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終于知道了……”

    她垂目，也不知話語中的指代對象究竟是誰：“凪，你真可憐呢?！?/br>
    “你真可憐呢……”

    少女明顯地一愣，臉上的笑意倏然消失不見，眼底浮現出一種夾攜著殺意的冷淡。紺野凪平靜地凝視著她，自然也沒有放過對方眼底閃過的情緒。

    “你知道嗎，之前有一點你說錯了?！?/br>
    紺野凪一瞬間又恢復了最初的那種一貫以來帶著疏離微笑的表情，眼底有微波輕輕乍起：“我并不是因為自己不會燒死而有恃無恐的?！?/br>
    “那是為什么呢？”少女下意識地順著對方的話題繼續問下去，話一出口，才驚然發覺不知何時對話的主動權再一次被對方搶走。

    紺野凪笑了笑，耳側碎發輕輕拂過她淡粉色的柔嫩的唇——

    “這里是我的精神領域哦?！?/br>
    “嗯哼，沒錯哦?！鄙倥C野凪的雙眸，她不甚在意地說道，“但是，因為我也是凪，所以并不會排斥我哦?！?/br>
    紺野凪抬起手，指間重新凝聚出一把銀白色的刀刃，反射出金屬的冷光，言語中藏著一抹盈盈笑意：“你知道陷入深眠的人要怎樣才能醒來嗎？”

    “要怎樣呢？”少女饒有興致地繼續問道，但下一秒她的瞳孔由于突來的驚愕而瞬間放大，眼底倒映著對方反手一轉，毫不猶豫地將刀尖埋入心口。

    “剛剛你的邀請，我的答案是——‘拒絕’?！?/br>
    紺野凪倒退一步，漸漸闔上眼，身體像是螢火蟲一樣破碎成許多瑩瑩的光片，而后徹底消散在白茫茫的霧氣之中。

    “再見了，凪?！?/br>
    徒留下一句空蕩蕩的話語飄散。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6-27 23:03:36~2020-06-29 18:58:4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Ve.甜丸子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87章

    躺在床上的少女緩慢地睜開了雙眼,厚重的窗簾并沒有讓任何光線透入。瞳孔無意識地凝望著天花板，過了幾秒后緩慢聚焦。

    她用雙臂將自己撐起來，知曉自己這次是真真切切地醒來了。紺野凪隨意一抬手將擋住視線的碎發撥到后面,眼睫微顫了顫。

    她伸手緩慢地捂著胸口,夢境中的一切仍舊歷歷在目，清晰地仿佛就像現實里發生過似的，唯有那被她插入刀刃的胸口，竟一點痛楚也無。

    紺野凪閉上眼。

    【系統,在不在?！?/br>
    她已經很少呼喚系統了,而系統比起最初極為頻繁的打擾，近來也逐漸銷聲匿跡。過了五分鐘,終于從精神空間里傳來幽幽的聲音。

    【小凪，什么事？】

    紺野凪微微地皺了皺眉，系統的聲音似乎有些不對勁,完完全全失去了以往闊躁的感覺,她暫時性地把疑問壓在心里。

    【闖入我精神領域的，究竟是誰】

    【一直待在我精神領域的你應該看到了?！?/br>
    【小凪……我沒法說……】

    系統的聲音有氣無力的，紺野凪擰了擰眉,眼底劃過一絲微芒，不是不能說，而是沒法說……

    【她自稱是我?！?/br>
    【……沒錯】

    【什么意思？我可沒有精神分裂?！?/br>
    紺野凪的臉色有些暗沉，即使看樣子是她占據了先機離開,但實際上對方能輕而易舉進入自己的精神空間就證明,她在自己之上。

    【小凪……她盯上你了……】系統的聲音懨懨的，像是抽掉了大半力氣似的【連我差一點都沒逃掉……】

    【她的目的是你？】

    【……】

    系統沉默了一會……

    【不,是世界?！?/br>
    【什么意思？】

    紺野凪抬起頭，目光落于虛空,眼底流轉著令人心悸的寒意。

    【我不能說……只是，她說的話大半都是真的?！?/br>
    【是嗎……】

    紺野凪沉了沉臉，她站起身走到窗邊，一把將厚重的窗簾拉開，刺目的耀光射入室內，她禁不住微瞇起眼。

    【小凪……我可能有很久不能聯系你了……】系統的聲音越來越小【我被她……奪走了一部分能量……即將陷入休眠期了?！?/br>
    【當她再一次來的時候，我會醒的?！?/br>
    【嗯，我知道了?！?/br>
    紺野凪再也沒聽見系統的聲音，她閉了閉眼，感覺到陽光微醺在眼皮上的輕微熱度。

    她轉身伸手扯下掛在架子上的衣服和斗篷，走入浴室。她用梳子隨意地將翹起來的發絲梳下去，用發夾別好碎發后，雙手捏著披風一甩順利將其披在肩上，手指優雅地將脖頸處的扣子一顆顆扣好，撫平領子的褶皺。

    此刻她抬起眼，注視著光滑鏡面映出的自己的面容。紺野凪盯著那雙平靜無瀾的黑眸，她伸出手指，慢慢地向前探去。鏡中的少女同樣往前探去，兩指交抵之時，指尖傳來冰涼的冷意。

    “另一個凪嗎……”紺野凪回想起在那個少女眼底望見的空無一物的虛無，她的唇動了動，而后化作一聲微不可察的嘆息。

    “紺野大人，早上好?！?/br>
    “jiejie早上好！”

    芥川銀和夢野久作已經坐在餐桌上了，看著少女施施然地出來后立刻站起來，夢野久作急匆匆地跳下板凳撲過去，正好撞在紺野凪的懷里。

    “jiejie怎么今天起得這么晚！”夢野久作癟了癟嘴問道，紺野凪看著一旁芥川銀同樣投過來的擔憂眼神，笑了笑。

    “沒事的，大概因為項目談得很順利想多睡一會?！苯C野凪安撫地摸了摸夢野久作的頭，“久作有沒有吃完早餐??？”

    “沒有！我要等jiejie一起！”夢野久作的雙目亮亮的，他揚起臉一副驕傲的表情。紺野凪抬眼看向一身標準西服打扮的芥川銀，“銀不會也沒有吃吧？”

    芥川銀點了點頭：“當然要等紺野大人您一起?！?/br>
    “天哪……”紺野凪無奈了，“要是我一直到中午都沒醒來，你們難道還不吃早餐嗎？”

    “那就要立刻請醫生了?！苯娲ㄣy嚴肅地說道，“那一定是非常嚴重的事態，紺野大人您的作息規律我全部記住了，出現那種情況明顯是不正常的?！?/br>
    她的話還未說完，紺野凪就走過去一臉微笑：“等等，銀你剛剛一直怎么稱呼我的？說好了私下不許那樣叫我的呢？”

    “啊……”芥川銀張了張口，后知后覺地想起上一次對方所說的話語，她的臉頰立刻泛上了輕微的粉色，聲音也變得小而甜美，“那……凪……”

    “這樣才對嘛?！苯C野凪笑瞇瞇地走到餐桌邊先把夢野久作放在他的位置上，然后再走到自己的位置拿起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