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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深吸了兩口氣,做好了心理建樹,可面對柏樹流著血的那張臉,怎么也無法像他說得那么霸氣。“柏樹苗兒……你能不折騰么?好好的不行么?”他心里跑馬地似的坑坑洼洼,滿肚子惆悵和一言難盡的情緒,罪魁禍首卻壓根兒不理解他,只挑眉問:“你叫我什么?”秦木森心想難道被自己揍聾了?他氣沉丹田地對他吼:“柏樹苗兒,你他媽耳聾?”柏樹笑了,笑的露出帶血的白牙,眼睛又彎了,這是秦木森第一次叫他小名兒,跟別人不一樣,連名帶姓地叫,他叫得順嘴,自己聽著也挺順耳。“秦先僧,你可以從我身上起來了?!彼緛硐虢兴绢^的,可木頭被別人叫過,他不稀罕。秦先生不錯,多符合他這一本正經的形象,太一本正經了,沒趣兒,秦先僧好了,跟個臭和尚似的!yin|僧,禽獸!☆、柏樹林戀愛里的人大概無時無刻都想和對方在一起,是吧?柏樹會說是的。每天都要見面,每天每天,都要親吻,斗嘴、吵架、打鬧。那個冬天,柏樹苗在秦先僧無言的縱容里度過了幸福的假期。幸福到大年夜這種舉家歡樂的日子都微不足道了。剛吃完年夜飯柏樹迫不及待地來找秦木森。秦木森的父母也回來了,年夜飯很豐盛,如果沒有秦家老太婆的綿里藏針就更好了。柏樹一直想不通老太婆為何那么討厭秦mama,不小心打碎個盤子會被說很久,菜不合胃口要說‘是不是想我早點兒死’這么嚴重的指控,明明秦mama已經最后一個才上桌吃飯,老太婆還是含沙射影地講起以前女人不能上桌吃飯的男尊女卑的劣習。柏樹也想不通秦mama怎么有那么強大的忍耐力,秦爸爸為何不為自己的老婆辯駁一句,秦木森為何面無表情一如往常,好像這個家里的所有人都耳聾了,聽不見老太婆不堪入耳的辱沒。但怎么會聽不見呢?柏樹經常會在自己家里聽到老太婆對秦木森的訓斥,明明他已經那么乖了。奶奶說,雖然木頭很乖很聽話,可就是太乖了,不懂得跟人親近,所以不能討老人家喜歡。可是柏樹覺得秦木森的性格挺好的,也許因為他比較自私,不喜歡秦木森和別人親近。閣樓里冬寒夏涼,柏樹剛洗了手進來,直接分開腿跨坐在秦木森的腿上,很自覺地伸進他的后衣領里捂手。“不高興???我幫你教訓那個死老太婆好不?”秦木森正在看一本汽車類雜志,本不欲搭茬兒,奈何這姿勢不允許。他只好把雜志丟到桌兒上,抬頭問柏樹:“你打算怎么教訓她?”柏樹想也不想出了一堆餿主意,“給她水里吐痰,飯里扔石子兒,湯里丟雞蛋殼兒,再不行等她上廁所我去炸茅樓……要么我等會兒在她杯子里摻點兒尿吧!反正也喝不出來?!?/br>“你怎么知道喝不出來,你喝過?”“你才喝過尿呢!”柏樹翻臉如同翻書,瞪起眼睛掐了他一把。秦木森略微低下頭,伏在他胸前笑了下。難得見到他笑臉兒,柏樹捧起他的臉仔細看了會兒,“新年快樂,秦先僧?!?/br>“新年快樂,柏樹苗兒?!?/br>柏樹阿嗚阿嗚地作勢咬他的臉,心情好時總這樣,秦木森由著他在自己身上撒野,不多會兒倆人就起了反應。柏樹用屁股蹭他褲子里的家伙,嘴巴追上來吻他,吻了一會兒又揚起脖頸示意秦木森撩撥他的敏感地帶,先是喉結,然后是他新衣下的胸口。上等的羊毛棉衫,還有洗衣粉清香的味道。秦木森把這件衣服推上去,埋在他胸前卷吸那顆鮮紅的小豆豆,氣氛正酣時,門外傳來一句:“媽,您在那兒干嘛呢?小心著涼?!?/br>倆人差點兒嚇得魂飛魄散,柏樹一把推開秦木森想站起來,結果手忙腳亂的也沒站穩,先是磕到了桌子上,后又跌坐在地。秦木森被他這么一推也仰面摔了個四腳朝天。秦mama已經推門進來了,端著一盤新鮮的水果,“你倆干什么呢?怎么叮叮當當的?”柏樹趕忙理了下衣服,眼睛慌張地四處亂瞟,尷尬的笑了下,“我和秦木森鬧著玩兒呢,不小心鬧過頭了?!?/br>秦mama對此絲毫沒起疑心,很有母愛和善的光輝,拍了拍柏樹身上的褶皺,又掏出一個紅包遞給他,“樹苗兒,新一年你又長一歲了?!?/br>“???”柏樹有點兒不好意思,先看了眼秦木森,“我……這不合適吧?”“怎么不合適?你們小輩兒都拿壓歲錢啊,木頭不是也拿你們家的壓歲錢,拿著,阿姨的一點兒心意?!?/br>柏樹還在猶豫,秦木森適時在旁補了句:“給你你就拿著?!?/br>柏樹就接過來,羞赧地道了謝。難怪長輩們都喜歡他,表現得既懂禮貌又有朝氣,人五人六的,秦木森撐著腦袋看他小心翼翼地關上門。“嚇死我了!你怎么不鎖門呀?”柏樹一邊埋怨他一邊心有余悸地打了個冷顫。“你才是后進來的好嗎?怪我???”柏樹一想也是,又記起秦mama進門前說的那句話,立時緊張兮兮地問他:“那個老太婆剛剛在門口,不會聽到什么吧?”秦木森瞟了眼門鎖,“應該不會,聽到又能怎么樣,”他臉上浮起一抹陰沉,“她不敢把你怎么樣,至多沖著我來,你別擔心?!?/br>“沖你來更壞事兒,你又不敢跟她對著干,”柏樹還挺為他著想,憂愁地思忖了片刻,“要么你搬出去吧?我還有一年就高考了,等我考上大學,咱倆一起租房子?!?/br>高考……嗯,特遙不可及的事兒,現在也漸漸逼近了,未來多渺茫呀!誰知道他們會變成什么樣呢?“想好往哪兒考了么?”秦木森抱起膀子狀似閑聊似的問他。“沒呢,”柏樹一想起高考就頭疼,破罐子破摔地砸在他的小床上,“我這成績能不能考上個二本還兩說呢!”秦木森心里嘆他身在福中不知福,多好的機會給他他不珍惜,懂得珍惜的又偏偏沒有。那晚他們做得很小聲,秦木森很溫柔,動作也不敢太大,柏樹背對著他躺在他的臂彎里,聲音稍微大一點兒就會被捂住嘴巴,過程很磨人,興起時秦木森會親他的臉。帶給柏樹一種被珍惜著的感覺。有時柏樹會生氣秦木森的沉靜,表情數十年如一日,看不出來他高興還是不高興,總覺得他很冷漠。可是秦木森又是那樣縱容他,不管他在他身邊怎么搗亂,不讓他練字,不給他看書,時不時還會踹他一腳,堂而皇之地蹬他的臉,他都不生氣,最多“嘖”一聲外加一個呵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