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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我坐在靠窗的這邊,萬一太宰治真的要作死,我還來得及在空乘jiejie把我們丟出去之前先下手為強。 我,一個自立自強的獨立少女,正在帶著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人型自走繃帶裝置夏威夷七日游中。 在這場旅途中,他負責吃喝玩樂,我負責吃喝玩樂之外的所有事宜,分工明確,沒有任何問題。 簡單來說就是:這場旅行的所有計劃都由我來安排,太宰治只負責被我趕尸,從一個地點游蕩到下一個地點,途中客串我的攝像機架和拎包護衛就好。 “我之前已經訂好車和幫忙的人了,他們會幫忙把我們的行李送入酒店,我們可以直接去看表演?!蔽夷弥约旱男”颈緦φ招谐?,不大高興地努努嘴,“進場流程也太麻煩了點?!?/br> 雖然蜘蛛是我的小弟,他有排場作為老大的我也有面子,但我還是不得不說,這人的傲慢簡直顯示在每個細節: 安檢的流程比貝爾摩德那種等級的大明星還復雜,不允許攜帶的物品清單堪比自助餐菜單,我逐條進場規則,非??隙ㄖ┲胧莻€挑剔的龜毛。 ──一看就不像是個會乖乖承認新BOSS的老實孩子。 我看了看宣傳冊上那張池面的臉蛋,蜘蛛模樣的紋身刻在眼邊,鋒利尖銳。以本神算的造詣,我確信他命旺天狼星,野心勃勃,篡位之心蠢蠢欲動。 挺巧,我也是。 但不巧的是,我是行動力滿分的如風少女,而朋友,你太慢了。篡位這種事講究一個天時地利人和,良辰吉日趕著上來,我也不好佛了先代首領的面子。 猶豫,就會敗北。果斷直接白給,你看我說干就干,一發子彈直送先代見上帝,路西法都高呼牛啤。 雖然很想教一教你篡位的深奧學問,但這一世已經沒機會了,來世我們再做一對塑料師徒吧。 大件的行李被運去訂好的酒店,我和太宰治兩手空空地混跡在一群舉著巨大燈牌的迷弟迷妹中,從安檢員迷惑的目光里接過特等座附贈的熒光棒,在一片黑暗的場地中摸索著找到自己的位置。 最前方,特等座最中央的觀賞席,體面。 本次表演的主角——世界著名幻術師古納·馮·高德伯格二世,里世界代號蜘蛛,隸屬于拜青花魚教,暫時是組織中唯一不是我異能受害者的成員。 幻術師這個職業通?;钴S在意大利那邊的黑手黨家族中,迷霧般神秘的作風和難以破解的能力使敵人聞風喪膽。蒙騙感官,欺詐五感,以假亂真,都是他們的拿手好戲。 在等待表演開場的途中我拆了一根棒棒糖含在嘴里,一邊回憶有關幻術師的情報一邊思索我的好友幸村君究竟是哪個幻術派系的傳人。 雖然他的滅五感非常bug,但幸村君的主要攻擊手段其實是足以毀天滅地的殺人網球……嘶,牙白牙白,這位少年很有點東西啊,危險分子預備役。 我的手里握著兩根熒光棒,還未使用的塑料小棍顏色淺淡。我沿著柱身一點點掰折它,咔咔脆響,逐步點亮色彩的小光斑像流淌的星河,最終匯聚在我掌心。 韌性甚佳的熒光棒可以隨意彎折,我將其收尾相接,如同銜尾蛇一般環繞而成。 “喏?!痹诤诎抵形易プ√字蔚氖滞?,將做好的熒光手環套在他的腕骨上。 細瘦的手腕錮不住寬松的手環,它卡在太宰治突出的一小節手骨上,一副要掉不掉的樣子。 明亮的檸檬黃照亮了我和他短暫交疊的掌,我松開手,看著太宰治風衣的袖子自然落下,遮住了發光源,只余一點兒不明顯的星芒,像用袖子攏住了一小團螢火蟲。 “這樣的話,就算是走丟也很容易找到啦?!蔽医忉屢痪?,絲毫不覺得自己哄小孩的語氣有什么問題。 太宰治不喜歡人群聚集過多的吵鬧場所,上次漫展的時候全程都不太高興的模樣,我還是記得的。區別在于,比起之前掩飾不住的煩躁和冷漠,他現在對情緒的掌握越來越好,只看表情甚至會有人覺得他像是挺開心的樣子,似乎沒什么不妥??? 不可能的,如果一場表演能讓太宰治開心起來,我每天都愿意帶他去看新的馬戲,天天不重樣。超一流的相聲選手都難以達成的地獄級成就,蜘蛛還能是比我更出色的漫才選手不成? 太宰治舉起被我套上手環的那只手,風衣袖口在重力的作用中垂下,他輕微地晃了晃手臂,寬松的手環在細細的手腕上來回晃蕩,映著他的眼眸明暗不定。 我正把另一只薄荷綠的熒光手環給自己套上,手腕突然被太宰治捉住,隨著牽引力不明所以地和他的手并排挨在一起。 “千夜看,再多加一根鐵鏈,是不是很像手銬?”太宰治用他的手環蹭著我的,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從源頭上杜絕失散的可能性──不是很棒嗎?” 哪里棒啦,這個人的思想為何如此跳脫?你家手銬是塑料做的啊,哪里來的豆腐渣工程? 就算是真正的手銬,聽著就像我們中有誰不能一秒開鎖似的。 “太宰先生的意思是……想要兒童防丟手環?”我神情復雜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指了指隔壁:一位年輕母親和她倒霉兒子的手上連著一條彈性扭扭皮筋樣式的玩具,無論熊孩子怎么作死,他的老娘總能揪著耳朵逮住他。 聞言,太宰治神色一僵,面無表情地扔下我的手,扭過頭一個人生悶氣去了。 他真的很難懂耶,我又做錯了什么嗎? 我頂著滿頭問號,默默掏出手機搜了搜同款,還蠻便宜實用的,現代人的發明真心了不得。一個人帶五個小孩的織田作先生一定十分需要這款帶娃神器,善良的他會考慮和我拼單嗎? 正在我貨比三家的購物進程中,進場觀眾逐漸到齊,表演開始預熱。 黑暗的大廳里,嘈雜的喧鬧聲潮水般涌來,自舞臺中央亮起的大燈球五光十色,紅的白的藍的紫的輪番而過,猝不及防地閃瞎我的眼睛。 該死的光污染,你能不能稍微注意一點環保?彩虹色有什么好看,綠色護眼,快給我全部換成綠色??! 彩光之下,我瞇著眼看了看頭頂的金色旋轉大燈球,又在心里細細品味現下這個貌似是老年迪斯科風格的燈光秀,深深地為蜘蛛同學的品味擔憂起來。 如果他還喜歡重金屬音樂,我覺得比起幻術師,電臺DJ的身份可能更適合他。 “女士們,先生們,歡迎來到我的幻術秀?!睆纳蹬_上緩緩出現的金發男人撫胸行禮,慢慢抬起傲慢的雙眸,蜘蛛紋身不羈地舒張足節,嘴角的笑容宛如最標準的游標卡尺。 我咔嚓一下咬碎嘴里的硬糖,一邊咯吱咯吱地咀嚼糖渣,一邊漠然地看著臺上的人優雅舉手,神秘的幻境自舞臺邊緣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