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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多人。不過那笑容下隱藏的怒氣爆發的前兆,他是看得一清二楚,默契似的,那人也一把看了過來,視線定在他的身上。“你說你跑什么呢?”骨節分明的手將掛在嬰兒脖子的血紅玉佩托在手中,正中一個雕刻精良的“硯”字。“你定親的玉佩是親自給我的,咱們可不能這么就算了……我是不介意你玩這種游戲,可你說你我孩子都有了,還跑來跟人家成親,不惜被娶……圖什么呢?我就那么可怕?他就那么好?”陸言猛地回頭,瞪著他的眼似能噴出火來:“你說你的玉佩在落水的時候就弄丟了?!”他聽著這一切,茫茫然搖頭:“我不知道……”“你什么都說不知道,把什么事都推給旁人么?!”陸言一把抓過他就吼:“憑什么我陸言一娶親就要有人來攪亂,憑什么當年我好不容易鼓足勇氣說服我爹去你家提親,你卻要跟著那沒心沒肺的裴元崢遠走高飛!”下一秒,陸言卻被無形的勁氣撞開,松了禁錮他肩膀發疼的手。“敬之,這樣的人你還跟著做什么?”那人不知何時到的身旁,一手抱著嬰兒一手攬著他,笑得自負:“跟我回紫微宮……要是你不喜歡,那咱們就在這凡間多待些時日,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我陪你~”說完,攬著他轉身就要走。“沈臨硯!”陸言狠狠一喊,他愣了愣,定住了腳步,那人皺眉,想要強行帶他走,他卻轉身,看向身后重傷不輕,仍堅持站起來的陸言,心底輕震。“我一早就知道你的字和勾陳大帝的字相似,但我知道,你不是他……之所以不惜重金也要收集勾陳大帝的墨寶,我無非是想引起你的注意罷了?!?/br>“當年我努力了,與你擦肩而過我認……可我不能接受這些!你明明回來了,上天可以讓你忘卻所有,這樁婚事我爭取到了,你也點頭首肯,可為何偏要這時候……”那人冷笑一聲,陰陽怪氣道:“也就這點能耐,一些破事算什么……”“你!”陸言被激,猛地化作一尾體型頗大的青狐,低吼一聲就朝那人沖來,攜著無數咆哮著的青色火焰。觸到那火焰的人道行低微的當即就昏死過去,頗有點能耐的也不免被燎得狼狽打滾。然而就是這樣沖天驚人的來勢,竟被那人輕輕一個彈指,下一秒立馬全部反還給了一個勁往前沖的青狐。青狐當即慘呼一聲,毛發燎得就剩層焦黑的皮倒在地上,驚得陸老爺沖上去,碰這心疼,碰哪都不合適,只得一個勁的瞪著沈臨硯。那人似乎再也沒了耐心,看著陸言的眼神似要千刀萬剮才甘心似的,腳尖方動,他便看見了那人指尖因了怒火爆出的雷電飛舞。他當即反身一把擋在陸言面前,那人聚滿雷電的掌離他不過寸許,生生的停在了他的面前。“你……要護著他?”沈臨硯此刻心里亂的很,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么,只得開口:“他雖然嘴上不討好,但他以前幫過我很多事,你不要傷害他……”“你要跟他過?”他看到那人撤了帶電的掌心,手背青筋暴起,似乎在隱忍著什么,眼里透出的絕望和悲傷輕而易舉的感染到了他,他想解釋,他想拉著他的手。然而那人卻轉了身,背影僵直,一把扯了嬰兒頸脖上的血紅玉佩,擲在地面的紅毯上,完好的玉佩瞬間裂紋遍布,卻仍頑強的沒有碎開。“你的東西,我不屑要!”說罷,邁步就走。懷里一直安靜的嬰兒,此刻哭的驚天動地,他哄都不哄。那人孤寂寥落的身影就這樣消失在了堂外,消失在了門口,他的心……似乎也遺失在了不知名的角落。他是誰?他是夢中的那個人么?他是他忘了的……最重要最牽掛、最無法忘懷的那個人么?可是為何他一想起這個人,心里的痛仿佛要撕裂所有的一切,呼吸不能,心跳驟?!@個人所帶來的一切恨意和絕望,他再也不想回憶、不能觸及。“姓沈的都沒一個好東西!還我兒命來!”陸老爺憤怒瘋狂的聲音隨著冰冷的寒意襲來。“嗤!”心口一涼,他愣愣的低頭,看著那柄由后背貫-穿了前胸的劍尖,沒覺著怎么疼。轉身的那刻,正看到沈越一臉陰狠的拍了陸老爺一掌,陸老爺吐了口血,眼見沈越還要再逼近,陸言掙扎著要去護陸老爺。“夠了!”在場眾人忍不住被這一聲唬住了,沈越愣愣的望向他:“你……”再抬頭,沈臨硯額前的星紋圖騰乍現,“滋滋滋”的閃爍著駭人的雷光,比那人的雷電還要激烈,還要耀眼。在場有些資歷的老一輩仙家見了這星紋,嚇得趕緊再次大拜,高呼:“恭迎紫微北極大帝——————”沈越嘴角的笑越發肆意了,緩步走上前,在仿佛換了個人的沈臨硯面前單膝跪下,沉聲道:“臣沈越,愿誓死追隨紫微大帝!”沈臨硯只是淡漠的掃了他一眼,便道:“狐王沈越?”“臣在?!?/br>“本帝厭了九境紫微垣的冷,你且尋個清凈地方,給我造個紫微宮來,離了這煩人的塵世?!?/br>“不知帝君可喜那超脫塵世六界之外的妄墟?”“妄墟……未曾聽說?!?/br>“此地隱蔽,入口若非專人帶領極難尋到,極合帝君的意?!?/br>“你發現的?”“是?!?/br>“好,帶路?!?/br>“臣遵旨!”臨走前,沈臨硯看了眼重傷奄奄一息的陸家父子,尤其是陸言,寬袖一拂,二人身上的傷即刻好了大半,陸言得了救治,爬起身方要來追,卻被陸老爺一把死死抱住,急紅了眼。“臨硯!臨硯……”“你方才已得仙身,又得本帝真氣護體,自能騰云駕霧來往上界,正巧北極四圣中的天罡大圣座下卻人手,你去拜他便是,他見著你這一身仙法自會明白?!?/br>說完,俯身拾起地上裂了無數橫紋的血紅玉佩,本還炫目的火紅光芒微微變了冷色,一把罩住他和沈越,光芒大盛之后,堂內那還見得二人身影?眾人當即再次拜倒一地:“恭送帝君——————”“臨硯……”陸言一身喜服,一個勁的喃喃著坐倒在地,望著沈臨硯方才站著的地方,不知笑還是哭。不遠處,抱著嬰兒的男人依舊藏身在角落的陰影里,望著那變了色的紅光消失的方向,眼神絕望。孩子降世,狐珠于他來說作用不大,可對他卻視若性命般的存在,而今他