向楊漣, “文儒, 你是顧命大臣,我知你見新君比較多。你是說天子會奪情嗎?” 楊漣見周永春情緒復雜,只好繼續勸慰他。 “飛白兄說的有道理的?,F遼東之地離不開你們兩位攜手, 若是奪情也是非??赡艹霈F之事?!睏顫i說完這話,見周永春面色不愉,只好給他一記重擊。 “雖說百行孝為先,但是新君因國事所累,竟然不得一日在先帝靈前、全心為先帝守靈的?!?/br> 周永春聽楊漣這么說,訕訕道:“是我狹隘了。謝謝文儒相勸。母親領有朝廷誥命,若我不能回鄉守制,她也會理解我為國盡忠的迫不得已?!?/br> 眾人說著話,熊廷弼麾下的書記官進來稟報,說是天子賜來的物品已經點收完畢。問熊廷弼晚膳安排。眾將都等著要分潤天子賜予他的美酒。 熊廷弼大手一揮,“晚上大家一起喝,那酒可要給我收好了,今天每人只有一碗嘗嘗味道,什么時候收復了遼東失土,什么時候開懷暢飲?!?/br> 那書記官原以為熊廷弼最多能拿出一壇兩壇的御賜美酒,這一人一碗可是三壇酒都不夠。故而高興地應了一聲“遵命”,興沖沖地告退。 熊廷弼轉過頭對楊、左二人說:“你們要是不急著回京,就在沈陽多停留幾日,跟著大軍去撫順轉轉,給建奴一個厲害瞧瞧?!?/br> 周永春笑著說:“飛白兄,你莫誑文儒和共之了。要去撫順容易,可是天子的意思是要咱們守住現有的遼東之土?!?/br> 熊廷弼搖頭,“守土是重要。去年老夫過來就采取守勢,也是無奈之舉。這一年的勤儉努力,為的就是把縮回來的拳頭再打回去?!?/br> 他越說越興奮,站起來說道:“走,我帶你們去軍營看看去?!?/br> 周永春攔他,“文儒和共之長途跋涉,總要休息兩天才好去軍營?!?/br> 熊廷弼不在意地說:“他倆不會這么嬌氣的。我們中午就在軍營用膳,晚上一起喝酒?!?/br> 楊漣和左光斗對周永春笑笑,算是感謝他的好意,然后跟著熊廷弼往軍營去。 熊廷弼大概是因為天子賞賜的麒麟服高興,或許也可能是楊漣和左光斗入了他的眼。他帶著楊、左還有同來的禁軍護衛千戶,去看那些經過他一年訓練的軍卒、準備的軍械等等。邊看邊給他們做解釋。 “我現在征集了十五萬軍卒(實際是十三萬),目前在沈陽有四萬余眾,逢集有三萬余。等我把撫順打下來以后,我要在叆陽、清河、撫順、柴河三岔河間這幾處,每路各放三萬人,形成一個能攻能守的戰區,各路之間能夠相互策應。然后每路組織馬軍,消滅建奴和蒙古過來擾邊打草谷的零星小隊。等明年的農忙時節,令各路如同海浪一般地迭進戰法,干擾建奴的春耕,讓他們陷入秋天顆粒無收的困境。等明年的這時候就可以四路同時、或三路牽制一路進征,一舉收復失土,使遼東回到十年前老夫做巡撫的時候?!?/br> 楊漣大贊,“飛白兄,陛下若是得知你有這樣的籌劃,定會大加贊賞?!?/br> 左光斗也大贊熊廷弼,“飛白兄,若是你一直在遼東,哪里需藥去年的薩爾滸之戰?!?/br> 左光斗的話撓到熊廷弼心里的最癢癢之處。 他冷哼一聲,“哼!那些尸位素餐、慣在雞子里挑骨頭的,平日里說嘴能耐,一朝有點兒小權利就不知廉恥地索賄。我也不瞞你們二位,上個月姚宗文過來的時候,不顧我們同為御史的情分,也不管這一年我在遼東收拾殘局、備戰的緊張忙碌,言外之意竟是責怪我沒能為他的起復使力。居然借著他是來考察遼東的戶科給事中的權利,暗示我。我呸! 老夫那二百萬的銀子是兵餉,是遼東收復失土的鐵箭、火箭,是戰車、是火炮。沒一兩銀子是能夠給他拿去裝私人荷包的?!?/br> 楊漣和左光斗驚駭,怪不得姚宗文糾合了那么多人一余力地地彈劾熊廷弼,一幅非要拉熊廷弼下馬不可的架勢,原來是索賄不成惱羞成怒了。 左光斗嘆息:“這樣的小人,居然是御史出身?!?/br> 楊漣則道:“他還補到科道為給事中了?!蹦樕媳砬?、言中之意皆是深以與其為同僚而羞恥。 熊廷弼滿意二人的態度,大手一揮,滿不在乎地說:“神宗時候,彈劾老夫之人還少了嗎?要不是小人作祟,老夫也不至于回鄉七年?!?/br> 轉瞬他又低了聲氣,“這七年啊,遼東最后添上了六七萬好兒郎的性命。還有上百萬的軍餉開支?!?/br> 那禁軍百戶在邊上插嘴,“要是經略大人一直是遼東巡按,建奴未必有壯大的機會。這遼東到底還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