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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百無一用是深情路上,十四有意無意的搭話,通通被白半仙兒無視了。這人現在每頓飯吃的很少,只嚼幾口干糧,十四怕他想不開,再尋了短見,坐前頭趕著馬車,還得時不時的掀開門簾兒往里看看,倒是沒有什么特別異常的舉動,就是一直拿著小鏡子在那照,這種時候,十四忍不住嘆氣,真想告訴他,別照了,你怎么照,都還是那么丑!這一天,白半仙兒終于不在車廂里貓著,肯出來透透氣見見光了,不然,他都要發霉了,坐在馬車前耳的另一側,靠在車廂邊框兒上。十四“今天怎么不照了?”只見白半仙兒眼睛發直,盯著馬屁股看。十四,愛情來時甜如蜜,也是一把殺人的刀??!好好的人,苶了!白半仙兒整個人瘦了很多,棉衣看起來都肥出了一塊,頭發有些時日沒洗,臟兮兮的,還不梳,亂的蓬了起來,胡子也不刮,恢復了他流-浪-漢的形象。車一路疾行,白半仙兒朝西北的方向指了指,終于開口說話,“照著這個速度走,天黑的時候,能趕到前頭的一個小鎮,鎮上有住的地方,明日一早,我帶你去雁翎城的遺址?!?/br>十四看了白半仙兒一眼,“話說得……還挺明白的?!币詾槟愫α讼嗨疾?,想白澤,想瘋了呢。白半仙兒又不說話了。其實,這人正常的時候,扯皮破爛嗑一堆一堆的,聽的,人耳朵都累,十四以前就煩他沒用的話多,現在,突然有點想念,他那張破嘴一直突突的時候了。如白半仙兒所說,沿著西北的這個大方向走,還真有一座小鎮,他們趕到鎮上已經是夜里了,一路披星戴月的。小鎮看起來挺荒涼,建筑破敗陳舊,街面很小,只有一個十字路口,這個時間,就那么幾家食肆和客棧前,還亮著燈籠。白半仙兒下了馬車,走在前頭,最后挑了一家在這算是最大的客棧歇腳,別看地方小,住一晚的價格,貴的跟省城似的。店兒伙計態度也不怎么樣,拿著串鑰匙,走在前頭帶路,繞到后院,這客棧的上等房,竟是北方夯土蓋的那種老式土屋子。一排大概有六七間,他們這個上等房是個單間,別的都是大通鋪。十四從側門把馬車趕了進來,也沒個馬棚,直接拴院兒里的桃樹上了。他們住的這個單間,還有個小走廊,雁翎王被安置在了哪,土炕倒是燒的很熱乎。十四不需要吃飯,白半仙兒是沒心情吃,只要了兩大桶熱水,一直趕路,天寒地凍,洗澡這種事簡直不敢想,他倆快臭了都。個人衛生收拾了一通,白半仙兒又拿出他的小鏡子開照,十四披著被子,抿唇,最后還是決定,得把話說出來,“你又照不出花兒來……還是睡覺吧!”聞言,白半仙兒把鏡子放到桌上,“你不懂……我照一回鏡子,就發現腦袋上的白頭發又多了些……現在已經白過一大半了,可我還不到三十??!”十四看了看他,這屋就點了根蠟,光線暗,也看不真切。白半仙兒噗的把蠟燭吹滅了,踢踢踏踏的又折騰了一會才躺下,二十多年了,他第一次回到故鄉,鎮子還是老樣子,那個吹糖人的老爺爺不知道還健在沒。白半仙兒一直在翻身,十四搭話道:“你怎么會知道雁翎城的遺址?”白半仙兒吸了吸鼻子,“我們這有個傳說,說這里以前有座城池,叫雁翎城,有個雁翎公主駐守在這,公主跟花木蘭似的,能帶兵打仗,后來公主病死在這了?!敝虚g還有個火燒雁翎城的故事,老人們說的可精彩了,說雁翎城內的鴿子被敵方抓住,往鴿子身上,涂上了秘制的火油,見風就著,晚上鴿子回窩兒,這一計夠狠,那一日風大,城內救火都來不及,外頭進攻……雁翎城被燒沒了,重病在身的公主,也死在了這兒。十四微微驚訝,“這里……是你的故鄉?”白半仙兒點頭,“恩,我大概六歲的時候,跟老頭子走的……之后,一直沒回來過?!?/br>良久,才聽十四悶悶的說話聲,“那么小……不想家嗎?”白半仙兒,“想?!?/br>這話題的走向,變得沉重了,十四絞盡腦汁地琢磨著,該跟他聊點別的什么,土炕的另一頭,傳來輕微的鼾聲。凌晨時分,白半仙兒就起床,屋里屋外的來回折騰,等天亮十四起來的時候,下葬用的線香紙錢,都準備好了。在鎮子的最西頭,那家棺材鋪,買了口現成的棺材,木料一般,漆涂的不夠勻,還有蟲子洞,遠不值這個價錢,但是這行有自己的規矩,不能講價!十四給他哥擦的身,白半仙兒給換的衣服,在這必須得表揚一下王爺,這么乖的配合。白半仙兒將一張餅放在雁翎王的手里,有錢人家講究,手拿如意,沒錢的人家手里拿餅子,意為來世吃喝不愁,將一個貼著符的紅布包放到了他另一側,雁翎王身體跟紅布包之間,用一根紅筷子隔了開。白半仙兒最后看了一眼雁翎王,有孩子陪你,想必你也不會那么孤單了,蓋上薄被,釘好封棺釘,送他這最后一程。十四把車廂拆了下去,用來拉棺材,肩上扛好引魂的紙番,剛走出院門,老板娘臭著臉沖了過來,嚷嚷道:“你當這是義莊???這是給活人……”白半仙兒扭頭看她,沒吵沒鬧不罵人,只說了句,“別在這個時候……跟我找不痛快!”老板娘臉色更難看了,但是卻不敢再說別的了,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那個一副破罐子破摔,不要命的架勢,正常人看了都怕。馬車出了院門,老板娘咣當把門踹上了。白半仙兒也不想理會她一個娘們兒,扔了一把紙錢,嘶啞著嗓子喊道,“上路啦……”沒有哀樂,沒有儀仗,冷冷清清。走了差不多四個時辰,中途繞過了幾處村莊,白半仙兒在一處少有人來的幽靜地兒,挑了個xue。三九天,凍土只能挖一鍬深,最后用燈油在土層上燒了一個時辰,才挖出個坑來,棺材放下的一瞬間,西北方的樹林里,突然咕咕嘎嘎驚起成群的山鳥,撲棱翅膀亂飛了出來。破土,開棺,驚飛鳥,不祥之兆。白半仙兒從布包里翻出一張符,這是前一陣白澤給他的,告訴他要收好,雁翎王下葬時也許用得上,白半仙兒還記得當時的情景,還有個這么樣的對話,白半仙兒問他,“讓我保管干嘛?我丟三落四的,到時候真有什么情況你直接上唄?!?/br>白澤只是微微一笑,說他到時得回避。現在想想,白澤當時的笑容真是僵硬,所謂的分別,其實是另一個人的蓄謀已久。填好墳土,白半仙兒往火堆里扔著紙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