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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了,宮里哪處不干凈,只管讓她去掃?!庇謫栐子?,“皮剝下來了?”宰英磕頭道:“娘娘恕罪。剝了不到半截,那奴才就嚇死了?!?/br>淑太妃輕笑了一聲,似是嘲笑被剝皮者的膽量,這才跟謝茂解釋:“昨兒阿娘打發去太極殿給你掃屋子的閹奴,叫王從富的。大約是想把你身邊的趙從貴擠下來,就此留在太極殿當差,……呵呵,倒是累得我兒今天急急忙忙跑一場,飯都沒吃上?!?/br>她沒說細節,但也非常明白了。長信宮的掌事太監王從富想攀皇帝的高枝,故意使絆子不讓趙從貴叫謝茂早起哭靈,滿以為皇帝會因此震怒殺了趙從貴,他再經營一番,愛子若狂的淑太妃肯定要把自己身邊最得力的心腹——也就是他王從富,調去太極殿鎮守。算盤都打得挺美好,哪曉得他碰上了眼里絲毫不揉沙子的淑太妃母子。謝茂就沒想過把趙從貴調開,這奴才再傻,前世就考校出真心了,那是真敢用命護著他,放在身邊再放心不過。淑太妃就更狠了,皇帝耽誤時辰的消息才傳過來,她查問一聲就把王從富剝了皮。敢給我兒子使絆子,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知道前一個整我兒子的貨在哪兒嗎?正躺在奉安宮呢!王從富敢在這事兒上動心思,也是算錯了淑太妃與謝茂的關系。如今謝茂年未及冠,在此前給朝堂諸臣的印象也都是不成器,以淑太妃之強勢,臨朝稱制簡直沒難度。都以為皇帝與太后要暗暗較勁,太后順勢插個心腹在皇帝身邊,豈不是上上大吉?這也是宮中大多數奴婢,甚至朝堂諸臣隱隱認為的真相。哪曉得謝茂吃了虧掉頭就往長信宮跑,淑太妃更狠,直接把手里的人丟給謝茂了。你們想看我們母子爭權奪利、各懷心思?對不起,沒有。慈母在堂,誰敢撥火架秧子,誰就要準備好被扒皮!謝茂賴在淑太妃身邊吃了幾個點心,又被親媽塞了一碗悄悄帶rou餡兒的湯圓,他才嘿了一聲,淑太妃就笑:“送了送了,虧不了嘴?!焙蛣虞m打殺兒子身邊孌寵的惡母不同,淑太妃對衣飛石始終顯得很友善,可見心胸格局。她這邊給謝茂準備了rou餡的湯圓,也吩咐給在太極殿候著的衣飛石準備好了精致的吃食。沒有謝茂與淑太妃發話,保管衣飛石在宮里吃不到半點兒葷腥。吃飽喝足后,謝茂中午又去奉安宮哭了一回,來不及見淑太妃送來的人,趙從貴就氣喘吁吁地來稟報:“陛下,衣大將軍奉旨覲見?!?/br>諸臣覲見皇帝,陛下太監應奏某某官職某某覲見,只有聲望極高的老臣宿將,才有資格把自己的姓氏掛在職官之前,使陛下太監不敢直呼其名。如衣飛石目前求見,趙從貴正經就該回稟,衛戍軍指揮副使、清溪侯衣飛石覲見。私底下在皇帝跟前喊一聲侯爺是討好,大庭廣眾之下跟皇帝說,衣侯爺來了,馬上彈劾趙從貴和衣飛石的折子就要堆滿御案。如今在朝廷上有資格以職代稱的文武大臣,文臣里就內閣幾位與禮部的文老尚書,武臣之中,僅有大將軍衣尚予一人。謝茂也不說讓衣大將軍來給大行皇帝磕頭,立刻排駕趕回太極殿接見。緊趕慢趕一身汗,不等衣尚予在丹墀前磕頭,謝茂就匆忙下輦,彎腰扶起:“姊夫來了!”他心里再膈應梨馥長公主這位養姐,要和衣尚予拉關系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不叫姊夫叫什么?岳父?把這位氣得造反怎么辦?衣尚予被他拉住不好強硬叩拜,不過,他雖手握重兵,面對皇室依然很恭敬,垂首斂身道:“臣拜見陛下萬歲?!?/br>“姊夫與朕殿內說話?!敝x茂緊緊拉著衣尚予的手,十分親熱地一起進門。衣尚予就覺得這畫面有點熟悉。嘶,這貨一個月前去我大將軍行轅時,好像就是這么拉著我家小石頭的吧?才走進正殿,謝茂就親熱地拉著衣尚予讓了座。當然,在皇帝跟前,有個能半靠的小椅子就很不得了了,七十歲的老臣才有這待遇呢,年輕棒小伙再位高權重也得坐板凳。謝茂坐在榻上,先賜了茶和擦洗的熱毛巾,讓衣尚予稍歇片刻。衣尚予覺得怎么也要客氣兩句吧?至不濟,皇帝才登基,要用他也要防他,籠絡敲打都得來一套吧?大行皇帝還知道滿臉堆笑給他老婆晉位、兒子封爵呢。“西北估計要打多久?大致需要多少錢糧?姊夫粗略做個估算,朕好與內閣商量?!敝x茂就這么簡單粗暴地進了主題。衣尚予:……謝茂端茶坐在榻上,指了指奉安宮的方向,說:“姊夫抓緊時間。這會兒內閣幾位都還在宮里值房沒出去,你寫條陳沒有?有的話朕待會就拿去內閣問一問?!?/br>“西北之事耽誤不得,朕已下旨急調建、湖兩州駐兵前往下虎關,打仗這事兒朝里沒人再比你明白,要什么東西趕緊地列單子,趁著這會兒你在京中立馬辦了,有何不妥即刻就改、就換,否則你人去了下虎關,再遞折子回來,總不如親自督事明白?!?/br>謝茂才登基一天,要收拾朝局也得慢慢地來?,F在朝廷還能勉強維持,馬上又有秦州一場硬仗,鬧得太兇反而耽誤前線戰事。他做了兩世皇帝,太明白文臣武將各衙門之間的貓膩了,送到前線的軍資,能有十之一二就不錯了,除了沿途損耗,再就是層層盤剝。衣尚予在京中,大將軍名頭震懾,各衙門都要給幾分面子。他一旦離了京,遞折子回來要東西,哪兒是那么好要的?謝茂自己還是個光桿司令呢,現在也不比衣尚予好多少。衣尚予哪兒見過這么雷厲風行的皇帝?不說中宗,文帝在世時,辦個手續還要走個十多天流程呢,他接到圣旨就直接來了,哪兒有空寫條陳?所幸他日思夜想都是兩處戰局,謝茂問的事他心里門清,沒有條陳也能信口而出:“回陛下,建、湖二州駐兵多為草頭人,擅攀爬、近戰,所著衣甲也與朝中制式不同,臣曾在建州練兵……”他先說兵種特征,再說配套裝備,然后條理清晰地要求有異于朝廷制式的輕甲、短弓,這些東西兵部沒有,陳朝也沒有,建、湖本地也不會太多。不過,南方的浮托國有。要求皇帝立刻去搞來。說了軍備,又問糧食。問了糧食,再問藥草。他噼噼啪啪丟了一大串,謝茂身邊連個伺候的寫字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