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擔心的不得了,跟制片那邊囑咐了好多,就怕你語言不通,出什么意外……不過你也別太擔心,我在國外讀了三年書,意大利去玩了好幾次,有什么事你就找我,千萬別客氣?!?/br>萬辰的記錄上確實是沒有離境的記錄,王忱也不好說什么。他只能道謝,感激羅導的好意。羅少新怪他太客氣,還說:“經紀人說你和你助理都不會講英語,要我說,就算做藝人啊,語言上也還是要學一點的好,萬一你以后想去好萊塢發展呢?你要想學的話,可以隨時來找我,我包教包會?!?/br>王忱笑了一聲,“羅導太會開玩笑了,好萊塢就算了,我能在咱們大陸站穩腳跟就很不容易啦?!?/br>“別這么低估自己,”羅導拍了拍王忱大腿,“你這么年輕,前途好著呢,咱們中國電影產業發展這么快,和好萊塢合作只會越來越多,你們演員的機會也多啊?!?/br>王忱搖頭,“現在的這些機會,能算什么機會?中國市場龐大,固然吸引好萊塢的制片公司,就算請華人演員參與,看中的也是你的商業價值,而不是藝術價值。反正都是做搖錢樹,我給美國人做什么?還不如給咱們中國人做?!?/br>羅少新聽了就笑,“你經紀人要聽你這么不知上進,肯定要氣死?!?/br>“我是老板,她有什么可氣的?!?/br>“是是是,我差點都忘了,你現在都有自己的工作室了,也不用看公司的臉色吃飯。多好啊,自由了?!?/br>王忱總覺得羅少新這話像是還藏了什么別的深意,但他沒來得及細究。飛機很快滑上跑道,準備起飛。他沒再有什么心情說話,便也拿出眼罩,做出了睡覺的架勢。人一旦閉上眼,身體的其他感官仿佛都隨之變得敏銳起來。飛機擺脫重力沖上云霄的震顫格外明顯,王忱非常清晰地意識到,他要暫時的離開了。離開祖國的土地,離開他的愛人。醫院里。孟楷隸在收到秦閱告知他,已經和王忱離開家的短信時,就已經抵達了兩人的住所,幫秦閱收拾好了住院所需要的一切行李。秦閱從機場轉往醫院的時候,孟楷隸已經帶著所有的東西,和孫崇一起等候在VIP病房中,布置完所有的起居用品了。孫崇不大高興地坐在沙發上等人,秦閱一進來,他就劈頭蓋臉地質問:“老秦啊,你這是怎么回事?怎么到現在都不和王忱說???”他這是從孟楷隸那里得到的信息,秦閱竟然瞞著家里,瞞著公司,瞞到現在。公司不知道情有可原,畢竟如今秦閱已經成為了控股高達70%的最大股東,大家都知道他是同性戀,也沒生小孩,戀人也不是從前那個靠譜的王導,而是換了個剛出道沒多久就張狂到自立門戶的小鮮rou。如果大家得知他患有腫瘤的病,勢必會引起波動。秦閱一開始連孟楷隸都沒有透露,而是把所有的事情都處理清楚,才告知對方。但是,秦閱既然口口聲聲說著“萬辰就是王忱”,那沒理由連他也瞞著??!秦閱早料到孫崇會為這事發脾氣,進了門也不著急,隨手脫了風衣外套,掛起來,很自在地坐下,“先決定手術方案吧,到時候我會讓秦聆知道,她會過來照顧我,你不用擔心了?!?/br>孫崇皺眉,“你不和王忱說,倒叫你meimei來?別怪我說話難聽,你這個meimei本來就是同父異母,現在又嫁了山西財主,你小心她胳膊肘往外拐?!?/br>秦閱罕見地笑了一聲,“遺囑我都立了,還怕小聆什么?再說了,就算王忱在,能有什么用?他能給我手術簽字嗎?法律上,我算他什么人???”“……”孫崇語塞。“忱忱不愿意結婚,這一天,或早或晚就都要面對,我有準備?!?/br>“那你想好了?要手術?不保守治療?”秦閱搖頭,“既然手術能徹底治愈,我給自己腦袋里留個東西干什么?切了吧?!?/br>“那手術風險你都清楚了嗎?我絕對會給你找業內最靠譜的專家過來,但是該有的風險都會有,手術失敗可能會致死,手術即便成功,也要面對一定幾率的植物人、失憶、神經性損傷等問題……這是開顱手術,可不是普普通通給你開個腹?!?/br>“嚯,現在孫大院長開個腹都叫普普通通了?”秦閱難得玩笑了一句,仿佛心態很好,“醫生都和我說過了,我還是決定手術。我現在好歹也算是壯年,身體機能都不錯,做個大手術,后面恢復也不會有什么問題。等到七老八十腫瘤控制不住,你想再給我開顱我也承受不了了,有什么意義?”既然秦閱都這么表態,孫崇也沒有別的話說了。他只好站起身,“那你歇著吧,一會我讓主治過來找你,小孟,你和我來,我們把手續什么的辦一下……”所有人都走了。秦閱坐在原地,拿起手機看了看,又放了下去。一個人又呆坐了片刻,最終還是拿出了電腦,新建了一個文檔出來,開始打字:“此文件用于手術后,如產生失憶問題,輔助回憶使用;起草人,秦閱;起草日……”他最怕的手術結果,不是死,不是變成一個植物人,而是忘記。哪怕忘記自己的身份,忘記所有的經歷,忘記工作,他都不想忘記的是,他的愛人是王忱,是一個死而復生的王忱,是和記憶中最深刻的面孔有些不一致的王忱。最壞的惡果,就是他醒來以后,腦海里的人,是曾經的王忱,而不是他現在的樣子。他不忍再讓王忱經歷一次曾經被自己否認的殘忍,于是他要想盡一切辦法,在最壞的惡果產生以后,逼迫自己必須回憶起來,也必須接受誰是自己的愛人。……漫長的飛行,經歷了多哈的轉機,最終在意大利當地時間下午一點左右,抵達威尼斯。冬季的歐洲時常會下雨,本以為離開霧霾嚴重的北京,能立刻看到藍天白云,誰知下了飛機,迎接他們的同樣是陰沉沉的天氣和飄飄灑灑的小魚。王忱一路都沒怎么睡好,加上天氣的緣故,下了飛機以后,疲憊和情緒都讓他臉色變得更加難看。沉默地跟隨大隊過了海關,小東去取行李,他便找地方坐了下來,趕緊給秦閱打電話。秦閱那邊過了好久才接起來,王忱忐忑又焦慮,帶著點埋怨地問:“你還沒下班嗎?怎么這么半天才接我電話?都不擔心我???”“剛剛開會,手機開震動,忘了調回來了……平安落地了?”王忱倒不是真的埋怨,只是分開以后覺得不安,非要讓秦閱說點什么,才能平復自己的情緒。聽秦閱耐心解釋,他很快也雨過天晴,臉上又笑了,“到了到了,海關都過了,小東正在等行李,你那邊幾點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