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制作一個得力助手的傀儡才行，省心不少啊......

瞳在心里默默感嘆一番后，依舊保持著萬年不變的平淡神色：“那屬下先告退了！”

“等等！”在他轉身的時候，沈夜緩緩開口道：“有勞七殺祭司如此關心本座，本座也不便拂了這份好意，下月七殺殿的物資給予減半，正好本座也正為城內物資緊缺而苦惱，七殺大人，意下如何”

說完后，饒有興趣地看著瞳的背影明顯地僵了一下，他甚至可以想象瞳現在的表情有多難看，這不過是小小的懲戒。

瞳現在背對著沈夜，臉色確實很難看，但也只是一瞬間的僵住，很快便淡淡回道：“哦！”然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很好，瞳決定，從初七的母蠱下手?。?！

高高在上的紫微尊上，自然不知道七殺祭司此刻的心思?？粗┲彪x開的背影，難得生出一絲......不錯的心情。

但很快便收斂了神情，眼下還有許多事物需要處理。

沉思片刻，他喚來了華月：“依照之前捐毒當年的例子，派人處理了朗德寨?！?/br>
華月微微頷首問道：“......那該調誰過去呢？”

“雩風管理海市失職，就調他去。若事成，就將他轉調無厭伽藍；事敗，殺?！鄙蛞沟?，將雩風調離海市，是第一步。

華月面露憂慮：“尊上，處置朗德寨后，礪罌實力更強，于尊上不利......”話未說完，就對上了沈夜不容置疑的神色，頓了頓，終是頷首回道：“屬下遵命！”

華月退下后，沈夜便微閉著眼，靠在石椅上，陷入沉思。

目前，所有的一切發展都還在自己的掌控中，但是，現在看來，顯然，有些事已經偏離了此范疇。

流月城出現內鬼，并非獨獨只針對于流月城內部危機，若真如此，他倒是可以省心了。顯然，那個內鬼與下界的某個人有所合作，直覺告訴他，事情恐怕并非表面那般簡單。

還有就是鑄魂石與矩木枝。海市與郎德鎮的情況不同，海市里的矩木枝和鑄魂石同時出現。這說明，鑄魂石所吸取的魂魄，將會通過矩木枝，被礪罌吞噬，所以，這場陰謀，礪罌也有份。

然后......還有謝衣......

真正的謝衣到底在哪里，沒有人比沈夜更清楚了。從海市到紀山，他放任初七接觸謝衣的一切，甚至讓他們兩個單獨相處，不過是想看看，初七，究竟會有怎樣的反應。是記起所有的事，然后再次選擇背叛他？還是，依舊不記得一切，憑著傀儡對主人的忠誠，繼續跟著他？百年了，時間早已過去太久太久......或許，此刻的他，是希望初七離開的，他想讓他好好活下去。

整理完思緒，他再次睜開眼睛，那雙沉著深邃的眸子透著銳利的幽光，沒人能從中讀取主人的半點心思，可是它卻可以洞察一切，敏銳地讓你無所遁形。

“初七！”沈夜低沉喚道。

語落，一個身影迅速地出現在他面前，單膝跪地：“主人！”

簡單的兩句話后，沈夜那邊遲遲未有動靜，似乎剛才他并沒有叫喚過初七，神殿內變得異常寂靜。

初七低著頭，背挺的筆直，一動不動地跪著，不知過去了多久，久到他開始懷疑沈夜是不是靠著睡著了的時候，才聽見，上面傳來沈夜起身的聲音。雖然是低著頭，但作為傀儡，初七的五官異常敏銳，尤其是對沈夜的一舉一動，一呼一吸間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他感覺到沈夜正一步步向他走來，垂下的視線可以看到墨色的祭司袍，在剛要碰到他的距離前，停了下來——他們離得很近，這讓初七可以清晰地嗅到屬于沈夜的氣息。

依舊是一片沉默，但是初七可以感覺到，沈夜正用那冷厲的眼神緊緊盯著他。百年的相伴，讓初七早已習慣，沈夜突如其來的靜默，和復雜的眼神，冷冷地看著他，仿佛要將他看透。曾經，或許他不能明白其中的意義，但現在，似乎有些朦朧地知道，為什么了.....

半響，只見沈夜后退半步，伸手將他扶起，用極其平淡的語氣問道：“下界與流月城，你更想呆在何處？”

“主人在哪里。屬下就在哪里”初七幾乎是脫口而出。

若身旁沒有你，人間仙境又如何，若有你的陪伴，地獄烈火又何懼？我在意的，不是哪里好，而是哪里有你啊......

“你說什么？抬起頭來，再說一遍！”平淡的語氣聽不出任何情緒。

這次，初七選擇抬起頭，直接對上沈夜的目光，堅定地重復了一遍：““屬下只想追隨主人，主人在哪里，屬下就在那里！”

沒有戴面具，那雙清澈的雙眸，清晰地倒映出沈夜的面容，再靠近一點點，甚至可以從那雙眼眸中細數自己的睫毛。似乎有些受不了這樣透亮的眸子，沈夜別開視線微微閉了閉眼。

“若是本座要你斬下你的右手呢？”

初七沒有說話，只是瞬間，他左手提起唐刀，毫不猶豫地對著自己的右手砍了下去......

“住手?。?！”隨著一聲略帶焦急的聲音，一股力量，阻止了他的動作，是沈夜的靈力。

“......主人？”

沈夜似有些惱怒：“記住了，不可輕易斬斷自己的鋒刃——哪怕是出于本座的命令，也不行?！?/br>
初七怔怔的看著沈夜，就在剛才那一瞬間，他察覺到沈夜的氣息有些紊亂，向來面對任何事情都能鎮定自若的人，很少表現出那樣的情緒，他是為他焦急嗎？寧愿自己不聽從他的命令，也不愿自己斷了鋒刃......

“是的，主人！”初七的雙眸顯得格外明亮，主人說得對，他的雙手，還有其他用處......

沈夜略微疑惑地看了一眼初七，神色坦然，眼神誠懇，沒有特別奇怪之處，也就不再多慮了。

☆、郎德鎮·流月蹤跡

紀山之巔，一聲清脆的鳥鳴劃破天際，驚起百鳥紛紛躲入林間，一陣旋風卷起，巨大的偃甲飛鸞直直沖入云霄。

高空氣流紛亂，偃甲飛鸞以數百倍普通飛鳥的速度穿云越嶺，不過瞬間，紀山的輪廓已淡遠在迷霧間，然后從視線中徹底消失。

謝衣迎風屹立在飛鸞最前端，靠近脖子的部位，狂風吹起長長的袍帶，晨曦的薄霧飛速從他身邊穿過，透著一股仙人的淡然清氣。

“哇?。?！謝伯伯，這個大鳥好威風??！”樂無異和夏夷則坐在飛鸞的背部，此刻的他，一點也不安分，興奮不已地迎風朝著謝衣的背影大喊。

夏夷則趕忙拉住因情緒激動而要站起來的樂無異，柔聲阻止道：“無異，危險，你先坐下?！?/br>
樂無異聞言雖有些不情愿，但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