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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飛石無奈地說:“心思純善之人,學不會咒術?!?/br>真的不想跟先生這么說,可是,這是咒術界的常識,先生竟然半點都不知道。謝茂刷牙的動作頓了頓,慢慢吐出一口水,在鏡子里看了看自己長出來的胡茬,拿剃須刀剃干凈之后,才說:“知道了?!?/br>這反應真不能算太正常,衣飛石上前抱住謝茂:“先生?!?/br>謝茂拍拍他的屁股:“去洗澡?!?/br>洗手臺的水龍頭還在嘩嘩流水。衣飛石從背后抱著謝茂,嘩嘩沖起的水流突然漾起一片水花,在半空中凝固。柔軟的水流徹底違背了物理法則,在空中凝聚成陰陽魚的模樣,陰中一點陽,陽中一點陰,抱陰負陽,沖炁而生萬物。這是世間的真理。孤陰不生,獨陽不長。這世上,完全的善,完全的惡,都是不正常的,不可能長久地存在。謝茂和宿貞能學會咒術,不代表他們是壞人。容舜從學不會咒術到后來心態改變成咒術大家,也未見得一定是壞事。道理謝茂都懂,衣飛石也不敢對先生進行說教,他只能玩個小花樣,希望謝茂能放棄那片執念。謝茂伸手,指尖在水花凝成的陰陽魚里攪和了一下,原本界限分明的陰陽魚霎時間混混沌沌,化成一片。“我毀掉白玉如意之后,回到六千年后,盒子里出現一枚劍形法器。你知道這代表著什么嗎?”謝茂輕輕握住那片懸浮的水花,原本凝聚的水瞬間崩碎,淅淅瀝瀝淌了一手。“這代表著歷史的慣性無比強大,想要改變未來的走向非常困難?!?/br>“毀掉了白玉如意,它會自動出現一把劍形法器進行填補。我回來之前,已經知道了這個世界的真相和結局,知道始作俑者是誰??墒?,就算我在今天殺掉了他——他目前所存在的意義,也不過和那枚被我毀掉的白玉如意一樣。殺了他,未來世界隨時都可以自動填補出另一個‘他’?!?/br>“這種改變對大局無關緊要?!?/br>“但是,對身處局中的相關者來說,一些細微的改變,就能挽救他悲劇的一生?!?/br>衣飛石靜靜聽著,相信謝茂不會無的放矢。讓容舜盡快學會山川咒術,這對容舜一定很重要。只是,他也不明白,人心是世上最偉大的東西,哪怕圣人也無法改變人心,謝茂打算用什么樣的法子,讓容舜純善的心靈變得有瑕疵?“我去給阿舜打電話?!币嘛w石不再勸說。他原本就該尊重謝茂教訓徒弟的方式和意圖。另一邊。掛斷電話之后,容舜還沒怎么樣,童畫急得都要哭了:“叫你去老師那邊?不是mama那兒嗎?”“沒事的,你一夜之間把花草都殺光了,鬧出這么大動靜,先生和老師要問問也是正理?!?/br>容舜說著便起身換衣服。他從小就是個一絲不茍的性子,跟童畫在一起之后,終于還是被帶跑偏了些,在家窩著就穿著背心,怎么舒服怎么來。擱往日兩分鐘就能出門,現在還得更衣打理,稍微花費些時間。童畫緊張地圍在他身邊,給他出餿主意:“那……要不然,你就說外邊那些花花草草都是你咒死的!反正咱倆住一個屋,他們也不知道究竟是誰干的,對吧?”“你也別說死了,就說你這個咒術時靈時不靈,也不是次次都能成功?!?/br>“這樣先生要是查問你,讓你再咒一遍試試,你就說太緊張不靈了!必須不緊張的時候才能成功。咱不怕,咱倆誰跟誰呀?以后我也可以幫你作弊,專門當你的槍手?!?/br>“舜哥,舜哥哥,你覺得我說得對不對?事急從權,這也總比一直學不會老被訓斥好吧?”容舜已經穿好襯衣,吹好頭發,回屋里取手表戴上。他對童畫一向耐心,一反常態始終不搭腔,就是不同意童畫的意見。童畫更著急了,說:“謝先生這些天看你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眼看就是午飯的時候,不去mama和阿姨那邊,專門叫你去那邊問話,是不是要揍你?前天他還說你太笨了,要給你‘開竅’。我看見了,客廳里那么長一根手杖,可不得打壞你?”容舜繃著的臉色終于破功了,被她的臆測逗得想笑。“先生開玩笑呢。那根手杖是他送給爺爺的禮物,不是用來打人的?!比菟茨竽笸嫸技钡眉t起來的小鼻子,柔聲道,“放心吧。先生脾性好著呢。再說,就算先生要揍我,老師不還在么?”童畫被他點一下就有點暈陶陶的,等到容舜再低頭親她一下,她就更暈了。那邊容舜趁機出門,人都走出去二十米遠了,童畫才醒過神來,氣得踢門:“你騙誰呢!”先生要是揍你,老師不給他加油助威才是見鬼了!反過來如果是老師生氣了,先生說一句話,大概率能勸得住。童畫氣咻咻地,油鹽不進,死腦筋,被先生打死了活該!我才不給你收尸!容舜回頭沖她做個鬼臉,一溜小跑朝著謝茂和衣飛石的別墅奔去。在園子里干活的工人們都面面相覷,這是咱們高冷優雅的小容總裁?不能吧?可能是小容總裁的親戚?堂兄弟什么的?反正肯定不是小容總裁!.第550章兩界共主(64)書房總共有兩間,原本是預備謝茂和衣飛石各人一間,忙碌公務時互不打擾。然而二人之間沒什么秘密可避諱,很多時候窩在臥室外邊的起居室里就把事情辦了,很少專門使用書房。容舜過來的機會也很少,大多數時候在主宅那邊就把事情溝通了,就算來也只在客廳里坐坐。書房布置得很簡單,因使用痕跡少,看上去沒什么人氣,像個樣板房。唯獨謝茂所在的那一角,溫馨清靜,充滿了煙火氣。和想象中謝先生坐在書桌一邊,滿臉嚴肅等著訓斥自己的場景不同,謝茂坐在靠近書柜那一側的沙發上,邊幾上放著茶水點心,謝茂右手拿著器,左手還在碟子里找核桃吃。衣飛石將容舜帶進門,請他在謝茂面前的沙發坐下。容舜不敢坐。“先生,我來了?!比菟垂怨缘卣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