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詞奪理,可他也不是半大少年了,從牛角尖里出來之后,總歸是能想通的。正如衣飛石所說,君上確有好惡,可君上只對衣飛石說了不喜歡,并未公然表態。曾有妖修與人類結合,發帖子請君上賞臉,君上就不肯出席。輪到劉敘恩與小溫之時,君上在人前從未顯露出一絲厭惡,反而刻意維護過。謝潤秋有心挑撥,散播出謠言,他不去恨有心謀害的謝潤秋,不去恨不遵命支援的部下,不去恨那七百多個妄揣天心、不肯施救的同袍,卻只恨君上。君上權力大,地位高。所以,但凡哪里出了差錯,都是君上沒有處置好事端、控制住局面,都是君上的錯?“傀儡之心交給我?!币嘛w石伸手索要。劉敘恩緩緩捂住袖口,身體是一個很自然的拒絕姿態:“師父要它做什么?”“我并非一定要這顆傀儡之心,你想要自己保存著也行。不過,目前不能讓小溫復生?!?/br>衣飛石一口否決了劉敘恩斟酌多日的念想,“既是至親摯愛之人,就得自己來保護。指望君上,指望同袍,為何不指望自己?你有心發狠追殺君上于時間罅隙之間,我以為你早就明白了這個道理,是我想錯了?!?/br>劉敘恩被他兩句話說得臉色蒼白,耳朵里嗡嗡地響。至親摯愛,自己來保護?指望君上,指望同袍,為何不指望自己?是啊,我為什么羨慕劉奕,我為什么覺得劉奕比我有福氣,我為什么會問師父,這一位君上是不是容得下我的小溫?我竟然從來就沒有想過,哪怕君上不喜歡小溫,厭惡小溫,我也可以保護住小溫嗎?——我連想都不敢想!“我和先生也曾想過,去將小溫和徐蓮都帶回來。你留有小溫的傀儡之心,這很好。不過,在你封圣之前,不要讓小溫回來了。你護不住他?!币嘛w石說。劉敘恩受的打擊有點大,恍恍惚惚地跌了一下,坐在沙發上。夜里。謝茂與衣飛石回了臥室,忍不住問:“我聽了個一鱗半爪的,到底怎么回事?”衣飛石被劉敘恩氣急了,找謝茂要了個催熟的榴蓮,謝茂這才離席跟了過去,在門外聽了一耳朵。那師徒倆都知道小溫死去的內情,說得語焉不詳的,君上可能也知道情況,謝茂不知道啊。他聽得有點費勁,還有點著急,這小衣的徒弟道侶沒了,怎么又是我的鍋?難怪劉敘恩追殺我無數個世界呢,這除了要救師父,還有師弟、愛人的深仇大恨懟著,能不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拿我碎尸萬段呢嗎?衣飛石從不覺得小溫之死與君上相關,簡單地說了來龍去脈。謝茂坐在床邊,久久不語。衣飛石略覺奇怪:“先生?此事我和他已經說明白了,您不必太牽心?!?/br>衣飛石一直知道劉敘恩心修有問題。打從劉敘恩盤桓鬼府之初,就有這個喜歡推卸責任的毛病。——仇人投胎轉世多年,他自己下不了手,心里又過不去,就在鬼府天天罵娘。不過,衣飛石記憶中的劉敘恩僅在道君后期。他是在“死”后飄入了時間罅隙,慢慢修行到了半圣地步。衣飛石認為劉敘恩能有此精進,應該是突破了心境上的藩籬。畢竟,能鼓起勇氣追殺君上無數個時間線的人,古往今來也沒有幾個。今□□飛石才知道自己想錯了,同時也讓衣飛石隱隱感覺到了劉敘恩突破的方向。“他若能想明白自行承負的道理,今生尚有封圣之望?!币嘛w石說。雖說封圣需要大機緣,可若是連這一點都看不破,也不必妄想封圣之事了。謝茂往后仰倒在床上。衣飛石真被他驚住了,連忙上前察看:“先生?您這是……”“我問你小溫出了什么事,你即刻就告訴我了。我問你徐蓮是怎么死的……”謝茂一手捂住探頭看自己的衣飛石臉頰,使力搓了搓,看似玩笑,口氣卻十分沉悶,“你一連推阻了三四回,始終不肯跟我說。他的死,和我有關,對么?”衣飛石一愣。任何時候都不能低估了先生的敏銳。“事情已經過去了。您不是說,可以把他帶回來嗎?”衣飛石嗓子竟有些低啞。每每提及徐蓮之死,衣飛石都很傷心。謝茂認為,大概是徐蓮死得太慘烈,這才讓衣飛石如此難過。謝茂的好奇心并沒有特別強烈。正如衣飛石所說,徐蓮已經死了,且他們能夠把徐蓮帶回來,非要讓衣飛石重復一遍徐蓮是如何死的,為什么會死去……有多大的意義呢?在徐蓮之死這件事上,君上大概率是不清白的。在趨吉避兇的本能面前,謝茂選擇了沉默。他沒有再追問衣飛石。※次日,謝茂召回了三個正在焦頭爛額自查的徒弟,在家中宣布了一件事。“我和小衣結婚也有十三年了,雖說不是紀念日,這不是剛好小衣回來了么?也沒好好辦個接風宴,這不好。我的意思是,咱們內部舉辦一個小的紀念儀式,慶賀慶賀我和小衣結婚十三周年?!?/br>“也不需要鬧得太張揚,咱們內部發個帖子就行了?!敝x茂說得特別輕松。在座所有人都給他弄懵逼了。您二位的結婚紀念日都過去好幾個月了!一年里隨便挑個日子搞結婚紀念日真的可以嗎?而且,十三周年算個什么大日子?您就是不逢十,逢五也好啊。十五周年聽著也氣派一點。這么荒謬的一個理由,明顯就是隨便找的。且謝茂壓根兒沒有更體面的想法,就是那么簡單粗暴地想要昭告世人,你們惹了不該惹的人,朕很生氣。朕要借此告訴你們,誰才是朕的自己人——他說給內部發個帖子。容舜、花錦天、徐寶妍都被他召了回來,帖子明顯是通過這三人發出去。換句話說,任何在新舊體系中具有權力和利益的個人或單位,都會接到謝茂這份明火執仗地宣示。這個規模就很驚人了。這不是單純地秀恩愛或者歡慶飲宴,而是對宿貞遇襲事件的又一次處置。看穿這背后的政治宣告之后,沒有人會在這件事上勸說謝茂收回成命。非但不能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