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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讓殷克家幫著“說服”一下。殷克家無論能力資歷都甩杜鷹飛好大一截,他那暴脾氣都聽從衣飛石的吩咐打算退了,杜鷹飛再怎么也得掂量掂量輕重。若殷克家跟他說明白了是好,說不明白……衣飛石眸中殺氣閃過,他其實不想動粗。殷克家來了長青城怎么也得小住兩日,衣飛石中午請他吃飯接風,為了席面好看,還專門去借了皇帝的廚子。謝茂有心再用殷克家,著意籠絡,就讓謝范跟著過去看看。也不必衣飛石過來請,謝范送廚子的時候就一起過去了。衣飛石嘴甜會哄人,謝范也沒什么親王架子,一頓飯吃得殷克家紅光滿面,心情極其愉悅。倒不是謝范來陪給了他多大的面子,而是謝范的出現代表著皇帝對他的看重——這是真想用他去南邊。有幾個將軍愿意壯年隱退?習慣了橫刀立馬的生活,習慣了一眼望去見不到邊的部卒,回家指揮幾百個家奴能過什么癮?衣飛石與謝范都有公務在身,就殷克家多喝了兩杯,醉醺醺地讓侍從扶了出去。衣飛石辦公的衙門后邊有幾棵柚子樹,上午侍從兵摘了一個來,衣飛石吃著覺得十分甜,這會兒就請謝范稍等片刻,他親自給摘柚子,請謝范帶給皇帝——皇帝哪里缺果子吃?何況,他晚上也要回行宮,親自帶也不差幾個時辰。然而,熱戀中的衣飛石真恨不得把一切好東西都盡快獻給皇帝,非得叫謝范等著,馬上摘。他輕功好,摘柚子毫不費力,挑了一個頂漂亮的,正要抱給謝范,門外侍從兵飛跑進來稟報:“稟督帥!妙音坊前殷將軍親兵與衛戍軍械斗!已死了十多個人!”衣飛石看了謝范一眼,說:“怎么回事?”“暫時不知道。衛戍軍有人逃了出去,好像是去找支援了……”這侍從兵眼光往謝范身上瞟。衣飛石部下與衛戍軍關系也不算多好,住下來一個月,兩邊打架鬧事時有摩擦發生。謝范得了皇帝圣旨,一意約束自家兵卒,衣飛石也自知分寸,兩邊都很克制,底下人反而越發不服。現在衛戍軍與殷克家的親兵干起來,衣飛石這邊的侍從兵都有些看好戲的心情。衛戍軍代表著皇帝的顏面,謝范又是衛戍軍的最高長官,現在具體什么情況都沒弄明白,謝范就不好出面。萬一遇到個不好轉圜的局面,謝范不在,還能推一推。他若去了,當場就要判罰。衣飛石明白謝范的為難之處,說道:“我去看看?!?/br>謝范知道衛戍軍并不大給衣飛石面子,連忙道:“我讓張豈楨跟著侯爺去。有事問他?!?/br>第102章振衣飛石(102)衣飛石趕到妙音坊時,不大的長街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衣飛石來得著急,帶著二十多個親兵騎著馬就出來了,并未排西北督軍事儀仗。謝范倒是說了讓張豈楨來隨從聽差,然而張豈楨又不在謝范身邊,只得現成著人去找,衣飛石怕妙音坊出大事,等不及張豈楨就獨自出來了。殷克家來柏郡自然不會帶太多人,二百個親兵有大半都在城外,跟進來也就三十人。如今堵在妙音坊外邊都是穿著衛戍軍服制的人馬,還有一群不怕死的陳人站在屋頂上看熱鬧。衣飛石進來看見亂哄哄蹲在房頂上的陳人就皺眉,命令道:“即刻驅散屋頂百姓!”這要是有不安好心地jian細混跡其中,隨便沖哪一方放個冷箭,妙音坊立馬就會亂成一鍋粥。孫崇得令立刻吩咐親兵去驅趕屋頂上的陳人百姓,他自己則緊緊跟在衣飛石身邊。衛戍軍的人是在太多了,隔著這么老遠,根本看不清楚里邊發生了什么事,圍在外邊的衛戍軍群情激奮地也就是在湊熱鬧。想著衛戍軍與西北軍一向不對付,孫崇守在衣飛石身邊皮繃得很緊。——這要萬一有人沖著督帥腦袋上砍一刀,甭管砍沒砍著,都是他的失職。“讓開讓開!”兩個衣飛石的親兵豎起沒出鞘的單刀開道。背后十多個親兵則在吆喝著驅趕屋頂上的陳人百姓:“讀過凈街令沒有?快快快滾下來!攀爬屋頂高塔樹木者,皆以jian細論處!”這動靜驚動了在圍觀的外圍衛戍軍,看見幾個神色彪悍的西北軍親衛護著一個錦衣青年走來,俱是神色一肅,趕忙讓出一條路來。自從謝茂御駕降臨長青城之后,衣飛石就很少穿戴戎裝,每天上差也都是素凈些的常服。然而,他這樣的年紀,這樣風度,還有頰邊那一道端端正正的疤痕,在西北軍中都是獨一份兒的。不少衛戍軍在襄州往長青城的行軍途中,還見過定襄侯與皇帝并轡而行、談笑風生的風采。如衣飛石這樣的人品風度,真是見過一面就永生永世難以忘懷。哪怕他出行沒有儀仗開道,沒有甲胄加身,在場的衛戍軍也有很多認得出他的身份,紛紛退避。有攝于衣飛石身份戰功不敢冒犯的,自然也就有不知事的莽夫愣頭青。兩個親衛在前邊開道都很順利,越眾行至半途,就有幾個不長眼的衛戍軍昂起頭來,三五個人格住親衛開道的刀鞘,狠狠把人推搡了回來。孫崇厲聲道:“放肆!”“放五呢?!贝┲l戍軍兵尉常服的武官雙手抱胸,仰著頭瞥向衣飛石,“你西北軍的督帥,威風抖不到我……”一句狠話沒放完,孫崇飛起一腳踹他臉上,生生將他踹了個倒退八尺,被背后堆砌的衛戍軍人群擋住了,才沒橫撂在地上。他身邊的幾個同袍急欲抽刀,衣飛石的親衛已背起單刀,赤手空拳殺了進去,三下五除二,幾個挑釁的愣頭青被摔了一地。能在衣飛石身邊隨侍的親兵,那都是數千人里甄選出來的高手,個個以一敵十。這動靜就更大了。衛戍軍全都愣愣地看著。畢竟衣飛石在西北名聲太大,敢招惹他的人委實不多。“你們張校尉即刻就到?!币嘛w石騎在馬上豎起銀質的馬鞭手柄,遙遙指著地上挑釁的兵尉,“讓路?!?/br>自從黎王執掌衛戍軍之后,曾經凋零一時的衛戍軍衙門又重新抖了起來,這叫湯耀文的兵尉就是剛被家中長輩塞進衛戍軍鍍金的高門庶子。中軍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