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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你心肝兒也太黑了吧?”閑漢抬手一耳光抽得那少年轉了個圈,回頭沖謝茂躬身賠笑道,“爺,那張嫂子的蒸碗確是本坊一絕。不過,rou食一碗五十文,菜食一碗三十文。您若要吃,小的給您去端——您在酒樓吃漿水小食,酒樓不抽頭,若是從外邊端熱菜大菜回來,一個碟子酒樓抽五文錢。這是規矩?!?/br>見少年挨打,謝茂無動于衷,衣飛石也沒什么反應,反倒是余賢從皺眉道:“不許打人!”閑漢沖余賢從賠笑,不再打那少年,卻也沒什么歉意。酒樓中自有一套生存法則,閑漢就是專給酒客打雜跑腿的,客人想吃什么外邊的食物,也該由閑漢來跑腿領賞。這青衣少年本是賣小菜兒的,平日也多得閑漢們照顧,給他引薦客人介紹生意,他得了便宜就搶閑漢的生意,所以閑漢打他,酒樓里所有人都看著也沒人替他說話。謝茂聽見那少年的名字倒是忍不住笑了,就說這孩子看著面善,原來是他,陸慶文。陸慶文在前兩世曾被謝茂提拔做過兩任西河布政使,專管西河三郡賦稅,干掉了不少隱戶逃稅的士紳家族。后來此人膨脹太過,在西河威福不盡、中飽私囊,謝茂瞧著也用得差不多了,一道圣旨就把他殺了。陸慶文曾說自己少年時在市井謀生,遍嘗艱辛,原來就是在酒樓里賣高價小菜。謝茂不愿打亂他的人生軌跡,對余賢從說:“多給他五兩銀子,讓他去吧?!辈皇侵x茂小氣,萬一資助得多了,這少年陸慶文日子過得好了,少了那股子倔強,十多年后考不中進士了怎么辦?——謝茂還指著他這個未來的“酷吏”,去西河橫沖直撞收拾那個爛攤子呢。“去端蒸碗來?!敝x茂把兩個閑漢也支了出去。這時候桌面上都擺得差不多了,酒樓真正的小二才上來報菜名。謝茂也不是來吃東西的,隨便撿了幾樣招牌菜,讓上了幾壺稠酒,問衣飛石:“你這方不方便,把帷帽摘了?”衣飛石緩緩搖頭,放下筷子時,一雙尖頭指了個方向。謝茂低聲笑道:“怕什么?正是帶你來看好戲的?!?/br>衣飛石在帷帽的遮掩下雙眼低垂,心情略有一分復雜。他以為謝茂是帶他出來看“jian細”的。這一路上,他也確實見到了朝廷清查陳朝jian細的力度。整個京城都被十戶聯保法細細地篦上一遍,幾乎不會再有容身之地。可是,如今坐在四海樓狎妓醉酒姿態難看的,是他的小舅舅馬萬明。梨馥長公主少年時父死母喪,獨自帶大兩個弟弟。大弟弟馬萬珍跟著丈夫打仗,年輕輕就賺了個將軍當著,可惜命不好,還沒娶妻就死在了戰場上,小弟弟就是這個馬萬明了。馬萬明因是梨馥長公主親手抱大的,和兒子也沒什么兩樣,加上馬萬珍死了,馬家只剩下馬萬明這一根獨苗,長公主更是把馬萬明疼得跟眼珠子似的,連長子衣飛金都得在馬萬明跟前退一射之地。沒了父母教養,長姐自己又拎不清,只會一味地寵溺,這馬萬明很自然就長歪了。所有貴公子該有的本事,他一概沒有。所有貴公子才有的毛病,他一應俱全。諸如欺男霸女之類的事就不提了,常常是他這邊搞完了事,長公主就提著銀子帶著兵上門“慰問”,肯收銀子最好,不肯收銀子就有兵卒堵門,也不打砸,就是守著不許出入。熬上兩天,基本都要哭著把銀子收下。往日有姐夫衣尚予鎮壓著,馬萬明勉強還算老實,至少搞出來的事他姐梨馥長公主都能擺平,如今衣尚予離京多日,二外甥進了大理寺獄,長姐都沒空搭理自己,馬萬明頓時覺得神清氣爽!不過,他這人還算“聰明”,一貫只欺負穿戴不怎么好、沒權沒勢的平民,世家一概不惹。“兄臺!我看你儀表堂堂風度非凡,甚是仰慕……”馬萬明趁著酒氣端著一碗酒,醉醺醺地就往鄰桌的少年書生身上倒,含含糊糊地說,“呃,咱們喝一個!”鄰桌的幾人一老兩少,年長者約摸四十歲許,儒雅溫文,兩個小的一個虎頭虎腦,一個粉臉嬌俏,很顯然一個是真少男,另外一個卻是女扮男裝的少女。這三人叫了吃食和酒,身邊也有閑漢候著,甚至還叫了一個市妓唱曲,可是,總體而言,這桌人很安靜,彼此不交談,靜靜地吃東西。馬萬明已經注意他們很久了,準確來說,他已經看上那個女扮男裝的小娘子很久了。這一家三口特別愛在酒樓里泡著,吃飯聽曲看風景,特別是那個小娘子,總是睜著一雙大眼睛,無辜又好奇地望著街面上的行人,那嬌憨的神態真是可愛極了!這時代對女子的約束不算太大,可是,正經人家未出閣的小娘子想要隨意出門,也不大方便。所以,經常就有疼愛閨女的父兄,在閨女訂婚以后,出閣之前,親自帶著閨女喬裝成男子在街頭走走看看。當然,像這種直接把閨女帶到魚龍混雜的酒樓里的,基本沒有。馬萬明已經徹底沉迷在小娘子的美貌之中,腦子完全進了水,轉不過這個彎兒來。衣飛石這會兒也看出不對來了。若是要看小舅舅出丑,隔壁那桌也太……不等他多想,那眼看就要被馬萬明占便宜的少女細掌一翻,利索地揪住了馬萬明的關節。咔嚓一聲,馬萬明摸過來的手腕就脫臼了。非常漂亮的分筋錯骨手。“這是……?”衣飛石小聲問謝茂。謝茂給他斟了一杯茶,示意稍安勿躁。馬萬明發出痛苦的慘叫聲,驚動了與他同桌的好幾個幫閑。這些人平日就跟在馬萬明身邊混吃混喝,馬屁拍得山響,倒也不是全無本事。其中就有兩個從衣尚予帳下退伍的老卒,因醉酒狎妓被開革,之后就跟在馬萬明身邊混飯吃,倒也不是全無情意。這時候見馬萬明吃了虧,二人立刻拍案而起,怒吼道:“放肆!敢對馬王爺無禮!”余賢從仿佛覺得自己聽錯了,馬王爺?衣飛石差點想找個地縫鉆進去。他這個小舅舅正經上不了臺面,衣尚予平日都懶得搭理,卻被長公主慣得無法無天。馬萬明的道理很簡單,他姐是公主,那他是什么?王爺呀!公主的兄弟不都是王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