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47
理是刻不容緩的大事。孤贊同黃河水必須有一曠闊的入???,才能有效避免下游的大片良田,在暴雨季節,被泛濫的黃河水淪為澤國。但是,孤也認同靳輔的話,今日之黃河,已經不同于大禹治水的時候了。差異就是百年前潘季馴在中提出的‘黃流最濁,以斗計之,沙居其六。若至伏秋,水居其二矣。以二升之水載八斗之沙,非極迅溜,必致停滯?!?/br> 太子側對眾臣工,這時候,略略轉過身子來。 “故五年前修的堤壩、挖的入海河溝,可能到明年、后年,就因淤積的沙土,抬高了河床,使得堤壩,就不夠阻攔雨季暴漲的河水了。新挖的入海河溝,也因泥沙沉積,不能有效地導水。束水沖沙的方法,能減少河道淤積的泥沙,使得懸河不再加高。至于入??谑峭跍线€是筑堤,兒臣建議用泥土做一模型,模擬入??诘臄y帶泥沙的黃河水,佐以近二十年的黃河、淮河的水量,雨量,測試一下,到底是哪種方法更適合。而‘分流殺勢’,兒臣認為非常重要。適當的分流,能使正河在雨季的水流量減少,使河水維持在堤壩能夠承受的范疇。具體地段,是修建減水壩,還是開挖引河,當視具體地勢而定?!?/br> 太子話音一落,大殿寂靜了片刻。有支持于成龍治河方略的,強調大禹治水的成功之處,不可悖祖宗成法。 “世易時移,若祖宗之法不可改,真的如此,現在該是始皇帝的多少世?因時制宜,因事制宜,方為成事之法。父皇,兒臣還有一事,黃河非古時,就有現在這樣大量的泥沙。根據父皇派人所著的,黃河上游,水流湍急,清可見底。而從中段的寧蒙開始,每到雨季,暴雨的時候,就有洪水夾帶大量泥沙,直接沖入黃河,淤塞河床。朔本求源,兒臣認為,下游的治理是非常重要的??赏瑯拥?,減少黃河中段水流的泥沙含量,才能減輕黃河下游河道、堤壩的承載。才能從根本上,治理好黃河?!?/br> 三十多年來,圣人已經練到喜怒不形于色了。他看著侃侃而談的太子,頗為欣慰。而太子提出的,從根本上治理黃河的建議,使得寂靜的朝堂,落針可聞。 圣人等了一會兒,不見群臣開口說話,遂問道:“眾卿家,可有異議?” 賈代善適時出場,“臣想請太子解惑,如何才能減少黃河中段的泥沙?” 圣人看向太子,若能減少泥沙,下游治水的壓力驟減。 “移中段之民,遠離黃河。遣兵士去造林種草,使土不下破。三年可見其效。預防與治理并舉,才能根除黃、淮水禍?!?/br> 太子提出根治黃河泥沙,依據草木固土的常識,減少進入黃河的泥沙,引起了滿朝文武的沉默。是啊,若黃河沒有泥沙,河床不會每年抬高,不論是下挖河溝,還只筑建堤壩,都能有效地防止河水沖出河道。 圣人在沉吟,閣臣也在思考,移民?移到哪里?費用從何處?一時之間,君臣都沉默以對太子的建議。圣人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朝臣再說話,知道這治河國策,不是一日能定下來的。當即決定,讓工部、還有黃河沿途的官員,配合河道總督,建立黃河流經的模型。 散朝后,太子跟隨圣人、還有閣臣,回到養心殿的內書房。 張太傅揖手恭喜圣人,“太子論事有理有據,有張有弛。且知用模擬之物,試實事能否可行。老臣恭喜圣人,有此子,不虞百年基業?!?/br> 圣人笑,請閣臣各自就坐,商議太子的提議,是否有可行之處。 太子微笑,此事不是一天二天能夠籌劃清楚的。為百年大計,下游的河道怎么修堤壩,怎么挖河溝,都是被動的應付。只有主動去肅清中段泥沙來源,才能夠解決問題。 閣臣散去后,圣人感慨,“雛鳳清于老鳳聲啊。成賢,你這第一次在朝堂開言,開了一個好頭啊?!?/br> “父皇,兒臣能有今日,全賴父皇教導?!?/br> 太子靦腆地笑笑,耳際可疑地紅起來。 圣人看兒子害羞了,心里更是熨帖了。不驕不躁,行事有據,諸事都可漸漸讓其試試。但愛子心性如此純真,可朝廷都是老jian巨猾之徒,哎呦呦,這讓朕百年以后,怎么能夠放心??! 圣人決定,要鍛煉兒子,讓兒子學得心黑一點兒,手狠一點兒。就不信朕這么聰明的兒子,玩不轉朝堂上那些老jian巨猾的臣子。 “成賢啊,你去莫九哪里,把他問清了的那些人,依律做個初判。該殺的要殺,該剮的要剮。哼,他們現在為了自家利益,敢對儲君下**手段。要是讓他們勢大起來,怕是就要明著來弒君了?!?/br> “父皇?”太子期期艾艾的。 “成賢,和父皇還有什么不能說的嗎?” “父皇,那些事情還牽扯到太后、貴妃了。還有那家豫風堂的東家,迄今還沒有找到人呢?!碧踊袒倘坏哪?,似乎不知怎么去做。 “成賢啊,這些日子,天氣漸熱,貴妃有些身體不適。太后也上了年紀了。豫風堂的東家,應該很快就露面了?!?/br> 太子吃驚地張大嘴巴,圣人滿意地笑笑。 魏九端上來點心,茶水。圣人只略用了一點兒??粗罂诔渣c心的兒子,圣人心疼了。 “成賢,下次大朝前,你一定要墊點兒?!?/br> “好,兒子都聽父皇的?!碧友氏曼c心,笑著回圣人,臉上都是孺慕的虔誠。 “成賢啊,今兒陪父皇一起用午膳?!?/br> “好?!?/br> 圣人頓時覺得自己也饑餓起來,盼著午膳早點送來了。 《 第322章 廢太子26 太子用了一下午和一晚的時間, 把莫九的審訊記錄, 粗略地看了一邊。他是一邊看, 一邊心里發涼。這些人, 都該千刀萬剮了。 從太子十五虛歲指婚開始,內務府派來的小內侍,就陸續給太子下藥。這主使的人, 得有多黑、多狠的心??!才能對半大的孩子下這樣的毒手。太子沒被拐帶歪了, 真得虧了圣人, 把東宮的內侍,幾個月的就換一批,大大地減少了太子中招的幾率。 太子默默地在心里, 深深地同情起原身來。 他仔細看著訊問記錄,莫九就在一邊沉默地陪著。 “莫九, 這些人, 他/她們身后的人,都問清楚了嗎?” 莫九搖頭。 “太子爺,非是老奴不想,有的人, 老奴撬不開口?!?/br> “莫九,你看不開口那些人,誰最能知道指使的人呢?你把人提來,孤試著問問?!?/br> “這個, 太子爺……” “怎么了?” “人都在天牢呢?!?/br> “那就明兒問問父皇, 孤能不能去天牢問問?!?/br> 莫九開始發愁了, 天牢比刑部的大牢結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