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95
給,是榮國府最好的。每個月都會請王老太醫給賈母診脈,這位老太醫在榮國府往來幾十年了,對賈母的脈象最是清楚的。 林海把手里的折子還給今上,今上順手遞給程蔭。程蔭已經從林海的話里,聽說是關于榮國府老太太的折子,他飛快看完,看著沉吟不語的林海,他知道這時候的自己說話。 “圣人,恩侯這里得奪情啊。京營的兵權,暫時沒人能接得了的啊?!?/br> 圣人點頭,他就是這打算。他想看看林海會怎么說。 “圣人,榮國侯世子夫妻,可以回榮國府,料理老夫人的后事。賈政賈存周,在禮部隊列里。臣著人讓他回去。至于恩侯奪情,不如等圣人回返京城了再議?” 圣人大悅,心底感到熨貼,林海能從公事的角度著想,自己以后可以多信他一點兒。 “如海,就如繁森擔心的,這兵權,目前只能在恩侯手里。若恩侯回府守孝,這十來年的籌謀,怕是會給忠敬鉆了空子的?!?/br> 林海起身行禮。 “圣人慮事周全,是臣狹隘,單從禮法考慮孝道了?!?/br> 圣人收了賈赦的折子,召喚隨行的翰林學士擬旨意,等都忙完了。天色已經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了。 有內侍端著食案進來,后面進來一串提食盒的。 “繁森,如海,和朕一起吃點熱乎的吧?!?/br> 二人也不矯情,坐下和圣人一起用餐。這幾天,圣人差不多天天晚上,召二人過來。不在圣人這里吃,回去冷鍋冷灶的,還要添一次麻煩。 賈璉得了祖母去世的消息,往上官那里告假,得了準信,才過來林海這里。恰巧林海和程蔭,剛從圣人哪里回轉。 “永璉,你得到信兒啦?”二人一看賈璉的模樣,就知道賈璉是得了喪信了。 賈璉點頭。 “林姑父,程叔叔,你們可有話帶給家里?侄兒明天一早,就騎馬回去。鳳姐在后頭乘車回去?!?/br> “永璉啊,我寫封信,你帶回去,讓你岳兄弟去幫你料理?!?/br> “讓泰兒也一起過去吧。咱們都不在京的?!?/br> “泰兒還是在你府里好,那么多孩子的。張家兄弟、子侄都在京城,他們會幫著永璉的?!?/br> 程蔭寫信,林海這邊交代賈璉。 “永璉,你二叔那里,男丁不少,也都是十幾歲的,靈前不缺孝子孝孫。你那倆小的,太小,別帶回榮國府了。這天太冷,把他倆凍病了,老太太心里會過意不去的。喪事你要簡單點辦,等出殯的時候,再把那倆小的。抱過去就好了。還有,喪事最是熬人,你要保重自己,照顧好孩子。你父親那里,圣人可能要奪情。你見到他,好好和你父親說?!?/br> 程蔭很快寫好信,在火上略烤烤,見墨跡干了,塞到信封里,遞給賈璉。 “永璉,你父親奪情,喪事就都要靠你自己了。你祖母雖是公爵夫人,可喪事也要忖度著辦。太上的喪事都從簡了,你明白嗎?” 賈璉點頭,向二人行禮,才要離開,賈政進來了。他一看賈璉在此,就明白自家的喪信,林海和程蔭已經知道了。 賈政向他二人施禮,未等他開口請假,程蔭就說話了。 “存周,我們都知道了,你節哀順變。恩侯鎮守京畿,奪情的旨意,明日該發過去了?!?/br> 賈政已經和禮部侍郎告過假,吏部的假也告過了,只是來和林海說一聲,他明日要回京。 怎么會奪情?“程大人,家兄,家兄只是兵部侍郎??!”就是兵部尚書也不會啊。 “圣人自有考量?!?/br> 賈璉見自家二叔還要說話,扯扯他的衣袖,“二叔,我們回去準備吧?!?/br> 賈政被賈璉帶著行了禮,退了出去。 “璉兒,你父親奪……” “這事兒尚未發明旨呢?!?/br> 賈政立即閉嘴。 “二叔,明日侄兒打算騎馬回京,二叔呢?” “我和你一道騎馬?!?/br> 侄子都騎馬往回趕,自己這做兒子的,怎么好貪圖舒服、坐馬車回去??上胂脒@天氣,賈政不由地抖了抖。 “那二叔先回去休息,侄兒還要去安排鳳姐那邊的事情?!?/br> 賈政點頭,叔侄分手,各自回去忙乎了。 翌日天剛蒙蒙亮,賈政和賈璉叔侄二人,帶著幾個隨從,頂風冒雪地往京城趕。在北風煙雪里,連著跑了幾日,不說賈政,從小就沒認真地打熬過一天身體。就是賈璉,年輕力壯的,這十年就沒停了練武。等進了城門,都覺得撐不住了。 而城門的守兵,見怪不怪了。這些日子,京里死了好幾個當官的了。家人有跟著去送太上的,都這樣騎馬回來,個個到了城門就癱了。 榮國府的人,早就侯在城門處呢。見了二老爺和自己世子爺的慘狀,趕緊把人接到車上,往榮國府轉回。 榮國府里,有張家兄弟子侄幫襯,還有程家兄弟過來搭手,林之孝和吳新登也都是干活的人,孝服、靈棚什么的早都準備的妥妥的。 賈政跪倒在老太太的靈前就開始嚎哭,沒一會兒,就哭得閉氣,癱軟了下去。嚇得跪在靈前的賈璉、寶玉、賈環等,趕緊招呼人,把他抬去一邊休息的房間。 太醫很快趕來,說賈政是心懷郁結、疲勞所致。這在治喪人家,是常遇到的事情。賈政從得了喪信,他跟著賈璉騎馬,一路疾馳回京,就沒好好休息、好好吃飯。 賈赦這段日子可不好過。今上帶了一部分御林軍送太上去寢陵,京中軍務,是全交給他了。從太上薨了,他就日夜駐扎在京營,就這樣,還沒防住京營里忠敬親王的勢力。到底還是被忠敬親王的將領,鼓搗出現了幾次小規模的嘩變。幸好有點賈代善的老班底,加上他這十年在兵部打下的根基,又有繕國公世子幫著,才沒讓嘩變失去控制。沒讓忠敬親王的將領得手,把兵帶出軍營。 唉,一言難盡的幾個月。單看京營參與嘩變、被梟首的將官,幾十顆頭顱,就那么血淋淋地掛在軍營的柵欄上,震懾著京營的兵將,就知道賈赦的這幾個月,過的是多么地提心吊膽、驚心動魄了。 賈母的去世,令賈赦猝不及防。臘月初,他還請王老太醫來診脈呢,說是一切都好。然后,老太太就不知不覺地,在睡夢中走了。等清晨起床的時候,丫鬟看老太太沒動靜,撩了帳子去叫起床,發現人早已經冰冷了。 賈母已經過了八十歲,無病無疾的夢中離去。 賈赦聽到兇信,回來看母親的面色,是十分地安詳。聽太醫解釋,就是人老了,而不是病。像老太太這樣的善終,是老喜喪,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 賈赦在母親床前大哭一場,然后把賈敬請了過來。喪事都委托給賈敬和張家兄弟代勞。然后忍著傷心,還得再回去京營。出點什么事兒,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