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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葩,為了快速弄到田地,先后勾結了當地的妓院、賭坊,各種仙人跳,讓農戶欠下巨款,不得不賣兒鬻女,最終賣了地。這種情況,就是岑執紀也只能干瞪眼。到最后也總有老實巴交不受誘惑的農人,皮家氣急敗壞之下,突發奇想,居然假扮山匪把人打斷骨頭,抬到醫館之后,又與醫館勾結訛下大筆藥費,等農人醒轉之后,欠下幾百兩的銀子,不賣地也得賣了。這農人沒了田地,哭哭啼啼到知府衙門告狀,岑執紀一聽高興壞了,你搞仙人跳,一個愿打一個愿挨,本府拿你沒辦法,現在你敢假裝匪盜欺壓良民,抓住了就是證據確鑿,收拾你沒商量!岑執紀雷厲風行把案子查了出來,何年何月何人扮成匪盜襲擊了良民某某,何年何月何人勾結醫館訛詐了某某,何年何月何人強行誘哄某某賣了田地,一一供認不諱。然而,這出面辦事的都是皮家家奴,一口咬定是自己所為,主家全然不知。若是換了個堂審的主官,打殺鬧事的家奴,發還良民被奪的田地,最多再罰主家一筆巨款,這案子也就該到此為止了。皮家往上數三代,堂叔祖是跟著太|祖打過天下的勛臣,家里媳婦又是出身涼國公府,不看僧面看佛面吧?岑執紀就不??!皮家家奴個個熬刑厲害,咬死不松口,岑執紀直接把皮家三個公子提上堂來,一一刑求口供。這三個公子哥兒哪兒受過這等折磨?沒兩回就紛紛吐口,承認是家里二叔cao辦此事,順便還牽扯出了一些妓院逼良為娼、賭坊抽水出千、醫館賣假藥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岑執紀直接就把皮家的二叔皮爭顯判了斬刑,不等上報朝廷,直接就砍了……岑執紀提審皮家三位公子的時做得比較不合常理,可也沒人能說他做錯了。這時代府官判案,甭管有證據沒證據,只要沒有官身,沒有生員身份,想提就提??墒?,他審案之后不交刑部會篡,判了斬刑就直接把人砍了,這問題就大了去了。那皮家也不是沒門路,當地更有無數恨不得把岑執紀扒了皮的世家,一場轟轟烈烈的剿岑行動就在京城悄默默地展開了。最先出來找茬的就是都察院御史,彈劾岑執紀妄用殺伐,獨斷亂紀。刑部也表示地方大員太囂張了吧?完全沒把我們放在眼里呀。朝議時幾乎都是指責岑執紀剛愎自用、妄行獨斷的多,偶然有覺得皮爭顯死得活該的官員,朝議時也都沒吭聲。——像岑執紀這樣完全不給士紳面子的官員,沒有當官的會喜歡。不落井下石已是極限。畢竟,誰又能保證自己子孫后代,個個都能入仕,個個都能高居朝堂呢?自己也總有告老還鄉的一天吧?這要是岑執紀這樣的渾貨多了起來,以后自己告老了,在鄉下還得受個鳥知府、知縣的氣,子孫后代也沒有半點特權優待,誰愿意???沒人想給皮家喊冤出頭,但是,能把岑執紀這個二貨整下去,那也是很好的嘛。陳琦如今是首輔,輕易不會開口。吳善璉就旗幟鮮明地表示要重懲岑執紀。區區一個皮爭顯重要嗎?不重要!重要的是岑執紀無視朝廷法度,不經刑部核準,擅殺鄉紳,這還得了?以后知府審了案就殺,這要是冤案呢?砍了的頭還能接回來?單學禮哼哼哈哈和稀泥,我支持吳閣老的想法嘛,這個岑執紀實在是太無法無天了。不過呢,也要考慮地方關系上的難處,聽說皮家都差點闖進知府大牢劫獄了,萬一這人真被劫走了,朝廷顏面何存?當然我覺得岑執紀還是做得不太對……黎洵就翻臉大罵單學禮墻頭草,說單學禮肯定收了岑執紀的賄賂,兩人眼看就要打起來——趙從貴提著袍角一溜小跑進來,把所有人都驚住了。這可是太極殿!皇帝與閣臣們議事的正殿!這奴才居然敢一路小跑著進來?怕不是出什么大事了?謝茂原本散著膝坐在榻上,一手拿著奏折漫不經心地看著,一邊聽閣臣吵架。趙從貴在他耳邊輕輕把衣尚予出繼衣飛琥的事說了,謝茂臉色不變,端茶的手卻緩緩放了下來,側臉低聲吩咐道:“去接侯爺回來?!?/br>趙從貴小聲道:“我的祖宗,侯爺已經回了,就在東配殿旁邊,得了信兒,呆著呢?!?/br>謝茂將展開的奏折緩緩合攏,含笑望向陳琦:“時候不早了,明日再議吧?!?/br>能混進內閣的哪一個不是人jingzi,個個都裝作毫無所覺的模樣,起身施禮告退。走到殿前時,黎洵和單學禮還互相剮了一眼,各自拂袖而去!陳琦與吳善璉看上去關系好得很,畢竟是曾經碩果僅存的兩位閣臣,有點相依為命的意味,一直走到宮門前才彼此作揖告別。這邊幾位閣臣才離開,謝茂就從榻上翻了下來,趙從貴服侍他蹬上鞋子,他連衣裳都顧不上穿,一襲燕居常服就往東配殿疾走而去。沒走出多遠,就看見衣飛石神色如常地往回走,見了他似乎很驚訝:“陛下?”謝茂也顧不得是在殿外,有羽林衛盯著,伸手拉住衣飛石微微發涼的手,心也跟著涼了涼。衣飛石那是寒冬臘月穿著單衣都能雙手溫暖的體格,前兩日從水里爬起來都是渾身發暖,謝茂真沒試過他雙手發涼的滋味??梢娨律杏璩隼^衣飛琥的事情,對衣飛石是何等重擊。謝茂心中憤怒又無力,恨不得將衣尚予剝了皮。然而,衣尚予是衣飛石的父親,在衣飛石的心目中,衣尚予比馬氏重要了無數倍,謝茂連收拾馬氏都唯恐打鼠傷玉瓶,何況是衣尚予?他心疼,憤怒,又帶了一種失言的慚愧。他曾以為他能和衣尚予談妥,讓衣飛石正大光明地與他在一起,不受衣尚予苛責羞辱,可是,衣尚予這反手一擊,把他的自信徹底撕了下來。怪衣尚予嗎?謝茂心里清楚,其實是不能怪罪的。在他任命衣飛石為羽林衛將軍之前,衣尚予都沒有動作,選擇了默許。今日謝茂下旨讓衣飛石執掌羽林衛,衣尚予就馬上出繼衣飛琥,這是對衣飛石的再一次警告,也是對家族的保全。衣飛石執掌羽林衛,這件事對衣家而言,實在是太不保險了。古來權臣不謀篡者,有幾個得了善終?得善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