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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公子常來此處?”“時常來此,約莫有三四年了?!?/br>“陸公子的朋友都是哪些人?”“哦,邱公子,長孫公子,還有那邊坐著的王公子?!迸塌Q年一指門外,遠處另一座暖閣也正開著門,正好能看到一位書生模樣的年輕人。“都是讀書人吧?”沈澈問。“聽說邱公子幾年前就考取了功名,長孫公子正在考慮今年去應試,王公子和陸公子一樣,雖讀了不少書,但沒有應試的打算?!迸塌Q云知道得還不少。問得差不多,潘鶴云出去了,茶也烹得恰到好處,趙元初揮了揮手:“都出去吧!”潘鶴云的話不過證實了陸文琪的話,除此之外再沒有特別的內容,沈澈悶聲不響捧著茶杯,覺得今天又是一無所獲。“沈澈?!壁w元初忽然叫他的名字。沈澈嚇了一跳:“趙大人?”“青松客棧你再沒去過?”沈澈搖頭,戚飛羽既然是趙元初邀來京城的,又有合法的路條,再去也沒有什么用。“他。。?!壁w元初欲言又止。“趙大人想問什么?”沈澈有些奇怪了。“你見到他的時候,他有沒有提起過我?”這真是個奇怪的問題,沈澈道:“沒有?!?/br>“他當時都說過什么?”沈澈想了想當時的情況,便把幾句對話重復了一遍。“還是那副樣子!”趙元初苦笑了一下。“難道趙大人還沒有見過他?”“沒有時間,所以。。?!?/br>這個理由實在牽強,既然是從小到大的朋友,又從江南不遠千里而來,趙元初應該好好盡地主之誼,朋友之義。“趙大人此時既然不忙,不妨去青松客??纯??!鄙虺撼鲋饕?。“之前有些誤會,他未必想見我?!壁w元初搖搖頭。這話聽起來竟然有些曖味不清的味道,沈澈迷惑了,莫非從小到大的朋友,還有另一層不同尋常的關系?“戚公子肯應邀來京,大概已經沒有把誤會看的太過重要,趙大人也許多慮了?!鄙虺赫f。“其實不是誤會,而是一旦錯過就再也回不了頭,當初,五年前,要不是父王讓我來京城,就什么也不會改變?!?/br>趙元初看著窗外說著沈澈無法聽懂的話。“大人出身王侯世家,也有自己不能決定的事么?”趙元初突然笑了:“我自己能決定的事只有在當值的時候偷跑出來找你!”沈澈搖頭,這樣說未免太夸張。“要是這輩子能重新開始,江南我是不會離開的,哪怕父王只有我一個兒子,說不離開就不離開,其實功名權力有什么用?一個人要是沒了自由。。?!?/br>暖閣里火盆燒得旺,幾杯香茶喝下去,一松弛下來沈澈又覺得泛起了陣陣困意,開始還能聽清趙元初在說什么,爾后沒多久,聲音便似往天邊飄去,越來越遠不可聞,沈澈終于撐不住閉上了眼睛。“唉,你是怎么搞的?和趙大人在一起喝茶還能睡著?讓趙大人抱著你回來,成何體統!”劉大人的聲音在耳邊嗡嗡作響,沈澈還想多睡會,聽到最后一句立刻跳了起來,發現方才一直睡在自己房間的床上。“趙。。。趙大人?”沈澈不知該從何問起。劉大人直搖頭:“趙大人說喝著喝著茶你就睡著了,正好又趕上變天下雪,見你穿得少,干脆兩人騎了一匹馬,你倒好,就一直睡在趙大人懷里,一路上也不知道醒來!”沈澈不敢抬頭,窘得只想找個地洞鉆進去。蔡師爺也在一旁,此時插話道:“劉大人稍安勿躁,我看是趙大人不想把他吵醒了,否則也不會騎一匹馬,還牽著另一匹,一路冒著雪慢慢走回來?!?/br>“不管趙大人怎么想,府衙不能出這種失禮的事,沈捕頭身份不比趙大人,等清醒了,去給趙大人賠個罪!”劉大人一臉嚴肅。沈澈低頭道了聲“是”,額上汗如雨下。趙元初也是,把自己放在馬上牽著回來也就罷了,怎么還。。。不過沈澈也知道在雪里睡覺后果嚴重,若是得了傷寒,能不能治好就全憑運氣了。等劉大人和蔡師爺一走,沈澈急忙打開盒子,四件冬天的御寒衣物疊得整整齊齊,而且簇新,沈澈心里打鼓,用手仔細去摸,越摸越像是今天趙元初穿的那種“皇宮造辦處”的衣料,不禁愣愣地出了神,眼前漸漸浮現出一個人來,漆黑清亮的眼睛,蒼白的臉,沈澈自己也不明白為什么會在此時想起戚飛羽。晚飯的時候劉大人少有地從旁邊飯鋪叫了兩桌菜,一桌和蔡師爺沈澈一起享用,一桌送到后院給值夜的衙役們。“今天仍是沒有進展?”雖然吃的不錯,但劉大人的表情一點也不輕松,不過只要不提趙元初送沈澈回來這件事,沈澈就覺得說什么都無所謂,哪怕是責怪自己辦事不力的話。“大人,屬下有個不情之請?!鄙虺赫f。“什么不情之請?”劉大人疑惑地問道。“請大人到朝中調百官的檔案來,屬下想看看?!?/br>“百官檔案?”劉大人的眉毛擰成了一股繩。“不錯,屬下還是想看看陸大人在朝中究竟與其他大臣的關系如何?!?/br>“這倒不是難事,衙門有這個權力,而且這次又是朝廷重案?!辈處煚數?。“那我試試?!眲⒋笕艘坏Q定了的事便十分爽快。蔡師爺拿起茶杯嘬了一口,發出喝酒一樣的聲音,然后道:“下午聽仵作說,陸府差人來傳話,若是衙門再沒有什么可驗的,就盡快通知他們取回尸身,那邊等著舉殯發喪?!?/br>“也是,今天第三天了,該驗的也差不多了?!眲⒋笕它c點頭。蔡大人嘆道:“仵作說要是換了別人,還得等著親戚來衙門簽認尸的文書,陸大人這樣位高權重的人,死后竟然連個能來的親人也沒有?!?/br>沈澈問道:“陸文琪不行嗎?”“他只是義子,并無血緣關系,不合律法?!辈處煚敁u頭。沈澈扒了幾口菜,渾然不覺是什么味道,忽然放下筷子:“屬下去殮房看看?!?/br>“你,咳,我說沈捕頭,這會正吃著飯,你就不能等等?”蔡師爺捂著嘴直皺眉,仿佛殮房的氣味已經飄到了飯桌上。“是啊沈澈,把飯吃完也不遲嘛!”劉大人也趕忙勸阻。“你們吃你們的,有什么關系?”沈澈不明白了。“我們吃著飯,想著你跑到殮房去了,太煞風景,哪里還有胃口?!”蔡師爺苦著臉道。“那就當屬下出門去了!”沈澈扔下一句話快步走了。陸大人的致命傷在頸上,看得出只是用利器劃了一下大片皮rou便分離了,仵作顯然也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