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人已一溜煙地跑了。

“這個人，好奇怪呀！”阿阮撇了撇嘴道。

“夷則他剛才說......”聞人羽從發愣中回過神來，不解地看向夏夷則。

“好了，你們怎會在此？”沈夜開口打斷了她們的話。

“在下也是在回來的路上遇見她們的，我們正打算一起回去?！币娚蛞归_口，夏夷則立刻雙手作揖回道。

“嗯”，沈夜點了點頭：“那，你們快回去吧......”

“前輩，不和我們一起回去嗎？”聞人羽問。

“本座還有些事處理！”沈夜淡淡道。

聞人羽還想說什么，被夏夷則攔了下來：“既然如此，我們就先回去了，前輩一個人，小心些?！?/br>
說著便帶著阿阮和聞人羽離開了，待三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黑夜中，沈夜在原地停頓了片刻，這才抬起腳步轉進一條小巷內。

更深露重，幕間的小巷更加清冷，東風已老，霜葉漫天，夜風攜帶著紅色的霜葉和細細塵沙，穿過小巷，已是惆悵萬分。

月華涼薄，一個衣著臟兮兮的人蜷縮在破敗的青瓦屋檐下，他的臉和月光一樣冷白，嘴角邊卻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像是期盼著這一刻，已經很久很久，終是如愿以償了......

沈夜靜靜地站了許久，才緩緩開口：“害你孩兒的人，已經死了，害你母親、妻子的人......他......也會付出代價的......”

低沉卻冰冷沒有溫度的聲音，在夜空中響了很久很久。

一襲墨袍的人離開了，只有那盞半銹的琉璃燈，亮著微弱的光芒，就像曾經的幾百個夜晚一樣，漁夫妻子打開屋門，將一盞琉璃燈掛在青瓦屋檐下，指引著歸家的人......

沈夜回到客棧的時候，天已全黑，初秋的夜，已經很涼薄，厚重的祭司袍上染上一層清冷的夜露。

有些疲憊地推開房門，屋里一片漆黑，他也沒有點燈，直接往里走，差一點就撞到了桌角，卻落進了一個冰冷沒有溫度的懷里。

“不是說了......早點回來么？”耳邊響起初七低低的聲音。

“有點事......”沈夜推開初七，隨口說道。

初七也沒說什么，點了一盞燈，即便是微弱的光，依舊讓沈夜有些不適地瞇了瞇眼，桌上擺著飯菜，已經涼透了，初七凝起法術，已經涼透的飯菜又重新冒出熱氣，他將筷子遞到沈夜手里。

裊裊的熱氣，讓一身冰涼的沈夜感到一絲暖意，不由自主地向那些飯菜靠近了一些，可他沒什么胃口，接過筷子，又放了下來：“本座乏了，先歇息會......飯菜......一會再吃吧?！?/br>
初七沒有說話，只是在伺候沈夜更衣之時，凝起靈力，驅散那一身nongnong的寒氣，沈夜感覺到一股暖流緩緩傳遍全身，他知道是初七為他驅寒，指尖觸碰到初七冰涼的體溫，突然覺得一陣悲涼,，“若是沒有法術，他們兩個人，又該如何互相取暖......？”

沈夜躺在床上，初七站在床邊，兩人就這么靜默著。

良久，沈夜忽然抬起手，握住了初七垂在身側的手，真的很涼很涼，他握了一會，覺得不會捂熱了，才低低開口喚了一句：“初七......”

初七感受到掌心轉來的溫度，蹲下身去，看著沈夜，目光專注。

兩人就這么對視良久，沈夜張了張嘴：“初七......若是......若是本座先離開，剩你一人，你......”

“主人希望屬下如何？”初七看著他。

“本座，自然是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沈夜想也不想說道，可又想起那個嘶啞悲涼的聲音‘身邊的人都離開了，留下的人，還有什么喜恨可言......’，他輕輕呢喃：“若你......”

“屬下會聽主人的話，活下去......”初七打斷了他的話，起身，背對著沈夜，看不到他的神情，只聽低沉的聲音：“主人好好歇息，屬下去看看無異造船的進度?！?/br>
門被打開又關上，房間里又變得安靜無比，桌上的那盞燈，還亮著，大概，是初七怕他半夜起身又會碰傷了自己吧。

“若你覺得辛苦，就隨本座去了吧......”沈夜有些疲憊地閉上眼睛，將接下去的話說完，只是，初七是聽不到了。

待到初七再次回來，天已將破曉，他蹲在床邊，靜靜地看著沈夜沉睡的容顏。自從沈夜失去靈力，就越來越容易疲勞，一部分是來烈山部存亡的重責，另一部分是百年來日日夜夜繁忙不休地處理事物而留下的勞疾......

直至今日，沈夜依舊是睡的不穩地，即便是在睡夢中，依舊微蹙著眉。

“你的愿望就快實現了，你還是不開心嗎......？”初七凝起靈力，注入沈夜體內，希望他能睡的安穩一些。

后又想了想，脫了外衣，上床，小心翼翼地將沈夜摟在懷里。

“為什么......你總要丟下我......”初七喃喃道。

睡夢中的沈夜眉目舒展，無意識地找了個舒適的位置，又沉沉睡去了。

這一夜，他們相擁而眠。

☆、招財進寶

當清晨的陽光，照進客棧的時候，沈夜動了動長卷的睫毛，緩緩睜開眼，正看見初七蹲趴在床沿邊，安靜地看著他。

微暖的晨曦落在那張白皙的臉上，襯得眼角下的兩滴朱砂印記更加奪目，初七就這么靜靜看著他，好像已經很久很久了.........沈夜有一剎那的恍惚，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一閃而逝，留戀還是期許......？他突然覺得有些刺眼，最終還是將那一點點奢侈的念頭也給掐滅了。

一切不過只是轉瞬即逝的念想，沈夜很快收起心神，半撐起身子看著初七，問道：“你一晚上都守在這？”

初七扶著沈夜的手微微一頓，馬上又繼續剛才的動作，語氣沒什么改變回到：“是的，主人......”

沈夜也不急著起身，半倚著床看著初七，半響才再次開口：“以后，無需這般整夜守著?！?，他抬起一只手，修長的指尖輕輕地來回摩擦著那兩滴朱砂印，淡淡說道：“傀儡雖不需睡眠，但也總要休息的?！?/br>
初七就著沈夜的動作，將臉埋在他掌心處輕輕蹭了蹭，沈夜因為抬手的姿勢，里衣的袖子滑到了手肘處，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他微偏頭，舔了舔那處嫩rou：“屬下說過，要和主人同床共寢的?！?/br>
初秋的清晨，雖有陽光，卻依舊有些微涼，初七取過一旁的外袍幫沈夜披上，看著對方任由自己動作，神情慵懶，眼里含著淡淡的笑意，這樣的沈夜，讓初七忍不住俯身吻了吻那片光潔的額頭：“主人，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