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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笑?!?/br>話一說出口,他又有點后悔,覺得自己的語氣太重,正要再說些什么補救,他的臉上一熱,抬頭一看,祝決正直起腰來,笑著揉了揉他的腦袋,道:“笨蛋?!?/br>沒等沈弋領會出這兩個字后的意思,祝決收拾了下東西跟他說了聲就出門了,正值特殊時期,與公與私,祝決覺得自己還是在片場盯牢了比較好。事實證明,祝決的隱慮還是很必要的。接下來的幾天拍戲,雖然沒有人心惶惶這么夸張,但工作人員的確沒有之前那么態度自然了,刷論壇的越來越多,交頭接耳的也越來越多,這不是一個好征兆,謝陽冰發火的幾率也變高了不少。“道具呢?!上一場還是紅的,你這場給我換了黃的是干什么?!”謝陽冰暴躁地喊了聲cut,指著插在花瓶中疏落落的幾支花吼了起來。這花在影片里還算是一個重要道具,花來自陶子時,出身優渥的他雖然跟著自己的好友來到了這氣候惡劣的貧瘠之地,身上從小養成的一些習慣卻也沒拋棄,他的房間里從小就會插著花,來了這里以后,雖然沒處找之前那種名貴花種,但他也隨遇而安地每天插著從一個小時以外小鎮子里采購來的鄉間野花,不僅在他自己房間里擺著,還侵占到了關見的房間里,關見的房間里遍布書籍和各類工具,冷冰冰的色彩里唯有這一點亮色柔化了整個畫面,就算關見和陶子時開始意見不合,這束花也依然沒有消失過它的蹤影,直到他們二人徹底分道揚鑣。這是一個隱性道具,從頭到尾沒有被鏡頭強調,但有心的觀眾自然能發現,拍戲的時候難免是淆亂了時間線來拍,但以往道具組不會犯這么低級的錯誤,可見這件事對他們的影響有多大。這也是難免的。這個劇組本身就不是由那些經驗老道的工作人員組成。謝陽冰這個班底拉扯地磕磕絆絆,自從開拍前資金鏈出過問題后他就更小心了,這個劇組里有一大半都是剛入行不久的新人,平時看不出什么事來,畢竟站在重要樞紐崗位的還是老手,但一旦出了什么問題,這些人的情緒又很容易互相傳染——趙宜年的名頭在觀眾眼里有難以忽視的一部分是由他的彪悍腦殘粉構成,但在業內人士看來,是粉肖星形,趙宜年本人也不是什么善茬,越是業內人士越能想到這個名字背后代表的能量,膽子稍微小點的,單單晚上做的有關自己開罪了趙宜年的噩夢就能把他們嚇個半死。謝陽冰吼完道具,揮了揮手讓他們去重新布置,無奈地坐回到了自己的監視器前。“這樣下去不行?!毕奶鞂幾谒磉叺?。謝陽冰搖了搖頭,誰不知道呢?問題就在于知道了沒有用,得有辦法解決才行。事情一發他就下令禁止劇組成員回應網上所有言論,但也沒影響到那群人自h,本來和兩部電影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卻被網上的觀眾捏成了直面對抗的兩部電影,電影上映的檔期不是秘密,只要電影方不跳票——出于成本考慮,這是很少發生的事,和預計上映的時間剛好在一個檔期——但那是一個大熱檔期,一年有很多的大片和想要取得好票房的影片都會選擇這樣的檔期上映,就目前放出消息的,跟他們在一個檔期的電影就有差不多六部,從開拍至今壓根就沒想過把自己抬高到的對手這個地位上,但在現在觀眾和接連報道的媒體口中,他們就成了王必見王的格局,就好像其他六部電影突然都被審核給閹了一樣。沒有電影劇組希望在還沒上映前沾惹上這種問題。能量相當倒也好,偏偏明擺著就是個以小擊大的局面。之前也不是沒發生過這種事,下場就是那部本來還可以的電影,在強大的對手面前到處都是紕漏,網上搜索影評,都是以各種口吻嘲諷不自量力的,口碑慘敗,票房不必說,更是一塌糊涂。夏天寧擔憂地問道:“祝決的經紀人那邊怎么樣?水軍啊推手什么的取得效果了沒?”謝陽冰眉頭緊鎖:“效果沒那么快,起碼要過幾天才能看到,趙宜年的粉絲蟄伏了這么久,難得遇到一個可以宣泄的機會,沒這么容易被引走的?!?/br>夏天寧咬牙切齒:“都是趙宜年的錯——”謝陽冰嘆了口氣:“無妄之災,現在說這些也沒什么用,現在只能盡量把片子拍好,用質量說話了。最近進度不好,說不定還要趕戲,沒精力在這些雜七雜八的事上了?!?/br>夏天寧噤口不語。“謝導,下一場戲我們換一條來拍吧?!?/br>正在兩人難掩憂慮的時候,身后卻傳來一句話來,這聲音他們再熟悉不過,扭頭一看,果然是笑吟吟的祝決,他身邊還站著面無表情的趙影。謝陽冰驚訝地站起來:“下午沒你們的戲呀,你們怎么來了?!?/br>祝決攤開了劇本,指著其中一段說:“拍這段,下午就有我們的戲了?!?/br>等謝陽冰注意到的時候,片場周圍已經圍了超過常態的數量的人。除了劇組的工作人員,原本下午有戲的其他演員也無聲地占據了一個位置。他的視線從那些人臉上滑走,落在了在場中等候的人身上。祝決和趙影。只要有經驗的人,就能看出兩人站位的蹊蹺。接下來要拍的是一場獨角戲。電影中很多雙人乃至多人對峙的場景往往不是一條戲拍完的,而是靠剪輯完成。在這條戲之前和之后,都有趙影和祝決兩人入鏡的畫面,但此時此刻,趙影的存在只是為了給祝決一個情緒定點而已,鏡頭只對著祝決。謝陽冰透過監視器看著祝決,鏡頭中的祝決看起來一點都不像祝決,他的眉眼變得更加鋒銳,又似披上一層塵灰,這層塵灰經年已久,似乎本身就帶著壓彎脊背的力量,他眼中的光亮變得暗淡而又飄忽,像是一叢火埋藏在土里一樣。場記板敲響。祝決沖著鏡頭斜過一個視線。他的身體隨著這個動作也正向了鏡頭,但不知道為什么,在場的人都無法注意到他的這一動作。他低低地開口:“勝利與失敗,從無妥協,只有生死,不要心存妄想?!彼碥|微微前傾,聲音像是被壓到了極致,柔軟中帶著緊繃,輕輕地彈在了所有人的耳朵里:“我從未忘記我是誰,我從未忘記世界的名字,如果你信任的公平當真存在——看看!看看!看看外面那群人!那群人只為了渴求一日三餐,就愿意為我匍匐在地下,永遠直不起腰,為我挖掘他們想都不敢想的財寶!這世上如有公平,公平為何從未照拂他們!當你的面前有兩條路,一條通往墳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