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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命呢? 她怎么就不怕梁山的賊匪禍害了她呢? 能說她藝高人膽大? 唉,還是個小娘子啊。沒見過賊匪的手段,不知道好漢餓三天也提不起刀槍的。 李逵那廝砍殺了扈家莊的所有人,哼,讓那廝死的便宜了。早知今日將與三娘子結縭,該把他千刀萬剮了才對。 可要是李逵沒殺了扈家莊的老幼,扈家莊如愿歸順到梁山,自己那時候會娶他嗎? 林沖搖頭,心里告訴自己——不會。 絕不可能的。 自己對扈三娘動心還是因為她的文才武略,天底下再沒有小娘子能與她并肩。沒哪個小娘子能夠堂皇地成為女帝…… 可這樣的女帝,沒可能是屬于自己一個人的。 他又開始想宮門前那些未見過的小兒郎,滿腦子都是怎么樣的俊俏。翻來覆去地折騰了大半宿,快天亮才迷迷糊糊入睡了。卻夢見的卻是自己正與扈三娘燕好得趣,就見一小乙赤/裸著雪煉似的白rou,胸脯脊背滿是引人入勝的蒼松翠亭花繡,來拜見扈三娘。自己想看看扈三娘的表情,就見武二郎突然躍了出來,對著想偎去扈三娘懷里的、看不清面目的小乙大打出手。 自己極力想靠近扈三娘,但卻看不清她的面色。 急得他想跳起來卻動不得…… 直到門板被啪啪啪地拍響,才把林沖從噩夢里驚醒。 “誰在外面喧嘩?” 還沒有看見扈三娘的表情,這讓林沖很生氣。他干啞著嗓子喝問了一聲。雖然屋子里已經亮堂,估計時辰是不早了,他仍是難消氣惱,想著該把近衛換人了。 “哥哥,是我。日上三竿了,我來喊哥哥用早膳?!?/br> 武松在門外答道。 林沖聽得是武松的聲音,立即收斂了怒氣,兩手使勁搓臉,讓自己醒過神來。嘴里應著要立即去開門,一起身就發現了褻衣的臟污,不禁就難堪起來。迅速地把被褥一團,裹了一件外袍去給武松開門。 武松站在門外,精神抖擻,帶進來一股清新。 “哥哥怎睡到這好晚?” 武松抽抽鼻子,林沖下意識地轉身去開窗。 “昨夜柴大官人飲多了酒,我就又陪他飲茶解酒走了困,快天亮才睡著。那些親衛居然不知道喊我去軍營,真是該打?!?/br> 武松心里了然地扭過臉,轉身往外走,邊走邊說。 “我與花榮去過了軍營。哥哥先洗漱,我去廳里等?!?/br> 林沖到廳里已經是小一刻以后的了,他頭發上尤帶水珠,眼底下面是隱隱的青色眼圈,暴露了他前一夜的不曾安枕。 武松站起來搓搓手,讓林沖上坐,心里想著自己也是差不多一夜未睡,早起還能去軍營與軍卒一起cao練,忍不住就有點洋洋自得了。 “哥哥,我派人去請柴大官人了,他也晚起了,還沒用早膳呢?!?/br> 林沖看著武松神采奕奕的,就露出羨慕的表情。 “估計他也是沒睡好吧。還是二郎年輕好啊,什么時候都這么有精神?!?/br> “那當然是的嘍,去年才過了我的本命年?!?/br> 走到門口的柴進腳下一個趔趄,他的想法要是給林沖知道了,肯定會說一句我倆才是心有靈犀。 ——原來他比我小了這么多! ——原來我比他大了那么多! 飯桌上的武松興致尤其好,那完全是建立在林沖和柴進氣色都不佳、倆人都比不得年輕的自己有精神的郁悶上。嘁,上年紀了,不能喝酒就不要喝酒了唄,喝多了還睡不好的。害得自己搶著喝,才多喝著那么點兒。這半年多了,就撈著這么點兒酒喝,這軍中真不是人呆的??! 等著再吃了一會兒,喝進去半碗粥了,武松才又想起林沖即將回去完婚,饞酒的郁悶心情,也徹底陰郁了下來。 三個人的臉色看著都不怎么好了,近衛非常奇怪,這是怎么了?好好都不高興了? “你們什么時候動身回汴梁?”武松悶聲悶氣地發問。 “這兩天我抓緊把事情交給你和花榮,然后就回去?!?/br> 林沖看著武松年輕、放射著光彩的臉,突然明白了柴榮的意思。還有誰能跨得過武松、在女帝身邊呆著住呢。小意討好官家的人會越來越多,能夠在官家面前坦蕩率直的、且得官家信任賞識、手把手教導出來的只有武松。唉,自己真是糊涂了,居然對好兄弟起了芥蒂心思。真是千不該、萬不該啊。 “二郎,我回到汴梁就向官家請奏,早點調你回去。也該換孫新出來領兵練練了?!?/br> 武松立即露出一個發自內心的、大大的真誠笑臉,擱下筷子站起來對林沖行禮。 “謝謝哥哥念著兄弟呢?!?/br> 花榮正好跨進來,笑著接話:“大都督得了什么好東西,別忘記兄弟我啊?!?/br> 柴進一口粥嗆進喉管里,發出驚天動地的咳嗽,他彎腰捂嘴,好容易平復了,發現林沖和武松都看二傻子一般的眼光在看他呢。 那嫌棄的眼光好像在說都多大的人了,喝粥還能嗆到! 林沖喊親衛進來把早膳收拾了下去,武松趕緊長臂伸出,一手掐了一個rou饅頭往嘴里送,還沒吃好呢,怎么就收走了。 三日后,林沖帶著軍中將士們的祝福,和緩過勁的柴進一起,策馬揚鞭踏上返回汴梁的歸程。直到整個馬隊都消失了,武松還癡癡地望著煙塵緩緩沉降下來的前方。 “武二郎,武二郎,武、都、督!”花榮連喊了幾聲,“走吧,我們也該回去了。城里人多事雜,秦明還得有些日子才能到,咱們倆的擔子重著呢?!?/br> 倆人要擔起中京所有的事務,還要防備著金國不死心來反撲,倆人都是頭一次擔綱重任,壓力大著呢。 “好,回去。督促軍卒管的緊一些,再把中京多清理幾遍,嚴防死守。等秦明他們到了,卸下政務就輕松了?!?/br> 武松點頭,催促胯/下的照夜玉獅子調頭。林沖走之前堅持把這匹寶馬留了下來,好說歹說地勸了武松換馬,只說一匹好馬在戰場上關鍵的時候能救命。 武松對林沖的感激更甚了。 扈三娘再見到分別了半年的林沖,發現林沖變化很大。少了原來時時刻刻都帶在臉上的陰郁、落寞,增加了一些殺伐決斷的硬朗。大概是這半年率領十萬大軍、練出來的指揮若定的沉穩氣度,讓整個人看起來比以前高了幾個段位。 而扈三娘落在林沖的眼里,那種原就與常人格格不入的壓迫氣勢,而今配上玄色袞服,人的氣勢與衣服很好地融合到一起,渾然天成地宣告著扈三娘就是帝王。再喜歡喧鬧跋扈的人物、再是隨心曠達灑脫秉性的人,也要在她面前收斂了情緒,心悅誠服地拜倒、匍匐在她的腳下。 “恭喜睿王殿下,立了不世功勛啊?!?/br> 扈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