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人深邃無神瞳孔, 相反的是應如是瞳孔有神。

    薛叢孟沒和她直視, 低低交代事宜。

    就是當初錄音的第一首歌, 也是四首歌里應如是最喜歡的一首, 原因是歌的感染力強大，讓人無法忽視。

    應如是一邊聽薛叢孟囑咐, 一邊撈起長袍袖子——熱。

    黑袍將她遮得密不透風。

    她的mv很多靠后期制作，因為場景搭設不出來，她們此刻正在攝影棚里, 身后一大片綠幕。

    葛老師也來了, 顯然他好好休息了, 胡子刮了, 面上也光亮非油膩，粗黑眉毛神氣十足——

    在他的力薦下，到時交去參加國際大獎。

    看到應如是, 他特別興奮地揮手。

    應如是沖他笑，一張臉被黑服襯得愈發瑩潤如玉。

    錄制，一切順利！

    回到原宅，應如是歇息一天一家三口趕著暑假尾巴飛往私人島嶼度假。

    下飛機，應桐桐第一次看到海，小臉開心，“這就是海?！?/br>
    圓圓的眼睛倒映汪洋藍海，透徹的海水比清泉湛藍，更溫和可親。

    應如是穿著白底印花波西米亞長裙，海風撩人，裙擺紛飛。

    “大寶貝海洋比你看到的還要大?！睉缡巧钗豢跉?，身心舒暢。

    應桐桐點頭，有靈氣地說：“我們看到的是海的角落?！?/br>
    這話沒人教過她，是她自己悟出來的。

    “來，大寶貝我帶你去近距離接觸?！睉缡巧锨盃科鸫髮氊惖氖?，兩步距離腳底已擠進沙子。

    直升機降落地離房子不遠，進屋沒啥好玩的，不如直接帶著大寶貝嬉戲大海。

    沙灘鞋兩人在直升機上就換好了。

    原戚生安排人手將生活物資放進物資，不忘叫住兩人，“喝水嗎？”

    不說還好，一說母女倆都覺得渴，跑回原戚生身邊喝水，左邊咕嚕咕嚕，右邊咕嚕咕嚕，原戚生仿佛帶了兩個孩子出來。

    兩人喝完水，應如是意識到背包不方便，拿出包里的防曬霜和單反，防曬霜放在暗兜里，單方掛身前。包則留給原戚生，一大一小興高采烈走了。

    原戚生笑笑，拎包回屋，他要上廁所，順便親自檢查、安排一下屋子。

    他也是頭回來。

    離開的二人在沙灘上踩出一大一小的腳印。

    應桐桐將墨鏡掛在胸前，應如是擔心強光傷眼，一邊走一邊說：“大寶貝把墨鏡戴上，光線刺眼?！爆F在正午時分。

    應桐桐不大樂意，撒嬌道：“好重，鼻子會壓扁的?！蹦R初到手時小孩很開心，戴著墨鏡在家里轉來轉去，神氣十足，新鮮感一過才發現不適用，又重且暗。

    她也不嫌太陽光大，只覺得島上很亮。

    墨鏡穩穩當當掛在胸前，應桐桐不準備動手戴。

    應如是不放心，講道理，“你看爸爸每天戴眼鏡，鼻子也沒有扁。而且我現在也戴眼鏡呢，來到海邊就是要戴墨鏡才有意思，跟我們現在穿沙灘鞋一樣?！焙竺嬉痪湓掞@然在哄小孩了。

    應桐桐信了，老實戴上墨鏡。

    好嘛，天空瞬間失去色彩，沒意思極了。

    應如是看到大寶貝戴上墨鏡就放心了，母女倆或小跑或跳步前往海邊。

    應如是沒發現的是大寶貝趁著她沒注意將墨鏡從鼻梁骨推到鼻翼上，兩只眼睛露出來，眼角帶笑，嘴角上揚，可愛逗人的小老太太。

    來到海邊，視線所及之處的海水不深，小孩玩水是天性，本來應如是舉著單反給大寶貝在沙灘上拍照，小孩一會撅屁股玩沙，一會找寄居蟹，玩著玩著兩腳踩在海里，語氣得意，“是是你看?！?/br>
    她指了指腳下，“大海在我腳下，很乖?！倍谋澈笫菬o限大海，包容且寬恕，沒有洶涌與澎湃。

