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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石騎,衣飛石連道不敢,上馬之后直接躲到了徐屈的身邊。謝茂似是看出了些什么,也不再勉強。只要衣飛石沒偷偷掉隊、掉頭回青梅山的大將軍行轅,他今日在徐屈面前所做的一切,已經足夠表態了?!灰圩×艘嘛w石,再傳出他對衣飛石心存不軌的風聲,不愁衣尚予不跟他懟起來!不然,他把徐屈要來干什么?他這輩子都不想當皇帝了,要個單眼飛將來當擺設嗎?把戲做足又吃了小衣豆腐的謝茂心情大好,當先打馬飛馳而去。待回到山間行宮,天已徹底黑了下來。謝茂命人帶徐屈找地方安置,即刻撥了供養與宮人去伺候,衣飛石也期期艾艾的想跟著徐屈一起走?!@少年是真的想明白什么事兒了?謝茂頗覺有趣,他其實是想留衣飛石在身邊住,不過,真沒存著什么邪念。就是想著前世戀慕之人,忍不住想要更親近些。想著人伺候他高高興興的飯食,想看看他年少天真的情態,想聽他的聲音,想看看他的身影?!y道他還真能把這少年小衣捉來吃了?現在衣飛石想明白事兒了,知道躲著他了,他就把同宿的念頭熄了。不過,戲要做足。當著徐屈的面,謝茂故意拉著衣飛石胳膊不放,又是摟小腰,又是牽小手,口口聲聲叫外甥,要和外甥抵足而眠。嚇得衣飛石磕磕巴巴地搖頭,說:“殿下,卑職睡相不好,半夜要打拳……若、若是冒犯了殿下,那可太不好了……”謝茂故作一副突然想起這少年武力值頗高的忌憚樣,皺眉道:“是么?”衣飛石不住點頭:“正是正是!卑職晚上頭睡枕頭,白天起來就是腳睡枕頭了。特別不好!”謝茂方才遺憾地說:“那好吧,你今日暫且與徐將軍擠一擠,明日孤讓人在寢宮旁邊收拾個廂房出來,你再搬過來……”衣飛石瞥了他一眼,沒說明日我領了小馬兒就走了的話,他已經知道了,脫身不易!※銀雷親自安排徐屈與衣飛石在松風院住下,出門就遇見了輕衣簡飾、偷偷過來的謝茂。“殿下?”這么晚了您就帶了兩個人出來,儀仗都沒帶,這是……要干嘛?謝茂輕噓一聲,從旁邊的湖竹小徑走進問水書齋。當著銀雷的面,謝茂將書櫥角落里的幾塊鎮紙挪動了數次,擺著滿滿當當厚重書籍的書櫥竟從中翻開,露出一間密室。銀雷頓時瞠目結舌。謝茂已提著一盞燈,順著密室走了下去。銀雷猶豫了片刻,沒有跟進去,而是守住了門口。謝茂已順著密室甬道,來到一面狹窄的夾墻之內。這是一個監聽之所。——整個松風院正堂,都在監聽范圍之內。若是此時的謝茂,當然不應該知道這個秘密。不過,混了好幾世了,各處見不得光的小秘密,他著實也接觸了不少。要不怎么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呢?見得多了,掌握的線索多了,總能吊打欺負小朋友。此處只作監聽只用,夾墻里并不透光,謝茂提著燈很放心地在里邊尋找位置。松風院的正堂和大部分堂院形制一樣,都是上房五間,中間最寬敞氣派的一間做待客廳,東次、西次、東梢、西梢,各有功能?;蚴亲鰰?,或是做寢房。銀雷將徐屈安置在這里,衣飛石非要跟著徐屈住,銀雷就把書房內的憩室也收拾了出來。謝茂現在要做的,就是在五間房里,找到徐屈與衣飛石所在的位置。他其實不必親自來聽,甚至也不必交代任何人來聽?!呀浿酪嘛w石有些不妥了。可是,他還是想來聽一聽。這是一種戀慕之下才會有的牽掛與好奇。他想知道衣飛石的一切,包括衣飛石年少時的狡黠。很快,謝茂就聽見了很清晰的說話聲,是徐屈在和撥來伺候的宮人說話:“不要熱水,洗澡傷陽氣,老子不得天天洗!”衣飛石似是輕輕地笑了一聲,宮人唯唯諾諾退下。這監聽的夾墻是特制的,具體什么原理,謝茂也沒有弄懂??傊?,松風院內說話的聲音能清晰的傳入夾墻之內,就似面對面,夾墻里的聲音則很難外泄。前世謝茂曾命人在夾墻內放鞭炮,外邊正堂也毫無所覺。謝茂看不見屋內發生的一切,就看著手里的燈,靜靜聽著。徐屈與衣飛石似是關系很親昵,衣飛石稱呼徐屈為老叔,徐屈就叫他小石頭,二人討論了一些前線戰事的問題,又很家常地提起了梨馥長公主嬌寵的衣家那對雙胞胎,謝茂甚至都認為這二人今天不會說正事了,很突兀地,徐屈說:“那位恐好南風?!?/br>一瞬間,謝茂都覺得呼吸有點緊了。卻聽見衣飛石嚴肅、認真,甚至帶了一點犧牲的口吻,說:“我知道?!?/br>“今夜就走?!毙烨鼔旱吐曇?,冷冷地提議。謝茂毫不懷疑徐屈的決心。他要送衣飛石離開,不惜殺信王府侍衛,一路喋血。然而,不出謝茂意外的是,衣飛石否決了他的提議。衣飛石說:“轅門初見時,我就知道了?!?/br>轅門初見時,衣飛石就看出了謝茂看自己的眼神不對。衣飛石常年在軍中廝混,更不是沒有交往的紈绔朋友,男男之間的事情,他或許比京中大部分世家子弟都見得多。所以,他一眼就看出了謝茂眼中的不同?!允沁x擇了接近謝茂。謝茂那匹馬是文帝時北地長風牧場所獻,統共只有兩匹,都被謝茂弄走了,愛馬如命的六王愣是一根毛都沒撈著。衣飛石出身武將世家,對好馬也是饞得不行,替謝茂牽馬時就不住偷偷地給馳風喂糖塊,哪曉得被謝茂捉了個正著。他也不害羞,大大方方地夸贊:“絕世好馬!”毫不掩飾對這匹馬的垂涎。“想不想跑一會兒?”“想!”“那你叫聲‘舅舅’我聽聽?!?/br>“……”衣飛石的母親雖是梨馥長公主,可這位公主畢竟是養的,他怎么敢叫舅舅?謝茂在馬上俯身,湊近衣飛石耳畔,輕笑道:“你在我耳邊輕輕叫一聲,我聽見就行了。叫不叫?我數三聲,不叫我可走啦?一、二……”他說話時溫熱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