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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軍功封了伯爵的石家女。 這事兒,在吳尚書的心里,構建了一個過不去的坎——好好的未來皇后的妻族名頭,就那么地錯過了。 幸好石氏的祖父、父親、接連去世,太子妃也守孝幾年才嫁去了皇家。讓吳尚書的心里,稍稍地舒服了那么一點點兒。 第三個原因是太子殿下的外家,就是圣人的妻族,從太子聽政以后,越來越跋扈了。本來圣人的妻族,孔氏一族——與衍圣公的孔氏無關,到了太子這一代,已經沒了挑大梁的男人,早不是三十年前,太皇太后給圣人選妻時候的風光。按理說應該夾著尾巴做人,么事不錯,頂著圣人給的承恩伯,靜待太子掌權,也算是個長遠打算。 可是一個家族的沒落,就是在沒合格的當家的,或是當家的眼光不夠上??准椰F任當家的,是太子的叔外祖父,先皇后的叔叔,和吳尚書的弟弟,倆人同省執政,掐的久、又掐的狠,布政使壓著巡撫,讓吳尚書的親兄弟憋氣得很。故而在京的吳尚書,就額外關注了孔家的子弟一些。 孔家子弟,就因為一些搬不上臺面的小事,被刑部關了幾個。還有一個倒霉蛋,牽涉進了群毆導致他人重傷的案件里,定罪為首犯,要流一年,徙五百里的。 吳尚書的坑,就是等著太子,為孔家的這幾個子弟,找上刑部的門。給太子攢一條,罔顧律法、以私妨政的罪名??伤蟮扔业?,沒等來太子上門說情,反等來了圣人要大赦。這幾個孔家子弟,按律法都在大赦范圍內的。 慪得吳尚書,有點后悔,沒早幾天,把這幾個孔家子弟處置了。在內閣與天子奏對的時候,就脫離了那三百六十天的公正了。 “圣人,”吳尚書把太子聽政以后,孔家子弟借太子名頭,在京里跋扈的事情,呈報給圣人?!笆ト?,這些人都在大赦的范圍內。如今要是給他們因太子得了嫡子,就脫離了律法懲罰,臣擔心他們會更加為非作歹的?!?/br> 太子見吳尚書提到自己了,笑著出列給圣人行禮。 “父皇,兒臣只在大婚的喜宴上,見到有外家的表兄弟參加喜宴。這一年多的時間,兒臣尚未見過孔家的任何人。與其說他們仗著兒臣聽政了,就胡作非為,兒子不認的?!?/br> 太子看著圣人,有點賤賤的一笑,旋即收了笑容,正色補了一句,“兒臣認為,孔家的依仗,應該是父皇您,才對?!?/br> 太子心里那個小人,握著拳頭在叫囂,絆倒他,絆倒他。 太子與外家的表兄弟不親,與圣人一直把太子帶在身邊教導,有直接關系。太子三歲,圣人親自給太子啟蒙,五歲正式指了張英做太傅,還有翰林院的幾個大儒做師傅,開筆讀書。六歲的時候,開始習武。滿朝的勛貴里,圣人當初是左挑右選的,把他心目中家風良好的、與太子年齡相仿的、忠臣的兒子、孫子,十幾個人,都叫來和太子一起試讀書、習武。最后就只有賈代善的兒子賈赦,挨住了三個月的辛苦,成為太子唯一認可的伴讀。陳家只陪太子讀書的那個孩子,都因太子嫌棄他功課不好,給太子攆走了。 一直對太子不錯的孔家叔外祖,在離京外任之前,對太子也是關懷備至的??准乙苍浰土伺畠?,去參選太子妃??伤麄儾恢朗ト说募芍M,孔家的女子是不可能,出現在太子的妃嬪人選中的——血緣太近。 孔布政使與太子原身,書信聯系頻繁。雖太子的原身,與孔家的表兄弟就不怎么親近。架不住孔家的叔外祖,常常打發孔家的表兄弟們來東宮送信,借此黏乎太子。原身上輩子就曾為孔家兄弟說過情,當然那時候也沒什么大赦,妥妥的一條廢太子的罪名,在算總賬的時候,掀了出來。 現在的太子,只在大婚的時候,回了一封謝孔布政使送的賀婚禮物,再沒有聯系?;匦诺氖聝?,圣人是知道的很清楚。但送信的人,帶去的口頭話,圣人就不知道了。 然而吳尚書,他哪里知道太子換人做了。而且現在的太子,壓根就不想踏進孔家的泥潭,那一群除了惹是生非的、就是拖后腿的,除了讓圣人誤會太子以后會任人唯親、因情誤國,再沒有能提得起來的同輩了。 圣人的笑臉,立馬就從六月天跨進了三九寒冬。吳尚書這人的公正和秉性,君臣幾十年,誰不曉得呢??涩F在,吳尚書這么一說,圣人就知道他進入有私心的那幾天了。太子與孔家沒聯系,吳尚書這時候提孔家,不是掃他得嫡皇孫的興頭,而是一打他這個做圣人的臉,母族、妻族都是孬貨;二是想無中生有,要陷害太子了。 “梁九,你打發莫九,去刑部審審吳尚書關起來的所有孔家人,看他們到底犯了什么罪?!笔ト说男睦镎J定吳尚書又私,禁不住就懷疑起來了。 “是?!?/br> 梁九應了一聲,悄悄出去做事兒。 吳尚書的冷汗,立即不滿了全身。圣人,圣人這是不信自己了? 但凡是公正的、剛直不阿的人,絕大多數都有點桀驁不馴的秉性。吳尚書跨前一步,大聲對圣人說:“圣人若不信臣,臣無法再執掌刑部,臣辭官致仕返鄉?!?/br> 然后就躬身在那兒,等圣人回話。 不等圣人和其它閣臣說話,太子趕緊回身,誠懇無比地、雙手去托吳尚書起身。 “吳尚書,你可別??!您這樣是要挾圣人,逼圣人就范啊。以后閣臣都見樣學樣的……” 吳尚書聽這話,心里的火,簡直能沖到養心殿的房梁。我怎么逼圣人了,這太子,這話說的怎么這么招人恨,這就是當面挑撥圣人呢。 他心里惱火,就推拒太子的攙扶。手上一不留勁,太子就踉踉蹌蹌地往后幾步,撞到圣人的書案上。 圣人的書案晃了晃,案上的東西跟著嘩啦了一下。 太子拿勢站住了,不好意思地過來扶他的榮國公說:“孤沒想到,沒想到,白練了十幾年?!?/br> 太子一臉的懊喪,走回到壁花的原位,眼睛一溜群臣,都在看吳尚書呢。他悄悄地伸手,自己揉揉后腰,咬著嘴唇,恢復了平時溫潤如玉的謙和樣,就是笑的有點勉強了。 圣人的眼睛一直跟著太子。他本來沒想把吳尚書怎么樣的,這朝里能把刑部尚書,做到吳尚書這樣的,也是沒幾個人的??蓞巧袝凭芴訑v扶這一幕,就發生在他眼前。他怎么能想到,堂堂的太子,能用上后宮嬪妃爭寵的賤招? 圣人心疼兒子了。太子從小就沒挨過一指頭。武師傅教導、和賈赦對練,雖賈赦不讓份,可也沒招呼到太子身上。這吳尚書當著自己做爹的面,就這么著…… “好,朕準了。今兒先議到這里吧。賈代善,你給太子看看?!?/br> 太子推拒,“父皇,兒臣沒事兒,沒事兒。吳尚書不是有意的。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