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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真地說:“可能是因為我長得帥吧?!?/br>警察已經被氣得想把他拷在椅子上猛抽幾棍子了,可惜現在文明執法,不能隨便抽人。謝茂從進門就表情認真態度端正地瞎扯淡,說的話真真假假讓人很難分辯。他是報警的人,又有錄音證明司機確實持槍,里邊是否有內情暫時問不出來,警察也不能據此就逮著他當嫌疑人審問。轄下出現了一把查不出來歷的手|槍,有受害者報警稱被持槍威脅,這事兒上了110報警平臺,基本上就不可能捂住。城郊派出所照著程序上報,本以為起碼也要到明天才會有消息,哪曉得半夜一點半,杭市局某領導就親自帶隊來了。案件被迅速移交,正在醫院做接骨手術的殺手,也被送到了杭市的指定醫院。謝茂和衣飛石跟著去市局做筆錄,這邊的警察似乎都知道內情,不管衣飛石說得如何荒謬,謝茂說得如此不老實,筆錄做完就讓他們離開了。凌晨四點半,黎明之前。這是一天之中最寒冷的時刻。除了燈火通明的市局大樓,四周門店緊閉,居民樓也都漆黑一片,整個城市都在沉睡。衣飛石也不自覺地打呵欠,擦去眼角疲憊的淚水。這一天經歷的事情,實在太多了。失去了前世健康的身體,他很容易精力不濟。謝茂撫摩他軟綿綿的背心,柔聲說:“咱們找個最近的客棧睡下?!?/br>衣飛石點點頭,還沒說話,一輛低調豪華的轎車在二人身邊停下,車門打開。從車上下來的是一個穿著高檔手工西服的年輕男子,他只穿了三件,在杭市僅剩幾度的寒夜里,卻沒有一絲瑟瑟之態,仿佛行走在春天。“老大?!边@人含蓄地笑著,伸出一只手,“又見面了?!?/br>謝茂知道殺手這事一出,特事辦肯定會出面。他也知道自己和衣飛石能留個電話號碼就出來,九成是特事辦背后出力。不過,他本以為在市局門口接人的,應該是小面和米粉。哪曉得蹦出來一個他不認識的。謝茂沒有和他握手。從米粉口中得知,原身從特事辦離開時并不愉快,冷淡些不會錯。那人微微一笑,轉頭看向衣飛石:“這是老大的男朋友?你好,我是老大從前的戰友,我叫聞明雅,你可以和老大一樣,叫我‘人參’?!?/br>人參。據米粉所說,原身離開特事辦之后,緊接著就是人參上位。想起門衛室里張貼的光榮榜上,原身那一張滿臉囂張的照片,謝茂覺得,如果原身不喜歡人參,人參的鼻子不可能至今還好端端的。既然眼前這個自稱人參的人鼻梁沒斷過,可見他和原身的關系不會很差。當然,最重要的是,人參能在原身離開后迅速上位,證明原本人參在特事辦的地位也不低。將帥不和是用兵大忌。某些部門可以用制衡的策略,有些部門則絕不能玩弄權術,如特事辦這樣的行動組織,一旦養蠱就容易自損八百。如果真如米粉所說,原身在特事辦里是一把手,那么,絕沒有人敢讓他和底下人互別苗頭。——不管誰在誰的行動中暗插一刀,下場都絕對很慘烈。當然,也有可能米粉的情報并不準確。“很關注我?”謝茂見衣飛石穿著薄款運動羽絨服,在黎明的街頭微微縮著脖子,直接拉開停在身邊的豪車車門,讓衣飛石坐了進去。他自己與衣飛石并排后座。聞明雅很驚訝。謝茂覺得自己可能做了些原身不會做的事。比如,原身不會坐他的車?難道米粉的情報真的有誤,原身在特事辦并不是一把手?謝茂并不相信自己會判斷失誤,除非米粉給的情報就不準確。不過,坐都坐進來了,謝茂也懶得多糾結原身該怎么樣了,天大地大,小衣暖和最大。“上車,咱們一次說清楚?!?/br>謝茂找到按鈕滑下車窗,喚醒還呆在原地的聞明雅。他既然選擇報警,今天就必須和特事辦做一個了結。否則,殺手將車開到那么荒僻的地方,警察出警都耽擱了快半個小時才找到,他和衣飛石完全可以殺人滅口毀尸滅跡。衣飛石在謝朝殺過的人,可能比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都多。謝茂隨身空間里各種花式毀尸滅跡大法,扔個尸體給種植園做養料,半點不浪費。二人一個管殺,一個管埋。只要沒有天眼監控,收拾個不長眼的殺手完全不是個事。選擇報警,就是謝茂不想再和特事辦糾纏了。不管原身的初衷是什么,他心中衣飛石的安危始終排在第一位。替人看看靈異現場,判斷一下是否是非自然力量,這種小事謝茂不介意幫忙?,F在剛剛進了杭市就遭遇了殺手,要說跟昨夜李大紅、楊守清的死沒關系,傻子都不信。謝茂在下午四點看了住院部現場,晚上九點,對方就安排了殺手扮演出租車司機,干脆利索地執行了一場刺殺。這種情報能力,這種執行能力,細想想這背后所能掌握調動的資源,讓謝茂不能不害怕。殺手叩響扳機的時候,謝茂咬破了舌尖,拼上了體內所有真元,催開了摔在衣飛石身上的那一道金甲符。他極度恐懼。他害怕自己會失敗。從昨天睜眼蘇醒在鄉下食品廠的監控室里,至今只有不到三十個小時。如今謝茂所用的這個殼子里,只有這短短三十個小時修出來的涓滴真元。他是個文職。他從來不戰斗。他的種植系空間能為自己提供最好的防護,可是,沒有真元的他,保護不了別人。他的空間里連一張戰斗用符都沒有。發現司機的可疑之處后,謝茂倉促間用稀少的真元畫了一道金甲符,悄悄摔在了衣飛石的身上。繪符時能使用的真元太過稀少,倘若就這么隨意帶著,大概也就能防著蚊蟲叮咬。所以,謝茂只能隨時關注,隨時補充加持。槍響的瞬間,謝茂以心尖血狂催真元,體內本就少得可憐的真元頃刻間一掃而空。倉促之下,謝茂只能在心頭怒吼:“攝!”子彈破去了金甲符。謝茂一瞬間油盡燈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