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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太子出去就往偏殿去,提醒奶姆擱一會兒就看看孩子有沒有不舒服。隨后轉身去后院,看看做紙的竹子和樹皮泡的如何。 與此同時,鄂邑公主氣得躺在榻上,擱心里詛咒史瑤多管閑事,她生不生孩子用得著她cao心么。 幸虧史瑤沒聽見,史瑤聽見了,一準得去找皇后,當著椒房殿的宮女和宦官的面,跟皇后說她很擔心鄂邑公主生不出來。 也幸虧史瑤沒聽見,傍晚,聞筆弄來十塊四尺寬七尺長的木板,史瑤扶著木板口述,太子把豆子、魚和豬rou的吃法寫上去。 太子寫的手腕酸痛,廚子也做好晚飯。倆人用過晚飯,太子繼續寫。直到接近亥時,太子才去洗漱。躺在榻上已亥時三刻,太子不覺得累,反而覺得很滿足。 翌日早上,太子用過早飯就吩咐莘墨去買三只小豬,令施腐刑的小吏把三只小豬閹割后,送去賣給他芝麻和油菜籽的老農家中,托他喂養。 下午,莘墨從城外回來。太子已經到了宣室殿,和他同去的還有十塊木板。 劉徹正在宣室殿批閱奏章,李延年在旁邊彈奏舒緩的音樂,小黃門開門進去稟報時,太子剛好看到坐在主位的劉徹,和坐在下面撫琴的李延年,劉據不禁搖頭,他父皇真會享受。 太子無事不找他。劉徹一聽太子來了,就命李延年回去。太子等李延年走遠,才命侍從抬一塊木板隨他進去。 劉徹好奇,起身走過去,“這又是何物?” “父皇請看?!碧佑H自過去把木板扶正,“父皇,孩兒以前聽身邊人說,豆子當糧食吃脹氣,家里沒糧食了又必須得吃,孩兒就想把豆子的吃法昭告天下?!?/br> 劉徹很是意外,抬頭打量太子片刻,皺著眉頭問,“一塊木板就想昭告天下?” “自然不是?!碧有α诵?,把史瑤說的辦法潤色一下講給劉徹聽,“每年二三月份青黃不接,百姓有了豆腐,去河里撈幾條小魚,和豆腐一塊燉,喝著魚湯吃著豆腐,哪怕一個月不吃糧食,人也不會變得瘦骨嶙峋?!闭f著看向劉徹,“父皇覺得此法可行?” 劉徹看了看太子,又看了看嶄新的木塊,忽然笑了。沒容太子發問,身上拍拍太子的胳膊,劉徹頗為感慨道,“吾兒大了?!?/br> “父皇,孩兒已為人父,不想長大也得長大啊?!碧涌粗聿囊廊唤〈T,眼角和額頭卻爬滿皺紋的父親,也不禁感慨,“孩兒以前很不能理解‘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這句話。早些天在城外看到幾個赤足穿著草鞋的孩童,想起孩兒的三個孩子,心里就突然想到這句話,很是不落忍。 “可孩兒不會種地,也不會飼養牲口,朝廷要養保家衛國的將士,也不能減免徭役,就想到這個法子。讓父皇見笑了?!?/br> 劉徹眉頭一挑,問道,“你是不是想勸朕止息干戈?” “???”劉據沒明白,眨了眨眼睛,意識到他父皇劉徹說什么,不禁苦笑,“孩兒沒有。四夷臣服不止是父皇的愿望,還是孩兒的愿望?!笨磩匾谎?,見他沒阻止,劉據繼續說,“既然父皇提到了,孩兒希望敵不侵犯大漢,咱們也別侵犯敵人。比如西南一些小國?!?/br> 劉徹看得清清楚楚,太子一開始沒打算勸他息兵,頓時后悔多疑,“這是你寫的?” “是的?!眲娝富什幌胝務撥娛?,也不再勸,說多了反而適得其反,“父皇如果認為可行,孩兒現在就命人送往周圍郡縣?!?/br> 劉徹又從頭到尾看一遍,看到最后,“你沒蓋???” “???”太子不解,“只是一塊食單,還需用???” 劉徹瞬間想收回方才夸他的話,這孩子怎么又傻了,“你不用印,各地郡尉可不信這是太子親手所寫。掛在衙門門口,不出一個時辰就會被人偷走。上面有你的印,沒有士兵把手,也沒人敢動這塊木板?!?/br> “那……”太子摸摸身上,從腰間的荷包里拿出一個私章,“這個可以嗎?” 劉徹定睛一看,“還是朕令人給你刻的?就用這個?!闭f著轉身去案幾上拿朱砂。機靈的聞筆忙令人把剩下九塊也搬過來。劉徹看到十塊木板上的字一模一樣,饒是聽劉據說過一遍,依然感到吃驚,“寫很久吧?” “沒用多久?!碧右贿吷w章一邊說,“也就一個多時辰?!?/br> 劉徹皺眉,道,“半天了,還沒多久?!?/br> “半天是兩個時辰?!碧雍俸傩π?,突然想起一件事,“父皇,二弟、三弟和四弟快到了吧?” 劉徹楞了一下,一時沒反應過來,問道,“你說閎兒?” “是呀?!碧拥?,“孩兒算過日子,他們上個月中就該受到父皇手諭,月底啟程也該到了?!?/br> 劉徹想到上午收到的奏章,笑道,“已經到了,明日進宮?!?/br> “到了?”太子好奇,“何時到的?” 劉徹:“晌午,現在在驛館歇息?!?/br> 太子劉據正想順著劉徹的話說,不由自主地想到上個月和史瑤以及衛青討論的事,長遠來看皇子留在長安比就國要好,“父皇,他們都是孩兒的弟弟,父皇的兒子,既然來到長安,孩兒覺得應該讓他們住在宮里?!?/br> 五年前七歲的劉閎被封為齊王,六歲的劉旦被封為燕王,劉旦的胞弟四歲的劉胥被封為廣陵王,當年就前往封地。那時三人年幼,走之前還住在宮里,這幾年又沒回來過,長安城內自然沒有他們的府邸。 太子劉據心善,他這么說劉徹又以為他善心發作,看著劉據說,“住在宮里?”最后兩個字咬的格外重,提醒劉據有些話考慮清楚再說。 劉據:“孩兒聽說二弟身體羸弱,住在宮里有個頭痛腦熱的宣太醫也便宜。孩兒記得北宮那邊好些宮殿一直空著,不如讓二弟、三弟和四弟先住在北宮。離大郎、二郎和三郎的百日宴還有半個多月,總不能一直住在驛站?!?/br> “你真是這么想的?”劉徹最疼嫡長子劉據,這一點毋庸置疑,但也關心其他三個兒子,畢竟他只有四個兒子。 劉據明白劉徹為何這樣問,五年前就是劉徹攛掇王侯將相上疏請他封劉閎、劉旦和劉胥為王,絕了三個兒子爭儲的念頭。哪怕三個皇子是劉徹的兒子,在大義和私情面前,劉徹毫不猶豫選擇大義,把三個兒子打發的遠遠的。 太子劉據道:“孩兒的太子是父皇封的,父皇心中的太子只有孩兒一個,孩兒又有何懼?” 劉徹啞然失笑,又忍不住盯著太子打量,“自從當了父親,你是真長大了?!?/br> “正是因為當了父親,孩兒才知道孩兒舍不得以后二郎和三郎去封地?!碧有Φ?,“孩兒也就覺得父皇必然也舍不得長途跋涉來到長安城的三個弟弟住在驛站?!?/br> 劉徹挑挑眉,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