    應如是心里贊嘆，孩子是天生的詩人，嘴上提醒，“別走太深，爸爸不在我們倆不能游泳?！?/br>
    是的，應如是和應桐桐都是旱鴨子。

    不過應如是本沒想著這個點游泳，就是帶大寶貝看看海，現在日頭大，游泳日落之時來最好。

    “好?！睉┩?，裙子撩到大腿根，蹲下去，“海水真的是咸的嗎？”

    爸爸說海水是咸的。

    她看著不像。

    “你要嘗嘗嗎？”應如是將單反帶子縮短，來到大寶貝身邊裙子攏到膝蓋半蹲。

    “要?！睉┩┣宕鄳?，墨鏡在來到海邊時推上去了，大大裝飾品下襯得小孩鼻子玲瓏，嘴巴小巧，皮膚白嫩。

    也沒直接喝，應桐桐在海水里搓手。

    “大寶貝洗手干嗎？”應如是奇怪大寶貝的行為。

    這水很透徹，她也忍不住指尖輕點舔一舔，瞬間苦臉，再干凈的海水都很咸。

    應如是彎身碰水時裙子撒開，裙角沾濕。

    于是和大寶貝一樣將裙子撈至大腿根，順便打結固定，配上大黑墨鏡，畫風瞬間彪悍。

    而應桐桐一邊洗手，一邊很有道理回答：“剛剛玩沙子了，要洗干凈再喝?！?/br>
    說完雙手掬一捧海水，埋頭喝。

    下一秒小孩舌頭吐出來，“好咸?！蹦槹櫝砂?，還不好意思向海里吐口水，海這么干凈，吐口水就弄臟了。

    “哈哈——”應如是被大寶貝逗樂，倒不是因為對方和她一樣吃苦頭，而是洗手這事。

    “大寶貝你在海里洗手又喝海里水，其實還是臟的?！备鼊e提她們現在踩在海里。

    知道大寶貝講究，不吐口水，應如是笑過不忘暗兜里掏出紙巾，“擦擦舌頭?！?/br>
    應桐桐接過，濕漉漉的手瞬間浸濕紙巾，她趕緊擦舌頭把咸味擦去。

    應如是不道德地給拍大寶貝拍丑照，也不欺負小孩，拍完后接過用廢的紙巾問：“回去喝水？”

    “還想玩一會?！睉┩┝魬?，腳踩在水里很舒服，不想走。

    低頭細瞅腳下的海水，她可以看清腳趾，甚至——

    她敏銳察覺到她的腿長斜了。

    這可嚇死寶寶了。

    應桐桐嚇得一個機靈側身一把抱住是是的腿，顫顫巍巍道：“是是我中毒了?！?/br>
    應如是不解，她一直和大寶貝待一起，怎么就中毒了？

    “怎么了？”攬過對方的小肩膀，摸摸小腦袋給予安全感。

    應桐桐仰頭看是是不肯看腳下，哭唧唧道：“海水太咸，我中毒了，腿長歪了?！?/br>
    應如是看過去，笑了一路。

    以至于原戚生嘴角都比平常多上揚幾度，因為女人回屋以后不停說說笑笑，講述第一次看海的大寶貝。

    “……怎么會有這么可愛的小玩意?！?nbsp;此刻應如是正抱著大寶貝坐在藤椅里，海島上的屋子是純木屋，據說防地震，家具也都是木制，防潮且固定的。

    應如是食指輕刮大寶貝臉蛋，臉上笑顏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