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上心，“無需派人去東南和西域，不是孤擔心勞民傷財，那邊外來的人都會來長安。孤會令人在東、西市掛一個刻有花生的木牌，找到此物賞十金如何？”

    “不用這么多?！笔番幍?，“比照白面的價錢買?！?/br>
    白面很貴，太子仔細想想，同意史瑤所說。隨后又想到一件事，“你的紙可以做了?！?/br>
    “再等等吧?！笔番帥]告訴太子，最后一步一天就能完成。她明日讓匠人做，后天就能出紙。而現在離劉徹吃饅頭才過去九天，新的東西出現的太密集，劉徹一準會起疑。

    太子總覺得史瑤做不出來，見她這樣說也沒再勸史瑤。瞧著離天黑還早，就去長信宮忙他自己的事。

    三郎熟讀史書，很清楚歷史上衛太子的死，李延年一家沒少在后面推波助瀾。晚上兄弟三個歇息時，三郎就把他知道的告訴大郎和二郎。

    正如皇后所言，劉徹貪鮮。翌日太子帶著三個孩子去宣室，就看到李延年坐在劉徹左下側，李延年的meimei坐在劉徹身邊。

    劉徹見三個孫兒來了，就讓李姬起來，沒讓她退下。待李姬移到李延年身側，劉徹就沖三個孫兒拍拍手：“到祖父這里來?！?/br>
    二郎跑過去，到劉徹身邊猛地停下來，皺著鼻子奶聲奶氣道，“臭臭，祖父?！?/br>
    第56章 倉皇而逃

    劉徹下意識吸吸鼻子, 疑惑道：“哪兒臭？”

    “這兒臭?！倍赊D身畫一個半圓，剛好漏掉劉徹那邊, “臭臭, 祖父?！?/br>
    李家兄妹臉色驟變。

    太子困惑不已，沒什么臭味啊。

    劉徹不相信又好奇，指著李姬剛才坐的地方，看著二郎的眼睛問, “這里臭?！?/br>
    “好臭，祖父?！倍上胍矝]想，轉身走到劉徹另一邊坐下。

    二郎的動作太干脆, 劉徹愣住了。

    “阿兄，阿弟, 這兒, 這兒?！倍膳呐纳磉叺南? 示意大郎和二郎別坐劉徹左邊，要坐劉徹右邊。

    大郎和三郎相視一眼, 都看出彼此眼中意外。

    李延年是閹人，閹人時常尿失禁，可以說尿sao味伴隨他一生。三郎的主意是日后碰到李延年，二郎高呼他身上臭，讓其滾遠點, 間接提醒皇帝別什么東西都留在身邊。萬萬沒想到今日這么巧, 李家兄妹俱在, 二郎也沒聽三郎的, 直接暗示李姬身上臭。

    劉徹回過神，正好看到大孫兒和小孫兒跑到二郎身邊坐下。

    二郎不是不聽三郎的話，而是李姬身上擦的脂粉太多，二郎聞著刺鼻子，又想到三郎說的話，就順口說出“臭臭”。

    “阿兄，阿弟，這兒不臭欸?！倍上癜l現一個好地方，獻寶似的望著身邊的大郎和三郎，潛意思是我聰明吧？快夸夸我。

    三郎笑了，“這兒不臭?！睗撘馑级勺龅暮馨?。

    “別胡說！”太子也被二郎的兩個“臭臭”弄懵了，再次聽見瞬間清醒，也意識到二郎說什么，瞪三個兒子一眼，就對劉徹說，“父皇，他仨不懂事——”

    劉徹抬抬手，示意他別說了?？戳丝床恢氲睦罴倚置靡谎?，頗為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讓兩人先退下。

    兩人前腳出去，第一次被兄弟夸聰明的二郎轉身抓住劉徹的右胳膊，“祖父，坐這兒?！蓖约荷磉呑?。

    “二郎！”太子陡然拔高聲音，“別胡鬧！”

