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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天地間一時安靜了下來。遠處隱隱有人急速趕來。南宮飛燕古井無波的眼神,略微動了動。她抬手又端起了簫。鄭七在后面看的分明,竭力道:“簫!莫要讓她吹簫!沈大俠,我家主人他被——”話音未落,遠處人影已至。南宮飛燕的簫,才出了一個音,一道鬼魅般的黑影躍至,接著她的簫從手里消失。還未曾她反應,喉嚨便被人掐住,整個人被扯上了半空,背后撞到青磚墻壁上。她吃驚,睜眼才瞧見了面對的一雙黑紅色眼眸。接著,那支白玉般圓潤剔透的短簫,橫穿她的肩胛骨,將她整個人硬生生釘入了墻里。“啊啊啊啊——!”南宮飛燕在黑暗里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眾人皆變了臉色。“南宮!”芮驚濤臉色亦變,身形忽閃,已經與對方拆了兩掌,轉身救了南宮飛燕躍上屋頂。那鬼魅般的身形,也落在了地上。他單臂抱著衛十二,冷峻漠然的臉抬起來,望著屋頂的芮驚濤。竟是芮銘。“芮銘?!避求@濤捏著拳頭,興奮的睜大眼睛,“好……好!”正要飛身下去再戰,懷里的南宮飛燕扯住他的袖子,虛弱搖頭。“今日目的已達,就這般吧?!蹦蠈m飛燕小聲道。芮驚濤遇見強者的激動,被硬阻了下來,他瞧瞧懷里的南宮飛燕,幾乎是不舍的看了弟弟一眼,轉身抱著她便消失在夜色中。鄭七驚魂不定。這個仿佛厲鬼般氣息的人,是芮銘?是……他的主人,芮家堡大堡主……芮銘?!第54章無量壽佛“阿濤,你怎可教你弟弟如此的邪功?!”隨后,爹娘的血流了一地。“大哥,我求你放過阿銘……他不過幾歲,練了這功,你讓他以后活的與野獸無異嗎?”曾經,jiejie跪地苦苦哀求。“芮銘,你要是恨我,就繼續練下去,不然我就把你困在風雨樓里一輩子?!?/br>因了此話,他整整三年不曾見過陽光。“無相無為,無縛無脫。無愛無厭,無諸無別。無希無求,無離無舍……知一切法,悉皆空寂。一切菩薩,禪定智慧。諸佛密藏,究竟明了?!?/br>本是佛家瑰寶,不知從何人之始,衍化出無量神功……無量神功,是一門邪功。一旦開始練習,就絕不可能停下,身體仿佛自動自發般的渴求著更高深的武功,從此之外再無其他欲念。無量神功遠遠沒有無量佛那般慈悲。每一句話莫不是把人逼上了絕路。從此“無縛無脫,無愛無厭”。只剩下滿腔的恨,成了天地間唯一的感覺。人命與他再無所謂,道德也成了百無禁忌。甚至是自己,都可以滿不在乎。又過三年,他以身為餌,邀了武林諸位元老埋伏,將親哥鎖壓在一夜風雨樓后。清涼寺戒嗔大師曾問過他:“小施主還有什么愿望?”那是他方才練到無量神功第四層,想了想道:“請大師以真氣堵塞我體內經脈,讓我從此武功不能精進?!?/br>清涼寺五位高僧同時作法,耗費十年功力,方才封了他的經脈。從此,他武功再不精進。內力亦因了經絡不通,用一分仿佛就要少一分。然而他知道自己不過是自欺欺人,無量神功只是在體內某個地方蟄伏,待到他神智放松,便會陰影般壯大。戒嗔大師等只是讓無量神功增長的速度緩了下來。來年春,抵不過二姐百般勸說,他以芮家堡唯一嫡傳子身份接任芮家堡主一職。彼時他的無量神功已入第五層。情緒就好像被西北風刮的凌亂,往往分不清何對何錯。力排眾議,啟用芮驚濤一干舊部擔任青衣與黑衣中的關鍵人物。他并非不知道這么做的后果。但是他就跟餓瘋了的狗似的,聞到一些熟悉的味道就饑不擇食。芮夕、趙大是如此。肖冬青也是如此。衛十二……更是如此。里說:人有五惡、五痛、五燒,致使從樂入樂,從明入明,從苦入苦,從冥入冥……從此善惡報應,禍福相承。只是似乎他無論如何努力向善,五惡仍在,五痛常伴,如入無間地獄,忍受業火煎熬。南宮飛燕的忘塵簫音,就是勾起這團業火的最好引子。“主人……”耳邊傳來一聲呼喚,將他從過往的回憶里拉了回來,眼前逐漸恢復清明,芮銘低頭,瞧見了無力站著臉色蒼白的衛十二。十二的右臂垂在身側,形成一個怪異扭曲的姿勢。芮銘心里驟然一痛。“十二……我……”他緩緩放開了衛十二,聲音有些發抖。“主人,你可恢復了神智?”衛十二明明面無血色,卻急急上前扶住了他。“恢復神智……”芮銘嘲諷的笑了一聲,有些苦澀道,“十二,我根本就沒有失了神智?!蔽腋揪椭雷约涸谧鍪裁?。無量神功將心底里最骯臟污穢的欲念放大再放大,讓人再逃不脫它的控制。芮銘推開衛十二,搖晃著轉身,看到昏迷不醒的這十一,還有身負重傷的鄭七。他只覺得那五惡蝕骨的燒了起來。捂著氣血翻騰的胸口,望向持劍的沈灝。“沈盟主,芮某請你幫忙?!彼矍鞍l黑。“主人!”衛十二連忙上前要扶他,卻被芮銘避開。“芮堡主請講?!鄙驗?,“在下定為你做到?!?/br>“請盟主為芮某屬下療傷……”體內的真氣不受控制的四竄,芮銘咬牙咽下血腥,“請盟主幫我找到戒嗔大師,他應隨了清涼寺眾來參加武林大會?!?/br>“沈灝定當辦到?!鄙驗x不容辭的應了下來。芮銘松了口氣,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主人!”耳邊傳來衛十二擔憂的呼喚。“十二,對不住?!被杳灾八吐暤狼?。衛十二怔了。芮銘……竟然對自己說了“對不住”三個字。不到半個時辰,從溫情調笑到暴力侵犯,再到這“對不住”三個字……芮銘,你真是……真真是讓人心痛。作者有話要說:寫到最后這個瓊瑤段落的時候其實我心里在如是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