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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天王(223)謝茂與衣飛石同坐在車后座,挨得很近。謝茂的右臂甚至摟著衣飛石半個肩膀。正是因為他們相處的姿態太親密了,衣飛石突然對自己的玄池動手時,謝茂根本不及阻止——他神色沉默似乎在思考對策,眼底還有一絲淡淡的悲傷,謝茂一邊警惕著他是不是又在?;?,一邊又忍不住為他的悲傷而惻隱疑惑??偠灾?謝茂一心一意覺得玄池是衣飛石逃跑的倚仗,又一心一意認為衣飛石在策劃逃跑,根本沒想過他會自殘。衣飛石對自己的玄池動手,調用的是他堪堪重建的玄池里唯一一點真元,不循外力。悄無聲息地摧破了玄池,不動一絲聲色。直到他難以忍受玄池再次破碎的痛苦,渾身緊縮,謝茂才驚覺他對自己做了什么。“岳應祥!”謝茂倉促召喚。他和岳云定過一個很簡單的契約,堪稱君子之契,彼此很少互相約束。然而,契約畢竟是契約。在緊急的時候,謝茂只要呼喊一聲,岳云就能循聲而至。岳云這會兒正在跟制作組幾個小meimei聊天,這時候大家除了討論收到的福利,今晚的游戲抽獎獎品,也就是的票房了。岳云心里那叫一個美,尤其是聽小妹子說票房成績時,順便還要討論一下劇情,分析一下劇中的人物,對岳云(衣飛石)發個花癡,他簡直是個人形自走逗哏。聽見謝茂的召喚,岳云臉色倏變。謝茂從來沒有這么急迫地喊過他,必然是出大事了!作為祀神的時候他可以隨便消失,現在當著這么多小妹子的面,倏地大變活人當然不行。岳云起身致歉,表示要去洗手間,匆匆避往別室。“……你簡直是,”謝茂從隨身空間里掏出好幾種傷藥,衣飛石皆是搖頭。眼見衣飛石臉色蒼白,冷汗涔涔爬了滿頭,謝茂捏著他后頸一次又一次,牙關緊咬,“混賬!”岳云突兀地出現在前排副駕駛座。“老板,咋……我去?!痹涝撇胚^來一秒鐘,就發現了衣飛石的慘狀,“這怎么弄的?才給修好沒一天。別往家開了,他這會兒疼得受不了,找地方停下來,我還有半瓶子存貨,先給他用上……”昆侖從后視鏡里看了衣飛石一眼。衣飛石微微縮著肩背,臉色蒼白,額有冷汗??瓷先フ鏇]到“受不了”的狀態。真是夠能忍的。如果不是岳云一語喝破,從沒有被人摧毀過玄池的人,大概都不會了解衣飛石此時的痛苦。他表現得太冷靜了。也不必謝茂吩咐,昆侖就聽從專業人士岳云的指導,一盤子從主路上轉彎下來,找地方停車。“還找什么地方,就停這兒!”謝茂緊緊抱住衣飛石,暴躁地怒吼。昆侖已經把車開進了一間酒店的停車場,找了個開闊的地方橫著停下,岳云即刻下車,后排車門已經被謝茂一腳踹開,差點摔匆忙過來的岳云身上。“老板,要不您先下來?”岳云問。再是豪車,空間也有限,擠著三個大男人略覺局促。謝茂手里捂著幾顆藥衣飛石都不肯吃,他這時候哪里敢離開衣飛石?看著衣飛石蒼白不語的臉,謝茂簡直又氣又恨??伤趺垂肿镆嘛w石?他了解衣飛石,衣飛石一言不合就壞了玄池,絕不是和他鬧脾氣,這僅僅是衣飛石在無奈之下解決問題的手段。二人之間的信任沒了就是沒了,不管衣飛石說什么,謝茂永遠都會將信將疑。他曾經用摧毀衣飛石玄池的方式獲得心安,衣飛石不過是重復了他曾經做過的事。不是賭氣。沒有怨恨。多么可怕。一直到了現在,謝茂才醒悟過來。他才想明白,當初在他失去對衣飛石的感情之后,他曾對衣飛石做了何等可怕的事。謝茂記得當初冷靜地利用衣飛石對他的愛算計衣飛石的完整過程,也記得當初對衣飛石下手時的心情,人的記憶就是那么玄妙。如果記憶中的自己沒有如何強烈的感情,回想往事時,也很難生起別的感情——人總是對自己最感同身受,最認同自己的情緒。記憶中沒有的感情,回憶時也不會有。哪怕他最近漸漸地重新愛上了衣飛石,回想從前時,依然難以觸動。直到今天,衣飛石在他面前再次摧毀了玄池,他才感覺到不可思議的荒謬與隱痛。“讓岳云替你療傷?!敝x茂雙手捧著衣飛石汗濕的臉,口吻中帶著脅迫,“不要犟。解決問題的方式有很多種,你有嘴,我有耳朵……”他突然意識到,衣飛石就是不愿意開口,才會出此下策。記憶中,因為他非要逼問,衣飛石堅決不肯吐露詳情,二人折騰得傷血淋漓的往事紛至沓來。謝茂一生要強,從不向人妥協。此時眼眶微紅,強壓著顫抖的聲線盡量清晰地向衣飛石認輸:“我不問你了。不問了好嗎?讓岳云替你治傷。你想跑就跑,跑哪兒去都行……”我認輸了。他的反應把衣飛石都驚住了。……君上眼眶紅了?明明已經……斬前塵了。那些被設計來的愛慕,偷來的感情,不是都被斬去了么?為什么君上還會對我如此忍讓?他有點磕巴:“先、先生?”衣飛石根本沒想過謝茂會如此在意自己。當初謝茂壞了他的玄池,斬去他的頂上三花,親口對他承認,這樣才能讓他放心。二人相處也不過短短半年間。謝茂知道他自己對衣飛石暗生情愫,衣飛石卻沒有這份自覺。他和君上相處了千萬年,君上待他也一直這么地好,“好”能說明什么?那么多年了,君上始終沒有愛上他?,F在不過短短半年時間,又沒有他刻意設計的世界劇本,沒有他用惡意使君上戀慕自己,衣飛石根本就沒想過謝茂會在乎他的玄池。在衣飛石的設想中,謝茂不介意他玄池破碎,他也不在意。——謝茂害怕他玄池修復之后策劃逃跑,他其實也有些擔心自己。如果再次遇到不得已的情況下,他深信自己一定會走。他以為自己再次摧毀玄池,是最好的解決方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