    二郎嚇得哆嗦了一下。

    劉徹感覺到二郎害怕，頓時心疼不已，“吼什么吼？你嗓門大啊?！?/br>
    太子渾身一僵，看向劉徹很是無語，“父皇，沒聽二郎剛剛說什么？”

    “朕沒聾，無需你提醒?！眲叵惹爸宦劦街畚?，隨著二郎靠近，聞到一股淡淡的奶香，再看到白白嫩嫩圓乎乎，一臉天真的小孫兒，莫名覺得奶香比脂粉好聞，“二郎的意思是說坐在祖父身邊的人身上脂粉臭，讓祖父離她剛坐過的地方遠點？”

    二郎下意識看一眼太子。太子瞪他一眼。二郎脫口道：“不臭，香?！?/br>
    “真不臭？”劉徹撈起二郎，讓二郎面對著他，背對著太子，“實話實說，你父親敢揍你，我揍他?！?/br>
    二郎連連搖頭，道：“不要揍父親啊?！?/br>
    劉徹“撲哧”笑了，捏捏二郎的小臉，夸贊道：“真是個乖孩子?！蓖ｎD一下，又說，“如果二郎對祖父說實話，就是天下最乖的孩子，祖父最喜歡的孩子?！?/br>
    二郎畢竟不是真小孩，這話他才不信，堅持道：“不臭，香?！?/br>
    有那么一瞬間，劉徹認為二郎的話是太子教的。不是他多疑，而是他從未聽孩子說過脂粉味臭。只是二郎那一哆嗦，甭說三歲，五歲的孩子都演不出來，劉徹瞬間確定跟太子沒關系，隨即又很好奇，“二郎，你母親身上臭嗎？”

    “不臭，香噴噴?！倍刹患偎妓鞯?。

    太子：“父皇，自打他們仨出生，太子妃就沒用過脂粉。天干風大的時候用一下面脂，面脂沒味?！?/br>
    “母親香香的?！比蔀榱俗C明太子說的真的，“和我身上一樣香?！?/br>
    劉徹讓二郎坐在他坐腿上，伸手拉過右邊的三郎，“過來讓祖父聞聞三郎身上有多香?！闭f著話靠近三郎，假模假樣聞一下，贊道，“三郎身上真香?！?/br>
    向來不參與的大郎站起來，“祖父，祖父，我呢？我呢？”

    劉徹下意識想拉一下大郎，一看身邊倆孩子，抬手把三郎放到面前的方幾上，拉過大郎，深吸一口氣，“大郎也香?！?/br>
    大郎咧嘴笑道：“祖父也香?！?/br>
    “祖父臭啊?！倍上胍矝]想說道。

    劉徹渾身一僵。

    太子心中一凜，頓時覺得后背發寒，慌忙道：“二郎，閉嘴！”

    “你閉嘴！”劉徹瞪太子一眼，就要對二郎說他不臭，低頭一看，瞬間想到太子來之前李姬抱著他的胳膊，半個身子趴在他胳膊上，而那條胳膊正是現在摟著二郎的胳膊，“祖父現在就去換衣裳，換下就不臭了?！?/br>
    太子頭痛，道：“父皇，別慣他仨，他仨只是沒聞慣脂粉味?！?/br>
    “無需你教朕該如何做?！毕惹昂兔廊藘憾喝け惶哟驍?，現在和孫兒聊天，太子一而再再而三插嘴，劉徹很不高興，“二郎，三郎，大郎，你們等著祖父啊?！?/br>
    三郎眼巴巴看著劉徹，“我陪祖父?！?/br>
    “我和祖父一起?！倍杀ё氐牟弊诱f。

    大郎抓住劉徹的右手，沒開口，劉徹能看得出來，別想撇下他。

    劉徹沒當過祖父，但他當過父親，皇后生的三女一子和王夫人生的劉閎小時候劉徹經常抱，很清楚五個孩子沒有一個有他孫兒懂事，包括太子在內。

    衛長的獨子曹宗小時候，劉徹也抱過幾次，曹宗四五歲了，來給他請安時說話都不如三個孫兒利索。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