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聲音悶悶道。

“難道......難道真的是......”聞人羽不敢置信地看著沈夜，似想確認心中所想。

“不會的......太師父......不會的......“樂無異愣愣地看著沈夜，也完全不敢相信這會和沈夜有關，他情愿相信，是流月城上有人背叛了沈夜。

“事實確實如此?！?，紫胤真人又怎會不理解幾人心中所想，就連他自己至今都難以平復心緒，終究還是正邪有別么？想到這，神色也就冷然了幾分：“我與清和發覺長安有異樣，趕到之時，這里已成了一座死城?！?/br>
這時，清和真人也已冷靜下來，看著眾人說道：“方才我們在去查看之時，正巧遇上流月城的人”，看了眼華月，語氣清冷：“此人正對一個小孩下手，這孩子當時已是濁氣入侵，失去神志，我便與紫胤救下了孩子，之后的事，便如你們所見......”

“那他現在好了嗎？我可以給他治療的......”阿阮看著紫胤真人懷里的孩子，心急道。

紫胤真人搖了搖頭：“這孩子濁氣入侵并不重，我方才已幫他清除?！?/br>
“我......還是有一事不明......”夏夷則突然上前說道，似有猶疑：“方才我們一路所見的尸體，均是身著戰甲的皇家禁衛軍，并未有見百姓蹤影，莫非......”說道這，似有恐懼心中所想：“莫非他們都已經......”

“夷則，你別嚇我！”樂無異驚聲道，心頭越來越不安：“不行，我要去看看娘親和爹爹，他們......”

“樂公子不必擔憂?！弊县氛嫒藬[了擺手，說道：“定國公與定國公夫人目前尚還平安，你們之所有不見長安百姓，是因為，他們似乎都由于某種原因目前都陷入了沉睡?！?/br>
“那這些士兵......”夏夷則依舊有些不解，為什么這些士兵沒有陷入昏迷？還是說就百姓陷入昏迷，皇宮并沒有受影響？

清和真人似乎看出夏夷則心中所疑，說道：“整個皇宮，也已都和長安百姓一樣，都陷入沉睡，不過......關于為什么還會有士兵在此出沒，我們也尚未查清......”

“沈夜，事到如今，你還不愿說清楚嗎？”紫胤真人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沈夜，面色清冷。

“華月，你為何會出現在此？”沈夜沒有回答紫胤真人的話，而是問向了站在一旁的華月，瞳炮制的矩木枝他絲毫不懷疑，而華月辦事也向來謹慎甚微，斷不會違背他的旨意。

之前清和真人和紫胤真人說話之時，華月一直保持沉默，也未為此辯解半句，此刻聽沈夜開口，才緩緩上前行禮道：“啟稟尊上，屬下按照指示投下矩木令全城的人陷入沉睡，正如尊上所預測，很快便有人將一樣東西投放在矩木內，可是今日七殺大人告知屬下矩木有異樣，屬下方才匆匆下界查看因由”，說著又看向清和真人和紫胤真人，面上波瀾不驚：“我并無傷害這個孩子，我也是剛到，見他神志不清，才出手打算幫他......”

清和真人冷哼，并沒說話，顯然，華月的話，難以讓他信服，畢竟她也承認了，矩木枝確實是他們投下的，而且是奉了沈夜之命。

“果然是你做的，沈夜！”紫胤真人面色更加冰冷了。

“不錯，他們向長安城投下矩木枝，正是奉了本座意旨！”沈夜絲毫不辯解，神色冷漠淡然。

“為什么?。?？”樂無異雙目含淚，說出的話語間卻滿是悲憤：“為什么要這么做??？我們不是一直在努力尋找昭明嗎??？我們就快成功了，可是......為什么你還要......你還要殺人?。?！你已經很強了，明明可以不用殺人的......”

朗德鎮也好，捐毒也罷，他都可以認為是心魔的關系，沈夜是迫不得已的，他一直想要努力去彌補，當他以為找到昭明就可以救流月城的時候，他真的竭盡全力去找，曾經自己那么恨沈夜，如今好不容易理解他也有許多無可奈何，可是，為什么現在卻......

“不為什么，想殺便殺了”，沈夜面無波瀾，語氣也是淡漠的不帶任何感情：“本座行事，從來不需要理由?！?/br>
“沈夜！我要殺了你?。?！”樂無異雙目雖含淚，說出的話卻似要噴出火來，為什么人命在他口中，如此卑微低賤！

一個身影猛然擋在他跟前，待他看清那人，幾欲抓狂：“師父！到現在，你還要護著他嗎？是你告訴我，‘生而不易，因而更加愛之、敬之、重之，死物能重塑，唯有生命最是奇妙無量，無法復制，永不重來’，這些都是你告訴我的?。。?！”

初七卻搖頭：“告訴你這些話的，是謝衣，不是初七......”

“你就是謝衣??！你是謝衣，是我的師父！”樂無異早已滿面皆是淚水：“生命……至為燦爛，至為珍貴……而又永不重來……身為偃師，萬望敬之畏之，珍之重之......我一直記得你那時對我的教誨，一直都不敢忘記身為偃師的初衷......”

幾人看著樂無異如此痛苦掙扎，卻無法找到半句話去安慰他，對他們來說，亦是悲痛萬分，仿佛昨日大家還開開心心地在一起，今日卻已是如此局面。

“謝衣??？你......真的是謝衣??？”華月無比驚訝地看著初七，又看向沈夜，當年，也是在她和瞳的幫助下，謝衣才能叛逃下界，可怎么會......

初七：“......”

“這不是你該問的！”沈夜冷冷打斷了華月，樂無異的話讓他心口一揪，那就是謝衣啊~對萬物蒼生那么敬畏珍惜......他一手調教出的弟子，一直引以為傲的弟子，如今......也是他讓他雙手染滿了鮮血......當真是，無比諷刺......

“矩木在何處？”沈夜瞬間便已調整好情緒，開口時，已是如常淡漠。

華月還想說什么，最終還是忍了下來，看了一眼初七，這才回過頭來恭敬道：“在長街中央，屬下為尊上引路?！?/br>
“無異！”夏夷則拉住想要說話的樂無異，對他靜默地搖了搖頭，如今還是先弄清楚矩木異樣的因由。

在華月的帶路下，幾人很快便道了長安街中央。

“那個是......”紫胤真人看向前方，眉心微蹙。

眼前是一株巨大的樹木，在場的人，自然都認得那便是矩木枝，而紫胤真人看向的，是浮于大樹中央的東西，只見一塊石頭半浮于枝干之間，在它的四周，有黑色的污濁之氣源源不斷發出，若是盯著仔細看，便會覺得似要被攝取心神一般。

“果然，最后一塊鑄魂石出現了......”沈夜眼神暗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