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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希望渺茫,但是,謝家的二兒媳婦朶奪暗示,她有門路可以做點手腳,讓公公如愿。謝茂據此判斷,在前往蒙城做基因檢測之前,他身上是有免死金牌的。謝家必須保證他活蹦亂跳的,前往蒙城做基因檢測。一旦謝茂死了,他留在神臨館里的第一份基因數據就成了無法更新的最原始資料,謝潤秋有了他這么個無法攜帶蟲基因的廢材兒子,謝家的三級評定將徹底絕望。就像原身被十少、十三少連著欺負了五、六年,被打得遍體鱗傷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只有此次才被渣爹親自過問,送到了山屋里“養傷”。衣飛石認為原身的居住環境極差,事實上,獨自一人住在有米有面還有土豆、草莓的山屋、不被兄弟找茬、不被下人差遣刁難,已經是年幼的十一少最好的生活。所以,謝茂覺得,就算他提了一點讓謝潤秋覺得不爽的要求,頂多是被駁回,肯定不會死。謝茂瞥了他面前的食案一眼。家宴上真沒有下人故意針對他,欺辱少爺的事鬧到渣爹面前,搞事情的下人就可以被杖斃了。但是,謝茂面前真沒有酒,連飲料都沒有。他自己找了個角落坐好,案上的飲料被十少順手拎走了,倒也不是故意針對他,主要是原身沒什么存在感,謝茂也躲得挺好,十少壓根兒就沒注意到他。謝茂拿了個小勺子,開始往自己的杯子里裝湯。沒有酒,敬個湯也行??傊?,先去搭個話。少爺們敬酒并不是一擁而上,哥哥敬了酒,下一秒弟弟馬上就跟上去。這群少爺很懂事,前頭哥哥敬酒回來,謝潤秋還得吃點東西,跟老婆和成年兒子說說話,弄得一副家庭和睦的樣子,瞧著渣爹吃開心了,聊開心了,弟弟才按著排行緊跟著上前,繼續給爸爸唱贊歌。十少才敬了酒回來,謝茂往杯子里舀湯也來得及。哪曉得他才舀了不到兩勺子湯,十三少就端著杯子嚶嚶嚶地上前了:“爸爸!”小老弟,懂不懂規矩?會不會數數?十過了是十一!十二被你和老十聯手弄死了不提,起碼等哥哥我敬完酒才能輪到你呢!謝茂往杯子里瞅,算了,有點湯就行了。那邊十三少正跪下給爸爸唱贊歌,謝茂端著杯子搖搖晃晃地起了身。廳里所有人都驚呆了。這還真不是十三少欺負謝茂,原身很少參加家宴,就算來參加家宴,也從來不參加集體活動。比如說給爸爸敬酒拍馬屁這回事吧,原身就從來不肯做。他不做,也沒人逼他。謝潤秋看都懶得看他一眼,接了十二少的敬酒之后,常常會借故暴打原身一頓,或是罰原身做苦役。所有人都默認了原身不會在這種場合上前,真不怪十三少上趕著給謝茂挖坑埋土。謝茂眼也不眨地晃到謝潤秋跟前,把自己裝著湯的酒杯舉起:“爸爸?!?/br>他的聲音略帶哽咽,就像是丟了幾十年的倒霉孩子終于找回了愿意給他大筆遺產的慈父。就他這正兒八經擼過獎的演技,附身在從來倔強不肯理人的十一少身上,產生了不可思議的效果。“兒子謝謝您,這么多年了,始終容忍兒子?!敝x茂眼里沒有淚水,小鼻頭紅通通的,看上去是個努力憋著淚水的效果,“還愿意給兒子再試一次的機會!”弄得謝潤秋都多看了他一眼,心中升起一點怪異。哦,原來他以前冷著臉,心里還很仰慕我?謝潤秋自然是自我感覺良好。似他這樣掌握了家里所有人生殺大權、被所有人恭維豐盈的“奴隸主”,沉浸在自我偉大的陶醉中毫不稀奇。十一少是他的兒子,他不肯對十一少好,十一少在家里就會吃苦,不管從血脈親情還是現實待遇而言,十一少仰慕他都是天經地義。古往今來多少大文豪,落魄時還得給權貴皇帝寫怨婦詩呢,一邊訴說相思一邊表示雖然你不要我了我還是堅貞不渝??梢娙祟惓挤嗤巧娴谋灸?。十一少跑來給謝潤秋敬酒示好,謝潤秋絲毫不懷疑他的“真誠”。不管是出于感情上的需要還是物質待遇上的需要,不都得求著爹么?謝潤秋對此很滿意。不過,對不怎么討喜的小兒子,謝潤秋的態度很高冷。他原本斜倚在憑幾上,讓五太太伺候他喝酒吃菜,這會兒乜著眼將謝茂上下打量一番,也沒有表態,只輕輕唔了一聲。至于說,喝不喝兒子的敬酒?這得看兒子在他心中的份量。只有他喜歡的兒子,最近表現很好、能力增長很快,在他跟前有了姓名的兒子,前來敬酒時,他才會親自端起酒杯,輕抿一口。其他的兒子跪著拍了一堆馬屁,他也就是似笑非笑地聽著。謝茂觀察到這個細節,心說,這可不壞了,渣爹好歹還給我“唔”了一個。前面老七、老十敬酒,渣爹就該吃吃,該喝喝,好像根本沒聽見兒子來敬酒說話。他一口將杯子里的湯喝盡。大家都認為他該回去了吧?十三少敬酒到一半被打斷,端著杯子好不尷尬,正想繼續——謝茂居然不退反進,拎起渣爹食案上的酒壺,給自己又斟了一杯,轉身就朝著二少去了:“二哥,弟弟也謝謝你!謝你不計前嫌,給弟弟一個重生的機會!”在所有人的心目中,十一少這人都太討厭了。為什么整個家里沒有任何人對原身表達出同情?原因很簡單。——我們都跪著,你不肯跪,襯得我們特別卑賤無恥,你就得罪了我們!原身因倔強不合群所承受的每一次攻擊和折磨,他挨打,挨餓,身穿的舊衣服,居住的壞環境……全都像是對家里其余人開的嘲諷大招。哪怕他從未攻擊也無力攻擊任何人,他的存在就是譏諷鄙視。你和我們有哪里不一樣?都在yin威之下茍活。你就不能識時務一點兒,跟我們一樣茍著么?所以,在所有人都知道謝茂沒有做錯任何事、也沒有任何危險性的情況下,整個家里大大小小這么多人,沒有任何人對原身生出憐憫之心,有的反而是無窮無盡的厭煩與怨恨——都是一樣的可憐人,我的錦衣玉食是跪下了換來的,你想站著體體面面地吃好穿好?憑什么?現在謝茂取代了原身,原身那股子不合時宜的倔強就消失了,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